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突然辞职)
周圆圆也觉得不可思议,世界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他几年不见,怎么一出现就要成为她的领导了,而且还是董事会的人。她这个同学,其实她并不是太了解他,只知道他家里很有钱,但傅磊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张扬的人,所以在同学当中,那时并未有太多的议论声。
蒋梅第二天不到上班的时间就到办公室了,她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她打字的速度超级快,敲击键盘的声音简直犹如快节奏小提琴演奏似的,不到十几分钟一份会议记录就打好了。
她把打印好的会议纪录又复印了好几份,按董事会,各个部门分发下去。人们都还没上班呢,不能直接放到办公桌上,她就把会议纪录从各个办公室的门缝里塞了进去。
她看了看时间,八点十分,还好,还来得及,等到八点半的时候,人一多的时候,她就难以脱身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离职申请书,写完后递给刚进办公室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的人事部刘经理。
刘经理一脸愕然的表情问她:“小蒋,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经理,是我个人的原因,工资…我不要了,给单位造成的不便,我说声对不起。”她愧疚的说道,听得出来,她的话语中简直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她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因为她再也不想看见那天在会议室里看到的一幕了。
满脸不高兴的刘经理,当初可是他亲自推荐她到总办工作的,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就撑不下去了,拿起她的辞职书,严厉的说道:“按照咱们酒店合同的规定,你是领不到工资的。你要决定留下来,工资或许是最好解决的”,其实刘经理是好心劝她继续留在酒店。哪怕要辞职,等领完工资也不迟。
“那我不要工资了”没想到她竟然脱口而出。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看她如此坚决的要辞职,他只好准许了她的请求。
清晨的阳光在有些寒意的秋风中摇曳,S市街上的人们大多都已脱掉短衣,换上长衫,树上的叶子一片片的落了下来,树枝上已经掉的不多的叶子在风中不停地摇摆着,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不时泛起点点白光,真叫人刺眼。
在南方两年多时间,他大部分是在温暖的有足够紫外线下度过的,当然,傅磊不可能忘记家乡,他在梦里也常常梦到过家乡的人与事,只是需要些时间去慢慢适应,其实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气候更似一种久违的情怀。
傅磊这几日的思绪一直起伏不定,除了在会议桌上应有的谈判和具体事宜落实外,他还默默回想起她那天抛给他的话,说她有男朋友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这次回来,很多人与事都变得使他生疏起来,离别过后,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恍如隔世,有些事情一夜之间就可能变得模糊起来,以前他和蒋梅经常走过的一条街,现在却凭空又多出来一座天桥,她那时候过马路时,总害怕会突然闪出来一辆车,而每到这时候,他就让他挽着自己的胳膊,然后送她过马路对面。曾经种种的美好,都浮现在他眼前,只是,很多事已变得不再清晰。
当他从机场一下来时,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曾经遥不可及的S市竟然真的就在眼前,一踩到故乡的土地,他的双脚立刻感到了故土的温暖,飞机场外的泥土地里散发出的阵阵清香,使他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曾经熟悉的街道和读书的地方,一阵心酸涌上心头,还好,只是老天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只要生命在,希望就会永驻。
开交接会那天,父亲开着他的奔驰车载着他来到海圣酒店停车场,如此近距离的站在海圣酒店楼前,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么重的份量,他一定要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然后风风光光地再迎娶他的爱人。
而那天的不期而遇使他也惊住了,他见她时,她的头始终低低的向下看着,一丝不苟的坐在那里写着会议纪录,白皙的脸颊被长长的头发遮盖住半边,若隐若现的眉宇充满了他和她刚认识时的那种天真、直爽和善良,只是感觉多了一丝怅然。短短几年不见,短头发变成一头乌黑的长发,仍然是他喜欢她的样子,仍然是他最不能忘怀的牵挂。
一时竟显得语兀,可能,他还没来得及做好与她见面的打算,他们见面的时候,应该要有一个仪式什么的,不是鲜艳的玫瑰,就是送她一个佩奇的蛋糕……
因为来得太突然,竟然让她以为他和嫣然之间有什么事似的。他想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可是他已经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而现在已经恢复的那么好,他想就这样一直瞒下去,不让她知道那段痛苦的经历。做完手术后,医生说半年就可以恢复好了,而他,在父母的强列要求下,在厦门生活了两年多的时间,因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人的思想包袱是会有所松懈的,也便于养病。去厦门也是因为她的妹妹正好刚刚考入厦门的一所大学。
坐在办公室里的傅磊思绪刚刚
一阵敲门声便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嫣然拿着一份财务报表递到他跟前:“我托人找的资深的财务人员今天上午就可能到酒店了,本来说好明天到的,可是财务人员北京那边有事,只好今天先赶着来了。”“好的,我这去。”
他起身,拿起衣架上的黑蓝色西装穿上,离开办公室,向会议室那边走去。
他和在会议室等候的远道而来的客人打了声招呼,立即说到:“可以开始了。”
在还没有全部交接完的时候,副董事赵明明还照例参加会议,他绅士的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人,一共有九位人员参加。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蒋梅了。
便突然开腔问:“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会没有记录员?”
