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设局
圣山上，宙斯斜坐在黄金宝座上，拖着下巴，望着面前巨大的水晶球，沉思不语。
水晶球里倒映着乐无忧斩杀近亿天使的过程，望着那一把把贯绝天地的利刃，他的双眼闪烁着雷霆，原本湛蓝的双眼愈发地深邃，似要看穿背后的一切。
这个片段中，乐无忧的实力并不是很强，也就是一个有着超强恢复能力的伪神罢了。他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够点燃神火，踏入那个长生不老，不死不灭的境地了。
这个片段中，天使大军只出现了最低级的兵种，就是那种作为炮灰的，如同死灵一般随随便便就能够拉出几百万大军的低级天使，有些甚至是人造天使。
在实际中，宙斯已经将圣山精心培养的绝大部分天使都派去进攻乐无忧了。没想到，没想到，他比魔神还要魔神。
这个片段中，圣山上的众神不曾展现他们的力量，他们甚至不在战场中，他们站在雄伟的宫殿中“淡然”地望着那个战场，一切仅仅像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
这个片段中，星球的意志展现出朦朦胧胧的影子。那一把把贯穿天地的利刃绝大部分来自那颗美丽的星球。好像，乐无忧的胜利都是因为他背后的那颗星球，他就像一个获得星球认可的半神。
在这个片段中，没有众神和乐无忧之间的话语，没有众神之间的交流，更没有那凄惨绝美的羽毛雨。
坐在周围的圣山众神“轻松”地望着水晶球里面的画面。嗯，少了一个分量级的主神——哈迪斯，不过，他不在场也很正常。传闻中，哈迪斯和宙斯一直就很不对付。没想到海神波塞冬也到了这里，他可是排行前列的主神啊。
坐在宫殿里的各个势力代表观察着一切，做出自己的判断。他们不敢望着宙斯的神情，因为，宙斯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不敢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赫拉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身体。宙斯从那股状态中回过神来，充满威严地望着底下的众神。
“都知道他吧！这个假名叫做无忧的东方人。”
一个隐藏在白光中的人影站了起来，恭敬地说着：“尊敬的众神之主，请问他是谁？”
“他是我们圣山的前所未见的大敌，他抢夺了圣山中一件至宝。”
“他又是如何从固若金汤的圣山中掠夺走宝物的呢？神王大人，难道您？”他们试探着。
宙斯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死神在冥界里恢复伤势。”
那他的天使大军肯定防守在冥界的唯一出口。
底下各个势力的神灵们交头接耳着，过了十分钟，底下的声音逐渐平息。
众神们一个个腹诽着：“恐怕是那颗星球上有什么好东西吧！自己想要就算了，还说是别人偷了。不愧是无耻的代名词。”这些话也只敢自己心里想着。
还是原来的那个神灵站了起来：“尊敬的众神之王，您为何不自己去取呢？”
宙斯“痛心疾首”地说着：“我被东方的帝王牵制住了，所以，我需要你们将圣山的至宝拿回来。作为回报，伊甸园将会开放，任你们进入其中获得自己的机遇。”
当听到伊甸园三个字时，坐在下首的神灵们呼吸急促，双眼放出贪婪的目光。可想而知，伊甸园对他们的诱惑有多么大。
“尊敬的众神之王，我们会将圣山的至宝拿回来的。”他们都知道圣山的至宝是个假的，可能那个宝物就是那个土著的东西，但那有什么关系，众神之王说是他的，那就是他的。他们只需要从同行之间抢过来就行了。至于没有，那不可能，这种大人物会欺骗他们吗？
那个乐无忧嘛，小小的伪神而已，只要他们这些主神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除了圣山一系的神灵外，其他神灵满脸兴奋地走出了圣山。大大小小的联盟迅速产生，目标都是乐无忧以及那不可能存在的至宝。
望着整个宫殿一下子变得空旷了，宙斯慢慢地露出微笑，然后狂妄地大笑起来。
“区区一个逃兵就能够压制我万年，万年啊，万年啊！这次，我一定会杀死他！杀死他，然后离开。”
他一个人笑着，底下的众神战战兢兢地坐在下座。甚至连波塞冬也有点儿皱眉。
“传我命令，全力配合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蛀虫，挖掘无忧的一切底细。必要时，送给他们三四十座空间虫洞。”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作壁上观。”
英俊的男子站了起来，言语激昂：“尊敬的众神之王，百年后开启的杀戮战场又该如何？”
宙斯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他的声音带着绝对：“无忧会去东方的。无论他愿不愿意，他一定都会去东方。就在这一百年内。”
“谨遵您的命令。”英俊的男子右手按住心口，微微地弯下了腰。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规划接下来圣山的任务。
他重新看着水晶球上的画面，喃喃自语：“这段时间，你们就不要挑衅他了。在那个星球上，我将会亲自下场。”
“尊敬的众神之王，您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底下的众神没有兴奋，反倒是劝起他来。
“我意已决。”
“除了我，你们没有人能够直面他。对于当初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些什么，也不想去责罚谁。”
宙斯走下了王座，鎏金长袍慢慢地变成了纯白色的牧师长袍，手中的权杖变成了一本古老的书。
“雅典娜，自己去向哈迪斯赔罪。他受的伤远比你们想的还重。”宙斯在走到宫殿门口时，他的气息已经内敛到如同一个普通人。他没有转身，不咸不淡地说着。
刹那间，雅典娜满头大汗，摔倒在地上。
