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汝若不死，吾何以为人

　　在那几个元婴强者的帮助下，越来越多的灵气汇聚于此，十个结丹中期军官突破到结丹后期，三个结丹中期军官突破到结丹巅峰，一个结丹前期军官一下子跳到了结丹巅峰。他的境界还没有稳定，他有机会迈过这道坎，直接成为元婴强者。这个军官名为林杰聪，他的母亲是一个亡国奴隶，他的父亲是家族中的顶梁柱，也就是下一任族长的最佳候选人员。不过刹那，关于赵杰聪的一切信息出现在赵苏的身前。

　　灵力汇聚，上空的灵力漩涡甚至出现了实质化。任何一个人都能感受到自然力量的浩荡。三个元婴强者站在灵力漩涡上，维持着漩涡的稳定。一般情况下，一个结丹期强者的突破不可能有着那么多元婴强者的帮助，他们每一个小境界的提升，吸收的灵气都会成为自己体内稳定的能量。结丹巅峰的修士都会自然而然地准备灵石，最起码要准备十万颗灵石才能够一次突破的消耗。身为一个军官，赵杰聪根本就不可能有十万颗灵石。

　　一箱一箱的灵石被搬了出来，在力量的激发下，这些灵石齐齐成为了碎末。灵气漩涡越来越浓郁，同时天地的威压也越来越大。

　　刹那间，一道意志降临于此，那是嬴政。在他的一念之间，不稳的灵力漩涡稳定起来。他向着赵苏私语着：“孩子，走进战舰的中央。他心性差了很多，突破不了。”此时的乐无忧正低着头，收拢一切的灵力。

　　赵苏听从了嬴政的话，在众人的不解下，独自一人走向了那艘如同地狱般的战舰。

　　埃布尔终于稍微恢复了一点儿。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赵苏大踏步地走向他的战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战舰里藏着些什么呢？所以，他径直挡在了赵苏的身前。“这是我的私有财产，按照大秦律法，即使贵为特使的你也不能够侵犯我的个人财产。”

　　赵苏停了下来，远在咸阳的嬴政注视着这里。

　　赵苏点了点头：“大秦律法中确实有这一条规则，但你并不是大秦帝国的臣民。”

　　埃布尔摇了摇头，道貌岸然地解释道：“作为精灵族唯一的神灵，若我不是帝国的臣民，那他们难道也不是吗？如果我是帝国的奴隶，那所有的精灵都是帝国的奴隶。更何况，我没有做过任何违背大秦律法的事情。”

　　上方的两个元婴看了一眼乐无忧，然后果断地转过头去。

　　现在他们的对话正在进行着范围广播着，听着埃布尔的话语，精灵们很愤怒，但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赵苏反驳道：“你战舰里的一切东西都被精灵们看见了，你不再是他们的神。”

　　嬴政的意志也进入了战舰中，他的表现就如同乐无忧一般，平静，带着杀意。

　　埃布尔脸色变了一下，他继续扯着皮：“这些女孩都是我从整个精灵族搜罗过来的。我靠着我的个人魅力虏获了她们的芳心，她们都是自愿侍奉神灵的。按照大秦帝国的法律，我拥有对于她们的一切处置权，包括生死。”

　　嗯，奴隶制确实是存在的，奴隶主确实可以自由处置奴隶的身份的。嬴政就是整个大秦帝国最大的奴隶主……

　　精灵们怒吼着，咆哮着，但他们的声音无法传出，他们的声音只能被自己的族人听见，他们的声音只能让愤怒的族人们变得失去理智，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影响到星空中的决策，他们只能够站着，坐着，跪着，躺着，趴着，等待着最终的命运。

　　埃布尔继续说道：“按照大秦法律，在向大秦帝国臣服前，每一个势力的子民在帝国里的地位里不过是野人罢了。我是杀了上万的精灵，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杀的并不是帝国的子民。”

　　他承认自己杀害了那么多的少女，但他不承认自己杀的是帝国子民。只要自己杀害的不是帝国子民，赵苏没有在理法上获胜的可能性。如果赵苏说精灵也是智慧生命，埃布尔的理由就更多了，他能够引经据典，举出各种各样大秦帝国毁灭文明的例子来，难道那些被毁灭的民族不是智慧生命吗？

　　赵苏沉默了很久，嬴政也看了很久。帝国的士兵们沉默着，精灵们无力地嘶吼着。

　　埃布尔在法律上是无懈可击的，对于他来说，杀死上万个精灵少女就和我们人类杀死上万只蚂蚁一个性质，没有谁对谁错。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不满的情绪慢慢地在军队中发酵。他们可是大秦帝国的士兵，他们可是高傲的大秦帝国的士兵啊，为什么就让这个恶魔逍遥法外呢？他们看着赵苏，愤怒，不屑，屈辱以及不满的情绪深藏心里。