人事部侯总监说:“听刘经理说,总办的小蒋前几日来交了那天的会议纪录,并打了辞职报告。”
他的眉头紧蹙,瞬间,脸色黯然:“批复了?”
人事部侯总监马上答道:“付董,还没有,合同上写的是三年的工作时间,合同里规定如果要离职,必须提前三个月打招呼,而这位员工没有按照合同里的规定执行,我们有权利通过劳动仲裁不发工资。”
他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严肃的说:“把她的离职申请书给我。”并告诉人事总监:“在总办的小蒋没归位的时候,暂时由人事部的刘经理做会议记录。”
一天的会议结束后,人事部刘经理把蒋梅的辞职书递给他:“傅董,这是小蒋的辞职书。”
他看了看日期,距离她打辞职报告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天了,他一直以为这几天她在办公室或者在忙其它工作中的事情,她居然已经离开这里。
看他没事,刘经理和他打了一声便离开办公室:“傅董,没什么我就先下去了。”
“你下去吧,这份辞职书先放在我这里。”
刘经理正要转身出去,他突然喊住他:“刘经理,员工档案在哪里,我要过目。”
进入档案室,他没一会儿就在众多的档案袋中找到了蒋梅的入职档案记录,上面写着“地址,友谊路平安小区三单元五楼502”。
(求你回来)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时,行人和车辆在拥挤的道路上慢慢的向前行驶着,并不长的路程,光红灯就等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看着大街上如此之快的变化,他的心中不免多出许多凄凉,曾经熟悉的街道,现在变得如此光怪陆离,仿佛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陌生的城市,闭上眼睛,他仿佛正听到蒋梅给他讲述这几年他不在时的一切变化。
整整一个小时的车程,他的车就到了友谊路,下午接近晚上的间隙,似暗非暗的不远处有一幢白墙红顶显得稍稍有些年代的楼房,随后平安小区几个显眼的字出现在正前方,想必这里就是她住处了。
他让司机在外面车上等他,此刻孩子们已经放学,小区显得有些嘈杂,小区里的孩子们调皮的玩着一只皮球,互相投递着,皮球突然“咕噜噜”滑倒了他跟前,他弯腰捡起来顺手抛给一个男孩,那男孩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眼前这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慢吞吞的说了句:“谢谢叔叔。”
他说了一声“不客气”之后,转身朝着楼宇门那边走去。
在小区楼下,按下门铃,门铃刚响了一声,门就打开了,蒋梅正要出去。
她正要出去吃晚饭,不料却被眼睛的人定住了。她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心想他到这里干吗。正思考间,他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我能上去说话吗?”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他显得有些不安,随后目光紧紧凝视着她,大概以为她会不情愿吧。
她转过身示意让他进去,就说:“上来吧。”
他走进屋里,简略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厨房、卧室、客厅,洗手间都有,还不等她让座,他就自己选了一个地方坐下,空气中沉默了几秒后,他声音有些沉沉的说:“梅,你什么时候从慧景苑搬走的?”
他三个月前曾回到S市办理过一个文件,事情全部办妥后,他就顺便回了一趟慧景苑看看他们曾经的婚房,果然如他预料中的,她早已搬走,其实这三年来他爸爸一直断断续续的回去给他拿衣服,第一次回去就发现蒋梅已经搬走,但是考虑到儿子的感受,他就一直没说,房间里几年没有住人,显得冷冷清清的,看得出来,房间并不是落满了灰尘,因为他爸爸每次回去都要打扫一番。
她顿了顿嗓子,略思考了一下说:“三年前,你消失后的一个月我搬走的,那时,正好园园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就把我的衣服和鞋都搬出来了,你房间里的其他东西我什么都没动,还有你给我的那两把钥匙,我临走的时候都放回屋里了。她眨巴着眼睛继续说到,“对了,还有鱼缸里的鱼,我怕它们干死,就把那些鱼也捉了出来,可是那些鱼后来却被我养死了。说完,她脸上露出一丝略微忧伤的表情。
“哦!你和周圆圆住在一起?”