赫拉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皱着眉看着宙斯消失的背影。在她的记忆里，这种状态下的宙斯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圣山刚建的那一段岁月，他们三兄弟披荆斩棘，战胜一个又一个强大的魔兽，那时的他，内敛，沉默，以及那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高傲。直到，那个逃兵逃到了这里，建立了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
“他这样，也不错。”赫拉轻笑了起来，她安抚着久坐不安的众神们。虽然大家都是主神，但是，实力的差距大得如同天堑一般。
波塞冬冒出了一句话：“我将离开，前往遥远的东方。”
“为什么？”
“石子落入了湖面，圣山永不安宁。而我，害怕直面那个男人了。”
雅典娜单手支撑着桌面，脸色苍白：“尊敬的海神，他区区一个伪神真的有那么强吗？甚至冥神都受伤了。”
“他嘛！”想到当初的交战，波塞冬就心有余悸，他摇了摇头，“如果是切磋的话，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够战胜他，但生死交战，没有那漫天的天使军团，我们都将死亡，包括现在的宙斯。”
“不可能，不可能！”雅典娜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我当时和他打，他也没有那么强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海神怜悯地看了一眼雅典娜，继续解释着：“他身上有东方人的含蓄以及藏拙。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将会是一个能够交托生死的朋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
“你来了啊！”
“我来了！”
一身素衣的乐无忧手拿着一颗鲜艳的果实，坐在草垛上，仰视着故意飞到半空的宙斯。
“继续打吗？我杀不死你。”
宙斯感受着整颗星球对他散发的恶意，笑着摇了摇头。
“我想和打一个赌。”宙斯拿出了一颗金黄色的果实，“我给出的赌注是这颗果实，无论你有多少大的伤势，吃下这颗果实，你将会瞬间痊愈。”
乐无忧扔给了宙斯一颗他刚摘下的果实：“吃下这颗果实，你的手下将会瞬间痊愈并复活。这有区别吗？”
“我手上的这颗果实对我有用。”
“但对我没用。”乐无忧慢慢地站了起来，如同一个蓄势待发的猛虎。
宙斯迅速戒备地后退，看着乐无忧貌似“人畜无害”的笑容，他也尴尬地笑了笑：“你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什么？”乐无忧看着天上的宙斯，平静地说着，“不过，我知道，杀了你，我就能够再进一步，包括你的另外两个兄弟。”
宙斯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手中的书本化作了代表权利的权杖，纯白的牧师袍变成了鎏金长袍。他手中浮现出一块墨黑色的金属。金属飞在空中，迅速凝成了一个个盾牌。
“在我们有准备的情况下，你不可能杀得死我们。”一切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宙斯重新变成了那个朴素的装备，“我们可以不要圣山，冥界和海神殿。”
乐无忧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卡在这一步太久的人都是疯狂的。你们能够和我一样拼命的话，我肯定不是你们三个的对手。”
“拼不起来了。”
“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啊！”乐无忧感慨地说着，“我们回到赌注吧！说吧，你想要怎么赌？”
宙斯站在了乐无忧的对面：“以这颗星球作为战场，各自扶持一个势力，争夺唯一的神位？”
“神位？唯一。”
“每一颗星球只能诞生唯一一个得到整颗星球信仰的主神。刚好，这颗星球的主神并没有诞生。”
乐无忧摸着下巴：“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三兄弟都不是主神吧。”
宙斯点了点头：“如果你赢了，我们将会赔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东西。如果你输了，那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而且，你得立刻离开西方。”
“赔偿的东西。”
“任你挑选。即使搬空圣山。”
“你在拖时间，对吗？”乐无忧饶有兴味地看着宙斯，“如果这个赌约不生效，你将会一直担忧我的偷袭。而我，也不排斥偷袭。”
宙斯笑了起来。
乐无忧也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看来，我的到来，对于你来说，反倒是一个突破的契机。不过，我答应了。在那片大陆上有着一个弱小的信仰你的国家，而我，将会从这个小小的部落开始。我的要求是，你一定得在这十年内再进一步，我希望，你能够在十年后敢和我拼。”
乐无忧的身影消失了，宙斯看着空旷的星空，沉思不语。然后，他喃喃自语：“疯子。”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答应这个被看穿真实目的的赌约。对，他就是在拖时间，拖到他能够将第一只脚踏入那个层次的地步。而他，已经看见了前方的那一个阶梯。踩上去，他将会站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上。
沉寂了太多岁月，他的道心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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