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醒来时又多了个守护人
沙漠里,李轻弋跟着一袭白衣的李逸在空中御剑飞行。满天星辰,特别的美丽,夜里的晚风,吹到脸上凉嗖嗖的也舒服极了。她闭着眼,双手环在他腰身,脸贴在他后背,李逸身上好闻的花香,几乎好闻得要让她睡着。
“站稳啦!”李逸说了一句,然后突然加快御剑速度,李轻弋一个重心不稳从剑上跌翻了下去,“啊……”
“喂,醒醒,醒醒……”
听到耳边有呼叫声,李轻弋徐徐睁开双眼,原来刚刚是在做梦。
这是在哪儿?客栈里?可她记得李逸的玄字号客房不是这个模样呀?她记得当初明明是自己中了毒针就要死去的呀?
这时从床下窜出一张清秀俊逸的大脸来,将她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李轻弋惊道。
睡意未消,朦朦胧胧,眼皮也觉无比沉重,她努力睁大眼睛,初看到这张陌生男子的脸孔时,她又吓了一大跳!
还以为是当初那个杀她的少年又给偷溜进来杀自己!所以想找床被子将自己捂起来。
“姐姐,姐姐,你莫要害怕,元朗不是坏人!我是见你被梦魇困住了,才将你叫醒。这是你的被子,刚刚做梦的时候被你一脚踢到地上了。”
少年唤她姐姐,声音亲切,不像坏人,李轻弋努力地揉了两回眼睛,才看清楚,眼前这人,绝非想要取她性命的那人!
少年一袭素淡的灰白色织锦袍褂,腰间系了一块鎏金美玉,并一只绣工极好的暗红色香囊,而那光泽乌黑的秀发之上,只用了一根浑身通透的玉簪,将发丝通通束于头顶。这满身气派看似朴素无华,实则处处透露着典雅与高贵。
这样的装束,李轻弋记得之前,好像在他们乡下一位衣锦还乡的达官贵人身上见到过。
“姐姐,姐姐……”李元朗见她发呆的样子,于是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姐姐,为何这样看着我,是元朗衣服不好看,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她为自己刚刚那样赤裸裸打量人家的目光而感到羞愧,纵然那少年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两三岁。所以再也不敢与之对视,怕被别人误会自己居心不良!
李轻弋低着头道,“请问小公子,这是哪里?”
“这里是常来客栈。”
“哦。那你,一直守在我房里吗?”
“嗯,师父交代过,姐姐中了毒针,毒虽去了,可能会出现发热反应,故此,让我一直守在这,直至姐姐醒来。”
“原来是这样,那你师父叫什么?”
“他救了我,还把我送回客栈,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呢!”
“姐姐不认识我师父?你们不是朋友吗?”当初师父交代好生照顾他的朋友时,李元朗还很吃惊,师父怎么会有这样年纪轻轻的女性友人。
“李逸?”李轻弋也顿了顿,感觉真是奇怪,救她的不是另外一个人吗?难不成,自己晕倒之后,李逸又出现了,还把她送到了常来客栈?应该是这样没错。
难怪,这房间里还有一种香味没有散去。李轻弋使劲地用鼻子嗅了嗅,正是李逸身上那种独特的花香味!
这不嗅不打紧,这一嗅刚好嗅到了撞过来的李元朗身上。
“姐姐,我身上有气味吗?我昨天洗过澡了。”李元朗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
洗澡!这下尴尬了,李轻戈顿时羞红了脸,“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师父他可有来过?”
“是啊,姐姐之前发过一回高热,冷热敷都不管用,情势危急,师父过来渡了些真气给你,才让你渡过难过。”
“真气?李逸他又给我渡真气?”她三番四次地中毒出现危险,李逸三番四次地耗损真气救她,这样是不是也会损害他自己的身体?
“元朗,你师父呢?”
”姐姐一直小公子,小公子地叫我,这回总算是叫我名字了!师父他老人家很好,还嘱咐我把这两件东西交给你!”
李轻弋接过李元朗递过来的丹药,还有一个小小的铃铛,“这铃铛也太可爱了吧,还长着两个小耳朵呢。”
李轻弋拿过铃铛仔细看后,这小铃铛底下有两条穗子,一条金穗子,一条玉穗子,声音一定很清脆,于是就准备摇几下听听。
“别摇!”李元郎伸手捏住了铃铛的耳朵。这铃铛的神奇之处他可是见识过了,李轻弋发高热的时候,他就是用铃铛将李逸召唤过来的!
“为何不能摇?”
“这不是一般的铃铛,名曰灵耳,又叫召唤铃,一曰声音召唤,二曰意念召唤,不过前提是都必须摇响铃铛。”
声音召唤,她是懂得,不就是对着铃铛说话吗?
“什么是意念召唤?”
“意念召唤,就是摇响铃铛,并通过想你心中所想,就能将你想要见的人召唤过来!”
