第十七章:八爪鱼
乐无忧随便找了个废弃的星球。那里还有着一些苟延残喘的智慧生命,他们抢夺着整颗星球仅剩的一点儿资源,打得不可开交。
当乐无忧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们同时停止了自己手中的动作,放下了能源枪,放下了钛合金大刀,不约而同地朝着这边跑,双手抱头,匍匐在地。
“你们还剩下多少?”
一个稍显年老的生命稍微地抬起了头,但她也只是看着乐无忧的鞋子:“禀告大人,我们菲克立一族只剩下一千零一十个族人。”
“一千多个啊!”乐无忧感慨了一下,这颗星球还是蛮大的,是地球的两倍吧,“距离毁灭到现在已经有多久了。”
“十年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人啊,请您救救我们,我们……”那个哭诉着自己悲惨经历的生命被他旁边的族人杀死。那个将他杀死的族人匍匐在地上,拿起一块石头,毫不犹豫地拍向自己的头颅。
“算了。”乐无忧挥了挥手,石头在拍到他头顶的刹那变成了粉末,“起来吧!”
他们低着头站了起来。
“我这里有一些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种子,不过,种子的培育要以你们的生命为代价。你们愿意接受吗?”乐无忧平静地看着他们,“一天后,我等着你们的答案。”
年老的智慧生命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大人,能否让我们留下健全的后代?”
“可以的。”
“我们愿意!”他们齐心协力地喊了起来。正巧,这个时候,不知是哪个势力的战舰从天空上飞过,也不知指挥官脑子抽了还是心血来潮,一道三米粗的激光炮从战舰的副炮上降落。
看着那故意减慢速度的,慢悠悠从天而降的死神,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绝望。到此结束了吗?
激光炮在空气中缓缓消散,凝成了一道小小的光矛。乐无忧拿起了光矛,射穿了战舰的防护层。光矛的顶端散发着磅礴的能量,像是有生命一般地杀死了战舰里的所有智慧生命。战舰的人工智能在地面上投影出一个影像,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鲜血凝成了一滴浅紫色的珠子,从缺口处飞到地上。
被困在珠子里的八爪鱼紧紧盯着小珠子,垂涎欲滴。这可是大补品。
乐无忧的身边出现了大量的食品。破碎的钢铁飘飞在空中,分解成更为细密的碎片。碎片重组成一个个小小的铁牌子,跌落到地上。
“拿上这些牌子,拿着这些食物,坐上你们的交通工具,将牌子插上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你们的任务结束,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他们高声地呼喊起来,有了一艘战舰的食物,他们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夕阳西下,乐无忧坐在曾经的万丈高楼上,默默地回想起二十年前的生活。想着想着,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旁边的八爪鱼眯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实则在注视着乐无忧。看着乐无忧的笑容,他突兀地打了个寒战。“魔鬼的笑容,魔鬼的笑容。我该怎么逃脱?他会得到想要的东西后把我杀死吗?怎么办?怎么办?对,对,还有那个,还有那个!她会来救我的,对,对,他们都会来救我的。”
在小小的珠子中,八爪鱼按照着特定的动作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他边扭动着身体,边观察着乐无忧的眼睛。所幸,乐无忧自始至终沉浸在他的回忆当中,只有清澈的瞳孔中映照着夕阳的血红。
在遥远的一个个恒星系中,一个个潜藏在星球中心的生物从沉睡中苏醒。他们接收到了自己同类的求救信号,在下一刹那,来自更高层次的信息砸入他们的脑海中。他们渐渐地打了个瞌睡,眼皮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重新陷入沉睡。
六天后,如同石雕般的乐无忧眼皮动弹了一下。他慢慢地转过头,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调侃地看着在小珠子里乱翻滚的八爪鱼:“看来,你的同伴是不会过来了。”
“是啊!”八爪鱼认命般地停下来,苦涩地点了点头,“看来,您是一个很强很强的存在,足以和我背后的存在相提并论,或者说,您比她更强。”
“她是女的?”
“我不知道。”八爪鱼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很清脆。她从未显露自己的本体。”
“你们当中,谁能见到她?”
“没有。”八爪鱼继续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她的奴仆,如同狗一般的奴仆。”
“你曾经在哪见过她?”
“我没事吧?”八爪鱼紧张地看着天穹。
“我等着她的出现。”乐无忧平静地看着他。
“在这里。”八爪鱼的前面出现了一副星图,他标明了一颗星球。这颗星球位于圣山与秦朝的中央地带,这里应该是一个中立城市。这一片好像都是中立星球。
“这些都是她的势力范围?”
“我不知道。”
乐无忧站了起来,看着天空的夕阳,沉思着。
八爪鱼收束起自己的触手,紧紧地包裹着自己的脑袋。透过露出一丝缝隙的触手,他谨慎而又留恋地看着这个美好的世界。
乐无忧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不见,略带些遗憾的声音回荡在八爪鱼的上方。“好好对待他们吧!”
一天后,胆小的八爪鱼轻轻地伸出自己的一根触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困住他的小珠子。珠子碎裂了,他重新变成了上千米高的巨型章鱼,张牙舞爪,好不威风。谁又能想象,他原先不过是一颗小小珠子里的小小囚徒。
看着这颗腐朽的星球,八爪鱼陷入了沉默。他的目光中有怀念,也有痛恨,还有物是人非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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