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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欠你太多


  是夜,终南山上的庄院中,四个人均是一夜无眠。

  清早,盛开打开门,一下子便愣住了。

  “天奴,你这么早来作甚?”

  “我昨晚就到了。”天奴直视盛开。

  “你…何苦呢?”盛开微微移开了目光,这样炙热的眼神,这样的真情,她承受不了。

  “蓁蓁,我知道我现在承诺什么都不作数,我会做给你看的。”天奴想了整整一夜,心中已经很透彻,不管有什么变故,他都不会改变自己对盛开的心意。

  很奇怪,想清楚之后,天奴反而更加轻松了。不是怜悯,不是强迫,而是心之所喜,就是这么简单。

  越简单,越纯粹,此刻天奴对盛开的感情也是如此。这正是盛开最不敢面对的。

  盛开现在虽然只是十三岁的小姑娘,但是灵魂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经历过生死磨难,心境也不再年轻。情爱没有经历过,至少见过很多,没有独立存在的爱情,当它掺杂到世俗之中,无一例外会变得面目全非。

  现在天奴对她的感情可能是真的,也很纯粹,但这是在终南山上,单纯的环境之中,以后呢?盛开没有信心。

  更何况盛开对天奴也只是有好感而已,所以她更加不理解短短时间,天奴对她哪里来的这么深刻的感情,不理解,不明白,所以不敢相信。

  “天奴,不要这样,我们才认识短短数月,你还不了解我,怎么就能够保证以后你不会再遇到喜欢的人,这么草率的做出决定,以后会是更多的人痛苦,对你,对我都不公平。”盛开试图劝解天奴,不要这样执着。

  天奴并不觉得小小年纪的盛开说出这么深奥的话有什么不对,似乎盛开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就像当时被盛开手臂上怒放的甘棠花迷住了心窍一般。

  “蓁蓁,我心意已决。”天奴一脸的倔强,盛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盛伯从房中走出来,看到盛开和天奴,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再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忍不住再次暗中叹气。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可惜啊,命运捉弄。

  咳嗽一声,盛伯抬脚往出走。

  盛开一回头,看到盛伯的衣着,应该是要回盛家,心中不免一沉,这次回到盛家,也不知道盛伯有多大的把握。

  天奴看到要出门的盛伯,心中一动,立刻上前一步,“盛伯,我想向蓁蓁提亲。”

  “天奴啊,听你师父的话,回去吧。你和蓁蓁不合适。”盛伯拍了拍天奴的肩膀。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盛伯,你回盛家并没有十全的把握,不是吗?”天奴平时不爱说话,不代表他看事情不透彻。

  盛伯的着装,盛开脸上若有若无的担忧,以及昨日盛伯和师父的对话,都说明了一个问题,盛开的婚事盛伯做不了主,问题应该出在长安城中的盛家。

  这对于自己是一个好机会,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是错过了他将后悔终身。天奴心思飞转,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盛伯,你不能拿蓁蓁的幸福做赌注,万一她真的被强迫做妾,以她的性子,会活不下去的。”

  天奴这句话无疑很具有杀伤力,盛伯立刻顿住了,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看到事情有转机,天奴再接再厉,“这次回到盛家,不能够出一点差错,这关系到蓁蓁的一辈子。”

  “天奴,你真的愿意娶蓁蓁为妻,不后悔?”盛伯低头看向跪在他面前的天奴,这个孩子一向心思深沉,难得对蓁蓁一片真心。

  “不后悔。”天奴伸手就要发誓,“如果违背誓言,天……”

  “李战天!”李半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大喝一声,将天奴的发誓打断。

  “盛老头,既然天奴有这心思,你拿我的令牌回盛家,相信我这老头子还是有点面子的,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李半仙将一个刻有风字的玉牌递给了盛伯。

  “李半仙,你这是……”

  “蓁蓁这孩子我也喜欢,既然天奴认定了,就随他吧。”李半仙低头看向倔强的跪在地上的天奴,心中不禁有些吃味,这个孩子还只是拜师的时候跪过他一次,现在竟然跪这个无亲无故的盛老头,哼。

  “师父……”李半仙的举动,另天奴也十分意外和感动,本以为师父会反对到底,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想通了。

  “你不用感动,我只是看在当年盛姑的情份上,盛丫头是她的后代,我理应照顾,跟你没有一丁点关系,你的事情,我们下来再算账!”李半仙冷哼一声,对于刚刚天奴不管不顾的发誓,还很生气。

  “李伯伯,天奴,谢谢你们。”盛开在一旁,心中既温暖又有些沉重,最难还的是情债,她现在一下欠下这么大的人情,可怎么还。

  “李伯伯,我们定一个契约吧。”盛开最终还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天奴真的太年轻了,她不能够太自私。

  “盛丫头,你这话是何意?”李半仙有些看不懂这个小丫头了。

  “天奴,你起来。”盛开上前一步,扶起了天奴。

  “我想与天奴订立一个契约,李伯伯和盛伯就是见证人,如果天奴一旦遇到心爱之人,我和他立刻解除婚约,绝不纠缠。契约一式两份,李伯伯和盛伯各执一份。”

  “我不同意。”天奴极力反对。

  “反对无效。”盛开冷笑,“如果你反对,这个亲不订也罢。”

  “盛丫头,你这是何苦。”李半仙倒很欣赏盛开的骨气。

  “这样也好,各退一步,留有余地。”盛伯同意了。

  “好吧。”半响之后,李半仙也同意了。

  “蓁蓁,你是不相信我吗?”盛开的举动,天奴最为伤心。

  “天奴,我不想欠你太多,一辈子很长,以后我们会离开终南山,到了山下你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情,如果你以后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会感激我今天的决定的。”

  “蓁蓁,这不公平。”天奴据理力争,“我对你全心全意,而你总想着如何摆脱我。”

  “天奴,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盛开认真的看向天奴,许下了这份庄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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