“真的吗吗?那幸亏我没有摇。”她刚想见的人不正是李逸吗,他刚刚才来过,又将他召唤过来,岂不是显得自己无理取闹?李轻弋正在心里侥幸。
“姐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李元朗发现这姑娘特被别喜欢发呆。
“没什么。元朗,你照顾我那么久肯定累了,我已经好了,你回去休息吧!”刚说完话,“咕隆咕隆……”
“姐姐昏睡了许久,定是饿了!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元朗!”
“不麻烦,不麻烦,姐姐,再睡片刻,饭菜马上就送来!”
难为他从小养尊处优,竟能对人如此体贴!尽管这一切都是听从师祖吩咐,不过,他还是很愿意为这位漂亮姐姐做这些事情的。元朗说着便出了房间,去客栈厨房给李轻弋准备吃食去了。
李轻弋从床上下来后,将房间仔细打量了一番。她本就是和衣睡下,因此也就是稍微理顺了衣服上的褶子,然后,就直接做到了梳妆镜旁,梳了个简单的双环发髻。
不久,元朗就端着饭菜进来了。红色涂漆的木托盘上托着一个大大的青花瓷碗,上面有个花纹装饰镂空的盖子。热气自那镂空之处丝丝冒出来。
李轻弋死死盯住那盖子,猜想着那里面会是什么。鸡汤?油淋面?还是,她最喜欢的狗不理肉包子?
元朗揭开碗盖,“原来是一晚热腾腾的红枣粥!”
“姐姐,趁热吃吧。”元朗给她舀出来一小碗,又将勺子递给她。
“姐姐,你怎么不吃啊,不合你胃口?”
“没有没有,我喜欢吃。”李轻弋讪笑了一会,拿起勺子开始大勺大勺地喝粥,她生平最不爱吃甜品了!
可是为了不辜负元朗好心,硬是将一碗甜粥都吃完了。
“再来一碗吧。”元朗很热情地又替她舀了一碗。
“元朗,有盐吗?我想加点盐。”
“有是有,不过师父吩咐,姐姐身体刚恢复,要忌油盐。”
“什么?那要多久才能吃?”
“这个,要问师父。”
“啊……”她平常虽然吃的粗茶淡饭,至少应该有盐吧!
看得出李轻戈很郁闷,元朗笑着安慰道,“姐姐,你若是觉得闷,元朗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说到出去走,李轻弋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要出去报名参加仙缘大会的,所以急忙起身,趁着天还没黑,她得马上去报名!
不料这热心的少年将她按回座位,关切道,“夏末秋初,凉意已生。姐姐发热才好,就这样出去吹凉风,总归也是不好的,不如把披风穿上吧!”
这时,李元朗已经在床尾取了披风过来交给她。
“披风?这是哪来的披风。我从家里来到青都,从头到尾就只有一套衣服?”
作为一天能换好几身的皇室,显然觉得这么长时间穿同样一身衣服是件令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吃惊道,“披风是师祖拿过来给姐姐穿的,说是天寒了姐姐体弱,应当注意保暖。”元朗就像一个传话筒一样,将李逸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过来。
吃惊之余,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事,“还有,师父还给姐姐备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呢!师父说,送给姐姐当是赔礼。”
“赔礼?”
李元朗显然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光是点头。然后,还是忍不住好奇道,“师祖是弄坏了姐姐的衣裳吗?”
问者无心,李轻弋听了却尴尬得要死,想起来当日在玄字客房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脸红起来。
“姐姐,这是又发烧了吗?”
“我没有发烧。所谓赔礼,不过是我与你师父初见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就拿了我的几件行李避雨,后来你师父觉得我行李里的衣服太破旧,又被雨水打湿,就随手扔掉了!”
“原来如此,看来师父当真是对姐姐霸道得很!”
“何止!这会不还不让我吃盐吗!”
“那师父是为了姐姐好,这个倒是可以理解吗,不过乱扔人家东西总是不好的,回去得叫师父给你再赔些银两。”
“别,别啊。我那几件破衣服不值几个钱,对了,那套你师父赔我的衣服在哪?”
“好像是说在衣柜里吧,姐姐自己找找看。”
看不出李逸是如此周到之人!李轻弋面带微笑拉开两侧柜门,看到里头有一整套崭新的衣裙,是那种淡淡的绯红色,很美!很仙!
“没想到,你师父眼光这么好!”
“是啊,姐姐穿上一定很漂亮!”
“元朗,你回去一定帮我谢谢你师父。不过,我现在必须得赶过去报名了。”
光顾着寒暄,李轻弋想起正事都要耽搁了,火烧屁股一样,立马离了凳。
“报名?仙缘大会报名吗,已经满额了,人都走了!”
“什么?满额了?”那她岂不是要再等五年?李轻弋颓丧地坐回座位。
“姐姐不必灰心,这样,姐姐不正好多出五年时间来准备下一次的仙缘大会吗?”
