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奇怪的“波本”

　　听到灰原哀要走，三个小孩耳尖一动。

　　他们立刻从柯南身上移开视线，齐刷刷看向灰原哀，蠢蠢欲动地也想像对付柯南一样朝她伸出手，把她按回座位上。

　　……但灰原哀和柯南不同，神秘冷淡的女同学，让小朋友们喜爱之余又有点畏惧。

　　最终，三双无处安放的小手只好又落回原位，重新按住了想趁乱跟着灰原哀离开的柯南。

　　……

　　江夏等着等着，没想到他想要的一群命案吸引器，只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灰原哀张望着走出校门，很快，她来回逡巡的目光定在了马路对面。

　　她按了按头顶的棒球帽，穿过马路，小跑到江夏身边。

　　江夏朝她点点头，又看向她身后，没看到其他几人的影子：“怎么只有你出来了？”

　　灰原哀在熊孩子和江夏之间犹豫了0.5秒：“他们好像不太想去看电影，所以把值日换到了今天……你要不先回去？”

　　江夏应该不会跟小朋友们计较放鸽子的事。既然这样，让他一直等在这，总感觉有点过分。

　　说完，灰原哀仰头看着他。

　　就见江夏果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他只是怔了一下，然后心态很好地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知道了还不回家吃饭？

　　灰原哀不是很满意地偏了一下脑袋，但是见江夏依旧靠着摩托车，没有跟她一起回家的意思，也不好催促，点了点头，背着小书包走了。

　　江夏取出手机，调出邮箱和通讯录翻看。

　　他说今天闲，那今天就是真的闲……反正在别处也捡不到案子，不如在这里等等，有少年侦探团和柯南在，说不定附近马上就会传来一声见到尸体后发出的惊恐尖叫……

　　……

　　柯南没能走成。

　　被小朋友磨了一会儿之后，他无奈地被推选出来，成了直面江夏的负责人。

　　柯南顶着一对半月眼，取出玩到快要没电的手机，拨了江夏的号：“喂？那个……我们白天闯祸了，被临时留下大扫除。今天要不先算了？”

　　他稍微给说辞打了一点补丁——如果今天真的被安排了值日，那小朋友们早上就应该想到用这个理由拒绝江夏，但他们没有。所以如果再说今天正好被排班值日，容易被当成是在撒谎，还是临时性的意外最容易当成鸽掉江夏的托词……没错，一个合格的侦探，撒谎也要追求严谨。

　　“没关系。”就听到听筒对面，江夏好脾气地说，“我等你们。”

　　其他三个贴在柯南耳边偷听的小孩：“……”

　　柯南又劝了几句，未果，只好挂断电话。

　　然后他看向三个满头乌云，正蹲在墙角画圈圈种蘑菇的同学，劝道：“要不还是去吧。只是一场电影而已，你们只要不在途中喧哗，看完乖乖回家就好。”

　　“……”光彦默默看了一眼元太。他相信自己能遵守观影礼仪，但对自己的同学很不放心，而江夏似乎一直把他们视作一个整体，万一……

　　思索片刻，光彦托着下巴，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既然这样，我们打扫完以后，就先在校园里躲一阵。等到了小孩必须回家的时间，江夏哥哥就没法带我们去看电影了！”

　　“对哦！”步美和元太啪地捶了一下手心，恍然大悟。

　　柯南：“……”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他收回手机，走向工具间，准备去拿扫除要用的工具。

　　途中，经过能看见校门口的位置时，柯南随意往外侧头一瞥，就隔着空旷的校园，远远看见一道眼熟的人影等在对面。

　　柯南的心情一瞬间有些复杂。

　　在那一段他跟江夏还不熟的时光里，他头一次听说江夏跟不良少年们混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脑补过江夏拎着球棒车锁之类的东西来学校堵门揍人，然后失误打死人以后伪装作案手法、给工藤侦探来个三选一难题的画面……