　　有的军官们轻声地呵斥着，在更细微的反抗声中，他们选择了沉默。有的军官就没有选择压制住这股暗流，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法律上确实是无懈可击，他死活不承认那些死去的精灵少女是帝国子民，确实谁都无法将他判罪。那些精灵少女也确实不是帝国子民，只要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继续杀戮，没有人能够管他。但现在这些已经死去的少女呢？

　　沉默，便是长久的沉默。埃布尔渐渐露出了笑容，他胜券在握。

　　就如同电影中的反派，他哈哈大笑，然后讲述起自己是如何折磨那群娇小可人的精灵美女的经过来的。他如同小丑一般地跳跃着，放肆地大笑着，开怀大笑着。

　　然后，他靠近赵苏，轻声地说了一句：“而且，我现在已经是元婴强者了，我臣服了大秦帝国，我现在是大秦帝国的贵宾了。你没有资格指使我了。哈哈哈哈！”

　　愤怒与压抑蔓延着。

　　“我就喜欢看着你们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来，咬我啊，打我啊，杀了我啊，但是你们就是不能杀死我啊。哈哈哈哈！”

　　“无能为力吧，可笑吧！这就是……”他及时地收回了自己的话，然后玩味地看着稍微露出一点儿希冀眼光的赵苏，看着他眼神中的暗淡，他笑得可更开心了。

　　精灵战舰发出了一轮齐射，埃布尔挡住了。一艘艘战舰自杀式地朝着埃布尔冲了过去。

　　他将一个个战舰全部弄坏，用灵力将它们捆绑在一起。他不敢私底下杀死这些精灵。

　　“我知道你们很恨我，但那又如何？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要不是你们自己选择了我，本来有着星球意志加成的王又怎么可能会死呢？本来，即使是现在的我都打不过他的，但是，你们选择了信仰我，我就能一刀刀地将他的肉割下来，将你们万年难得一遇的英明的王凌迟，处，死。哈哈哈哈！”

　　“放心，我不敢杀你们的。”

　　“但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变成奴隶的，然后我再慢慢地折磨着你们。”

　　一个帝王，一个特使，三个元婴强者，一个庞大的舰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与威胁……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赵苏的身上，嬴政也看着他。按照年龄来说，扶苏不过十八岁，他想看看自己的长子如何选择。尽管，大量的试验星中，他的长子，那个被他命名为扶苏的孩子总是有着自己的思想着，敢于和他唱反调。但这确实是他的孩子，一个真真切切的，那个大秦帝国的皇的长子。

　　赵苏闭上眼睛，他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冷冽的剑锋直指着埃布尔，冰冷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我，扶苏，来与你一战。你若赢，这件事，既往不咎；你若输，承认罪行。”

　　埃布尔大声喊道：“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没有犯事，我不接受你的挑战。”

　　扶苏闭着眼睛，忽而睁开眼睛，霸者的气息蓦地爆发开来：“就如同你能残忍虐杀她们一样，身为王族，我，扶苏，当然有着资格篡改规则。你，今天，不得不接受我的挑战，生死之战。”

　　埃布尔不甘心地喊道：“这不公平，我不可能杀死你，我一定只能死，不。”他打算逃跑。

　　蒙恬，钱文武和赵焕安的力量笼罩着这个战场，来自真正元婴强者的灵气创造出一个巨大的竞技场。埃布尔尝试了一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所有攻击都被无情地挡了下来。

　　赵苏没有穿上战甲，没有带上任何防具，他仅仅拿了一把士兵的制式长剑，大踏步地走到他站立的那一面。

　　他站在中央，朝着四周喊道：“我，扶苏，在此立下誓言。若埃布尔获得决斗的胜利，他的功勋提升一倍，享有帝国贵族的福利。最后，刀剑无眼，我若死了，放他离开。”

　　乐无忧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扶苏的魄力。他可是嬴政的长子，从小含着金钥匙出身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能够认真地接受他从小接受的知识以及理念，并贯彻下去。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使用自己的地位，但也仅仅强迫他人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

　　远在咸阳的嬴政很是欣慰。

　　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埃布尔终于正视起自己的对手了，这个大秦帝国的太子——扶苏。

　　他抽出自己的武器，一把啐着毒药的长矛。他不忘解释着：“我的能力就是用毒。”

　　扶苏点了点头，示意决斗正式开始。

　　埃布尔拿起了长矛，做了一个攻击的姿势。他伸出手：“请。”

　　扶苏单手拿着剑，如同一个愣头青一般地冲向埃布尔。淡青色的灵气覆盖在剑上，淡青色的灵气笼罩着他的身体，淡青色的灵气浮现在他的身后，淡青色的庞大人影募得睁开了双眼，冷漠的双瞳注视自己面前的敌人，睥睨天下。