“元朗,你可真会安慰人。”说着,李轻弋就起身往外边走。
“姐姐,姐姐,等等我!”元朗关掉房门跟了上去。李轻弋突然回过头,道,“元朗,谢谢你!我想独自走走。你回去吧!”
元朗见她神情不对,知道她是因为没能报上名而感到憋闷,所以没有再跟着,他冲着李轻弋落寞的背影大喊道,“姐姐,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我啊!”
李轻弋失魂落魄地绕着客栈回廊走了一圈,又走过一段石子路,来到一座石拱桥上,如今正值夏末,这石桥下莲花开得正盛,粉白粉白艳丽过美女的面容,看看这好看的莲花,仿佛心情也一下子好多了。
“莲蓬,好大一个莲蓬!”李轻弋整个身子,搭在石拱桥的扶手上,努力把手伸长出去。
“太好了,够着了,我够着了……”可当她双手触碰到莲蓬的时候,整个人也从桥上翻了下去。
“不要命了,要吃莲蓬不会去买吗!”
只听一个简单粗暴的声音近前,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掉进荷池。
“是你!你又救了我。”
当初没有仔细看清这人,他一身黑色锦衣华服,长得有些粗狂,于他的脾气很是相称!
那人点头嗯了一声,又主动说出姓名,“我叫燕羽。”
“腌鱼?我们乡下最喜欢用腌鱼干下饭了!”轻弋想起腌鱼就一脸幸福。
“是燕有羽,飞高山的燕羽。”男子重点强调道。
“不就是燕子的羽毛吗,这个我知道。”
燕羽无奈,这丫头为何非要把他如此文雅的名字解释得俗不可耐呢!忽然,他起了逗弄之意,“你刚刚说想要拿我下饭?”
燕羽凑近,很危险的样子,轻弋背贴着桥栏杆不敢太往后,怕摔下去,因此二人几乎要脸贴脸,嘴唇也快凑成一对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这可怜兮兮的小哭腔,简直跟芳琴别无二样,因此燕羽不忍心再吓唬她。离她远了一些,正色道,“当心别摔下去了。”
二人各自靠着桥面背对而立。
轻弋平常就喜欢观察人,因此趁着沉默无言的空档,偷偷看着燕羽的侧脸。
那脸十分黝黑,轮廓分明,不过长相很一般。
不过,看久了,在黄昏夕阳余晖映照之下,总觉得,燕羽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地不真实,只觉得整个人全身上下的气质,跟整张脸都十分地不搭调。
这不由得让李轻弋又想起那张可怕的人皮面具来!她情不自禁地朝对方脸两侧看了又看。
“怎么,看够了没?”燕羽心想,这只笨兔子又在胡思乱想想什么?
“人皮面具。”李轻弋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不小心说漏了出来。
“我这张脸是我自己的,怎么着,你要不要摸一摸试试看?”
话刚说完,燕羽擒住李轻戈的手放到了自己耳边,男子的脸很热乎。“怎么样很真实吧?”
燕羽脸上露出一丝好看的笑容,他这法术幻化的模样,其实就是一种障眼法,这丫头现在不过是个普通凡人,怎会看出端倪呀?看来是有些仙根,今后可以好好培养。
“嗯……”李轻弋尴尬地笑道,“你其实应该多笑笑,其实你笑起来会比较好看。”
“你意思是我现在不好看?”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好。”说罢,燕羽伸手掐了她的脸一把,水水嫩嫩的小脸蛋,还有两团婴儿肥,白披风衬托得小脸越发莹白如玉。
“你干嘛掐我脸?”
“笨兔子,,谁让你不乖,你身体不好,就该好好修养。”
“兔子?我哪里像兔子?”
“怎么不像,大眼睛,大耳朵,还浑身白白的。”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穿披风出来,原本就是夏末,风也不算甚凉。
不过后悔也是没用的,就是搞不懂,为什么救过自己的人一个个都难么霸道?李逸是,眼前这个燕羽也是。
“走吧,我送你回去!”
“天还没有黑,我还想再多走一会。”
“不行。”燕羽果断拒绝。
燕羽陪着她一路走回去,也不说话,就只是不停地看她,让她感觉十分不好意思,总算走到了客房。
“进去吧,记住,要乖啊!”
怎么弄得,他们很熟似的,总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难不成,是自己前世欠过人家的情?
燕羽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了,记住把我给你的灵耳收好!”
“灵耳是你给我的?”
怎么着,李逸没跟她说?
燕羽笑道,“是我送的,你进去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夕阳下,燕羽的眉目五官竟然出奇地好看,跟那张近看很平庸的脸一点也不像。不过,他说是明天又要来找她?该不会是想要她报恩吧?
“发什么呆,笨兔子,还不进去?”
燕羽回头,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人会要缠着她?该不会是把自己当作那什么芳琴吧。
轻弋瑟瑟地进了房。
燕羽也这才离开青桐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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