　　没想到初中高中从未见过江夏堵门，倒是在小学门口见着了一次……话说回来，江夏为什么这么想跟几个熊孩子待在一起？

　　是为了帮博士的忙报恩，还是小孩子们身上的朝气让他觉得很舒服？柯南扛着扫除用具往回走，一边陷入沉思。

　　再回到教室时，他看向三个小朋友的目光隐带谴责，决定在打扫途中，尝试说服他们一起去看电影。

　　……

　　校门口，江夏指尖快速在手机上跳动。

　　回复客户们的消息；浏览客人们发来的家猫照片，方便日后查找；顺便找还借口问候了几个名字令他眼熟的客人，以此刷高存在感，好让这些vip客户在遇到案件时，第一时间想到他这个可靠的侦探，并在有案件苗头的时候主动邀请他过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有一个小弟最近要和家人一起出门旅游，江夏于是重新划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找猫领地。

　　等发完消息，他若有所感地一抬头，就见一辆款式眼熟的车从他眼前经过。

　　又在开出五六米后停下、倒车回来。

　　白色马自达精准地停在他旁边，降下车窗。

　　车窗后面露出了安室透的脸，他疑惑地打量着江夏：“你站这干什么？”

　　说着他回过头，看向另一边的小学，视线在江夏和小学之间来回转了几次后，安室透似乎无法参透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更加疑惑。

　　江夏则看着萦绕在安室透身上、无比清晰的杀气，表情一瞬间比安室透还迷茫。

　　但很快，随着车窗敞开，缓风吹来，江夏闻到了熟悉的苹果味。

　　身上的鬼比他更早察觉到异常。

　　人鱼呆呆地看向“安室透”，又看向自己怀里。她怀中，正抱着一段味道和“安室透”身上杀气的味道一模一样的杀气——这是之前从贝尔摩德身上薅下来的，江夏在人鱼软磨硬泡的抗争下给了她一小段，平时抱着当玩具，是人鱼最近的新宠。

　　“……”江夏轻轻嗅着这高档的苹果香杀气，又仔细看了一眼车里的“安室透”，陷入沉思。

　　他怀疑这个老板是贝尔摩德易容成的，并且已经有了证据，甚至可以把人按倒、当成抓获。

　　不过，在伸手进车窗里，撕掉贝尔摩德脸上的易容之前，江夏又有了其他想法。

　　……听说有fbi在盯着贝尔摩德。

　　如果她当街暴露本来面目，又不巧被fbi看到，那么在fbi眼中，江夏这个清清白白的侦探，就容易被和贝尔摩德划上联系，进而被盯上。

　　而反过来说，只要不去揭穿，江夏就只是一个被贝尔摩德主动接近的无辜受害者。

　　另外，贝尔摩德本身也并非一个乐于找死的人。要是没了易容，她或许会为了躲fbi，很快离开；或者在失去易容之后，因为无法达成她原本的目的，而选择立刻走人。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比起一见面马上就走，江夏还是更想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薅光贝尔摩德身上可薅的杀气，顺便借“没有看穿她真身”的事，鼓励她继续隔三差五地主动送杀气过来。

　　既然不打算揭穿，那现在，对披着安室透皮的贝尔摩德，就得尽量用平时对待安室透的态度，不，得屏蔽掉和警方相关的一切话题，另外态度最好不像正常时那么友善……啧，贝尔摩德一来，奇怪的马甲精越来越多了，要考虑的事也越来越多。话说回来，还好雪莉回家早，听话的小孩运气就是好……还有，fbi都在干什么？他们真的在认真盯梢贝尔摩德吗。

　　一连串想法在脑中闪过。

　　江夏看向车里的人，语气自然地回答了先前的问题：“之前答应了邻居，要替他陪几个小孩去看电影。”

　　“安室透”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表，又看了一眼空荡的学校，提醒道：“已经过放学时间了。”

　　江夏很有耐心地解释：“他们今天负责值日，要晚点才出来。”