　　埃布尔的身上涌现出漆黑如墨的气息，死去的灵魂被他囚禁在自己的黑气中，发出哀嚎般的嘶吼。他手上的长矛笼罩着黑红的火焰。长矛划过一道闪亮的轨迹。不过刹那，长矛临近了扶苏的身体。

　　刺啦一声，长矛洞穿了扶苏的身体，斜插进地面上。扶苏的嘴角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他闷哼了一声，他的背影也同时踉跄了一下。

　　埃布尔冷笑地看着还在疾驰过来的扶苏，冷笑道：“没有我的解药，不出三天，你将会全身流脓而死。”

　　天上的三个元婴对这一幕很熟悉，这不就是乐无忧所用的打法吗？想尽一切办法接近超越自己境界的敌人，然后发起足以威胁元婴生命的攻击。身为大秦帝国的公子，扶苏肯定有着越阶战斗的术法。

　　当他们之间的距离到达了结丹的攻击距离之内，第二枚长矛洞穿了扶苏的左肩。本来，那一矛是射向他的头颅的，但在关键时刻，他偏转了一下身体。

　　双方之间的距离更短了。埃布尔慢悠悠地拿出自己的长矛，附上魔，然后射出去。

　　淡青色的长剑变成了天青色的巨剑，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凝聚在巨剑上。

　　“时，刃！”扶苏大吼了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洒在巨剑上，一剑挥出。天青色的剑痕划过了埃布尔的身体。

　　埃布尔哈哈大笑着：“你以为这点小手段能够威胁到我吗？我可是有着号称不死之身的超强体质的啊。”

　　扶苏右手撑着剑柄，左肩无力地下垂着。王福迅速赶来，替他包扎着，扶苏拒绝了他，他觉得埃布尔还没有死，这场绝对还未结束，外人不能够干涉。扶苏笑着说了一句：“你低头看看你自己的伤口。”

　　只见，他被切割成了两半。断裂口上没有任何血液，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的伤势。

　　“这点小伤，我随便发挥一下自己的体质就能够复原，就这点小伤。”

　　埃布尔催动自己体内的力量，他催动的灵气越多，那伤口如同跗骨之疽一般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察觉到有一股能量覆盖在他的伤口处，但他不知道这股能量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扶苏咳嗽了两下，解释着：“那是时间的力量。你所有的灵气都在加剧伤口的扩散速度。你加速了自己伤口的时间，而我，仅仅将你的伤势固定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伤口越来越大。

　　埃布尔怒吼着，他愤怒地看着扶苏，大声地咆哮着：“我要你死！！”

　　他的身体里长出了千百枚淬毒的骨刺，铺天盖地地朝着扶苏射来。王福挡在了他的面前，避免他受到伤害。

　　“这不公平，这根本就不是决斗。”

　　扶苏双眼朦胧地看着上方飞来的骨刺，在他的眼中，原本迅捷无比的骨刺慢得跟蜗牛爬一样。他现在清晰地知晓自己该如何躲避这些攻击，但他现在的身体做不到这些动作了。他单膝跪地，叹息着，遗憾地看着上空中的骨刺。若是正常情况下，他已经死了，即使他杀死了自己的敌人，但他也死在了埃布尔的同归于尽下。

　　但现在，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死。若是他在战斗中突然死去，王福他们可能会反应不过来。现在，场面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确保杀死敌人了，王福不可能让他继续受伤的，即使他的父亲——嬴政要求他走开。

　　“这不公平！”灵力用得越多，他身上的伤势越发得无可挽回。

　　“不，不，这不可能。为什么一个结丹初期的毛头小子都能杀死我？为什么？我可是元婴强者，我可是元婴强者啊，我可是拥有着不死之身的啊。我明明能够复活的啊，我能够在我的祭品身上复活的啊，为什么我会觉得寒冷呢？为什么我会觉得，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见不到光明了？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啊？这不公平，不公……平……”

　　嬴政的声音在扶苏的脑海中响起：“前往战舰中心。”

　　他捂着自己的肚子，那里，一个巨大的空洞汩汩地流着鲜血。他的嘴唇愈发地苍白，脸色铁青。但他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进战舰当中。

　　上方的灵气漩涡逐渐地以扶苏为中心，庞大的灵气连接着扶苏略显瘦弱的身体。鲜血被止住了，大洞的周围逐渐地长出了血肉，那毒素在嬴政的力量下瞬间消亡。

　　当扶苏走过奄奄一息的埃布尔的身边时，埃布尔艰难地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无力地质问着：“为……为什么啊！”

　　扶苏停住了，转过头看着他：“你的行为，让我很愤怒。”

　　“我……并……没有……惹到你。”

　　“汝若不死，吾何以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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