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胡来,看你还胡来不?
“那么便有劳先生了!”杜统喟然一声长叹便不再逗留,返身出了房门。
望着杜统离去,“鬼医”鬼见愁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若有所思,倏尔嘴角轻抽一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没有再出声...
话说杜统紧行慢赶地回到了杜府主宅大厅之中,杜府本来就坐落在冀州城东,加之杜贵驾驭快马而行,此刻已然折返。
杜统安坐在主座之上,眉川紧起,面沉如水,杜贵正战战兢兢地拱手而立,目光成四十五度角止扫到杜统的鞋尖,已将自己第一时间带回来的消息汇报给了杜统。
“哈哈哈...杜某当真是好奇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在冀州城中搅风搅雨?!”杜统怒极而笑,虽然岁月的流逝已褪去了其眉宇之间的杀气,但是这样的人物纵然垂垂老矣也是一头沉睡的雄狮,跺跺脚便能在整座冀州城中掀起腥风血雨!
“此事该当如何是好?~”杜贵失声问道,语势之中竟有几分颤意。
“哼哼...除非是冀州牧袁绍想要动杜某,否则杜某在冀州城中的地位便稳如泰山!”杜统冷笑一声,因为按照其推测,袁绍发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以袁绍在冀州土皇帝的身份,要拔除杜统根本无需在暗中使绊子,光明正大的兵力碾压便是其无上的威势与尊崇。
“但...但是...冀州城中又会有谁和老爷过意不去呢?!竟然还敢绑架小姐加以威胁!”杜贵语不成句地说道。
“瞧你这出息,既然‘敌在暗我在明’,那咱们就来个‘顺藤摸瓜’,看看这胡来究竟是否只是一个马前卒兼炮灰?!”杜统冷冷地说道,耸肩绕颈,经脉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但是薛通那里?!”杜贵终究是道出了心中最大的顾虑,因为他赶到“独眼龙王”薛通府上的时候,薛府竟然已经被官府用封条查封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杜贵还以为是许攸的对头在从薛通处下手,没想到打听之下竟然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薛通死了,死的很惨!
原本其仗着“独眼龙王”的诨名叱咤冀州城,奈何只是一夜之间便被人灭口了,所有贴身的小混混亦是无一幸免,俱是被一枪毙命,只是令人疑惑的点有许多,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薛通死在了自己的府上,共计二十余人在悄无声息中被做掉且没有其他人发现,原本下毒还可以解释,只是死者身上的血洞却在无形之中否决了这一可能性。
据那名街坊而言,薛通的脸部表情扭曲得厉害,显然在死前处于极度惊恐的情况,不过薛通之所以拥有“独眼龙王”的诨名便是因为其在早年的争斗中瞎了一只眼,此刻被人用枪直接挑瞎了另外一只眼,一个幽深的血窟窿加之死不瞑目的表情确实令人浮想联翩。
鬼神杀人?仇家寻仇?...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官府之中的捕快也莫衷一是,但这些推敲的事情却由不得杜贵细想,他只需要把这一噩耗原封不动地带回杜府就可以了,这也是为何出现先前一幕的原因。
“老爷,那眼下该如何行事?”杜贵小心地询问道,以其多年以来察言观色积累的“政治”嗅觉不难发现杜老爷子怒了,真的怒了,杜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走,召集以往的那班弟兄,随我出府!”杜统目露决绝,雷厉风行道,“顺便派个人知会一下未来姑爷许杰,让其给许攸通通气,也好帮着在官场上打点一下,以解后顾之忧!”
话音未落,杜统壮硕的身形便从椅子上站起,大步流星地向着厅堂之外行去...
杜贵远远地看着杜统的背影,竟是一时之间愣在当场,杜统的威势又回来了,“活阎罗”将再次威震冀州,一念及此,杜贵顿觉嗓子眼发干,热血沸腾,双目都有些赤红了。
没错,杜统离去的背影之中竟冥冥之中有一股虎威勃发,气震八方的威势!
“兄弟们,大当家的又回来了!”杜贵将这声呐喊积压在胸中许多年了,此刻却是肆无忌惮地爆发出来。
当年杜统的小弟们大多在杜府之中以管事,家将的身份“改头换面”,今时今日,杜统都已经被人打脸了,这场子不但要找回来,更加是不死不休!
“独眼龙王”薛通的死反倒是其次,但是对方胆敢劫持自己的掌上明珠——杜钰,这完全是触动了杜统的逆鳞!
许杰,字才优,不仅生得唇红齿白,文采风流,更是谦恭有礼,文质彬彬,因而深得许攸喜爱,许攸膝下无子,是以对于这名子侄寄予厚望,包括豪门大户杜府的这桩婚事也是因他在其中周旋才最终促成的!
话说许杰虽然才高八斗,但是也免不了文人的那股酸腐劲,奈何其手无缚鸡之力仍自恃巧舌无敌,一俟接到来自杜府的消息便义愤填膺地前往助“嘴仗”。其一杜钰被人劫持,这可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自然放心不下;其次,老丈人杜统似乎重武轻文,倘若不是许攸这层关系,其与杜钰小姐估摸着也是有缘无分,因此此番倒是一个不错的表现机会。
仙来缎庄,胡来正无所事事地打着盹,他不怕杜统不来,虽然其隐隐知道杜老爷子的身份非凡,但是整个冀州城当真没有其害怕的人物。
午后的阳光异常毒辣,蒸得冀州城的街道都有几分庸倦的意味。
杜统一马当先,其后数十人竟光明正大地手持兵刃杀气腾腾地直奔仙来缎庄。
“来了,来了,胡爷,杜老爷子纠集了一大帮子人过来抢人了!”一名小混混颠屁颠屁地跑进来禀报道。
“哼哼...有钱人就是暴发户,土鳖!金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非要大动干戈,想从胡某手中把人抢走,不放放他的血,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胡来咧嘴一笑,颇不经意地说道。
冀州城乃是冀州牧袁绍治下,相当于洛阳城的天子脚下,怎么可能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明刀明枪地火拼,至少这个胆子身为四大“诨爷”之一的胡来也自忖不能,因此其便一厢情愿地将对方来势汹汹的阵仗定义为“摆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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