　　“这样啊……”“安室透”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没再多问。

　　车很快开走。

　　江夏看着远去的车背影，略微一怔。

　　贝尔摩德花费心思变装成安室透，还特意停下来跟他搭话，本来以为她在憋什么大招……结果就这？

　　这就走了？？

　　……难道这瓶划水酒，这次不是冲着他、或者冲着小学里的柯南来的。而是另有所图？

　　江夏沉默片刻，取出手机，纠结是立刻给安室透提个醒，还是先跟去贝尔摩德离开的方向看看情况。

　　纠结了一会儿，一阵轮胎碾地声接近——身上缠着杀气的“安室透”又回来了，还带了一大包酥脆喷香的卷饼。

　　“安室透”打开副驾驶的门，坐在驾驶座上很随意地朝江夏招了招手：“进来吃点吧，小孩边打扫边玩，记不住时间，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出来。”

　　江夏：“……”

　　他怀疑自己就算看不见杀气，此时也一定已经发现了眼前的“安室透”是假货。

　　真品才没这么闲，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安室透忙碌送快递的时间……

　　这么想着，他又看了一眼车里那个神态自然的“安室透”。

　　虽然对方的表情，确实是安室透常用的不含感情的礼貌微笑，但总觉得皮下的贝尔摩德，现在似乎微妙的非常开心，还有些期待。

　　江夏想了想，感觉自己懂了——看她这幅想要用卷饼当敲门砖，若无其事地混进团队的样子，八成是听过刚才江夏回答的话以后，心动了，也想跟她想念的干儿子柯南一起去排排坐看电影。

　　江夏一边思索，一边坐进了车里，转头瞄了一眼扶手箱上纹路朴素、冒着热气的纸袋。

　　卷饼倒是挺香的……但是一把“贝尔摩德”和“食物”联系在一起，他就难免想到之前在贝尔摩德家中，这个没有节操的魔女想喂他吃饭的场面，进而再想起某些尴尬的社死瞬间。

　　“安室透”看到江夏迟疑的样子，同样在思索：乌佐果然很提防组织里的人，波本递的食物都不想碰……不过年纪轻轻就不按时吃饭，这可不是好习惯。学校里的小朋友们边打扫边玩，容易忘掉时间，谁知道究竟要等上多久。

　　她推测着真正的安室透此时会有的反应——乌佐对食物的警惕，几乎没有掩饰，也就是说，现在乌佐的态度，或许就是他在波本面前时的常态……

　　贝尔摩德感觉自己抓到了真相。

　　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正想戏谑而挑衅地说一声“怕有毒？”。

　　然而还没开口，就见江夏慢吞吞地伸手过来，拉开袋口，垂下视线观察了一会儿。

　　然后他在一堆卷饼当中挑了一个包装最好看的，取出来展开。

　　江夏确实想过贝尔摩德会不会往食物里放了奇怪的东西。

　　好在刚才贝尔摩德开走得太快，专心薅杀气的人鱼还挂在她身上没下来。而根据人鱼带回来的消息，贝尔摩德的确只是单纯地买了一些饼，没对它们动过手脚。

　　另外，杀气的状况也能侧面反应安全程度——贝尔摩德身上，并没有针对他的杀气。

　　硬要说的话，一开始或许有那么一丝。

　　但父母鬼牢记江夏以前说过的话，通过杀气辨认出车里的人是贝尔摩德之后，它们就立刻紧紧抱住了江夏的腿。

　　所以等江夏从“杀气的味道和脸对不上”的短暂迷惑中清醒过来时，贝尔摩德身上，就已经彻底没有杀气了……唔，饼还挺香的，贝尔摩德人确实奇怪了点，但挑食物的品味倒是相当不错。

　　江夏看了看纸袋，记住了上面的商标。下次也去这家买。

　　他一边吃，一边继续看向校门，随时准备截住可能会溜走的少年侦探团，没在意旁边“安室透”的古怪眼神。

　　——贝尔摩德盯着正在吃东西的江夏，心情颇为复杂。

　　她想起自己刚才关于“乌佐对组织干部心存警惕”的推论，又看看乌佐此时与这个推论不符的行动……仗着自己现在正披着别人的皮，她阴阳怪气地说：“你就不怕饼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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