他原本拿了慧景苑别墅的钥匙,准备这次见到她就把钥匙给她,他用手摸了摸了口袋,确发现原来是放在车上的皮夹子上了。
她“嗯”了一声,突然像想到一件很久没有想起的事,跑进卧室捣鼓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给你。”
莫名其妙,“你这是干嘛”
“你送我的钻戒啊。”她不客气的说。
他把钻戒盒轻轻推到她面前说:“梅,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回去。”
“我是不会回去的,”她冷冷的回了一句。
他想起他们以前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她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憧憬美好的未来。
他只比她大一岁,然而在他眼里,她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事事都得他做参谋,有一次,她在商场买完鞋,回到家后竟然发现是冒牌货,她去找售货员退货,然而,没几分钟,她就被那个伶牙俐齿的售货员给气哭了,最后,只好由他出面,才解决了问题。
她总会一脸崇拜的样子说:“磊,我喜欢你冷静有城府的样子,你有做大事的潜质。而他也会捏着她的鼻子回一句,“是吗,丫头。”
“看着我的眼神,你还爱我吗。”他转过身刚要伸手抓她的手,就被她无情的推开了。
爱,呵—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隐隐地想到,这三年来一直杳无音讯,一露面却又和嫣然同时出现在会议室,怕是没自己什么事了吧。
随即说到:“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谁也别打扰谁。”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立即结婚,马上办结婚手续。”
“结婚?嫣然呢”她冷冷的笑道。
“你误会了。”
“误会?她苦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说,“我有男朋友了,不久,我就要跟他结婚了。”
她本能的以一种坚硬的外壳掩盖起了脆弱的心,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她说的男朋友根本不存在,是她自己编出来的。而她明明还是爱他的,在乎他的,而现在又说出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前一段时间她姨给她介绍的那个工程师,回到上海后还发来消息问她,她却委婉的回绝了人家,说自己现在不想谈恋爱。
说完后,她反而觉得畅快了许多。这难道不是一种报复吗,这种报复对于他的冷血和无情,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不是也能无声无息的抛下她三年多不闻不问吗?他不是当着她的面照样和别的女人走得很近吗?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空气中迷漫着一种可怕的静寂的回音,他沉默了良久,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和嫣然不是你想象中的。我们只是合作……
她打断了他的话,气愤的说,“那么明显,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外面的传言说你和她隐婚,当时我还不敢相信,我认为你是爱我的,直到你和她同时出现的时候,我才终于醒悟了。如果你不是和她,那你还有必要瞒我吗?”
蒋梅一连串的疑问,使他的心更加沉重了起来。对于往事,他觉得太沉重了,他想先不说,等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慢慢告诉她。他更意识到,她是因为怨恨他才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我希望你能尽快回去,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现在公司刚刚接手,正是需要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至于嫣然,我和她是清白的,我想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希望你认真考虑我说的话。”
她无言,沉默,脸上仍旧是不屑一顾表情。
“我在单位等你。”他英俊的脸上显露出一种霸道总裁的威风,他临走时,还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的职位就是我的私人助理。”
说完开门离去
他冷俊的背影似乎还在占据着她整个房间,他刚才所说的话,还有那一颦一笑都令她久久不能释怀,望着窗外夜空中渐渐黑下来的天,她的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烫。这就是所谓的答案,为什么始终模棱两可,他说的立即结婚,马上办理结婚手续,那不过又是骗人的把戏吧,是用来骗她这种没有心机,没有野心的女孩的一种借口吧。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答案呢。
他现在又强势的让她去给他做私人助理,他凭什么还会那么自信,三年的不辞而别,已经让她的生活发生了一切不可能的变化。
其实,她早已对他死心了,她认为最好的爱情不一定非要表达出来,或者似它为一个美丽高贵的水晶捧在手掌心里,倒是深埋在一个不见阳光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那样,她就永远不会担心它会破碎了…
她想这样也好,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彼此不打扰最好。他做他的事业,她只需做好份内的工作就够了。董事长助理,还是私人助理?那么,她还是逃脱不了他的。
接下来,她必定要做一番内心的挣扎了。
不等傅磊回到酒店,在酒店大堂内等候的嫣然焦急地给他打电话说:“喂,傅磊,你去哪里了呀,怎么不见你。”
“噢,我刚才去见了一个朋友。”
“朋友?”她好奇的问
“一个好多年不见的朋友。”
傅磊一走进大厅,嫣然立马上前说:“上去吧,四楼的豪华包房,那里的客人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就差你一个人了。”
他上午就已经和人家约好了,因为那个红酒交流会再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召开,是一次很隆重的招待会,到时会有很多社会各界的名流参加,一听说这么隆重的招待会,S市的其它几家有名气的酒店也要竞争了。
而他在匆忙中,竟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接待,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才突然想到此事,正巧嫣然也给他打来电话。
他和嫣然快速的进入电梯,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嫣然一脸疑惑的问他:“怎么了,有心事?”
没等到他开口说话,电梯已经到了。
他和嫣然快步走向位于四楼的包厢,早已等候的客人立即站起身来跟他握手:“傅董好,果然年轻有为呀,”
他客气的说:“各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红酒商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酒,得意得向在坐的客人介绍:“喝喝我们这款红酒,这瓶红酒是我上次去法国带回来的,”他说着让服务员给在座的每一位领导都倒上红酒,随后建议,“大家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客人们喝完后连连称赞“红酒不错,味道好极了,比我们平时喝到的要好很多。”
他意犹未尽的继续说:“你们都来捧场啊,到时候我们的交流会上,会有众多惊喜等着大家,他自豪的扬起眉毛介绍到如何从颜色和口味去辨别红酒的高低等份,还有他收藏的法国在全世界只有不到200瓶的顶级红酒如何名贵等等。
傅磊只轻轻地抿了一小口,他记得他出院那天医生特意叮嘱他的话:“你现在虽然身体已无大碍,但切记不要沾酒沾烟,要养成按时吃饭的良好习惯。”
在聚餐中,唯一的女士嫣然不甘示弱地说:“嗯,张总好,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那位客商看着嫣然兴高采烈的说:“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看来接下这个红酒交流会的接待,是十拿九稳的。
那位红酒商趁着酒兴,一口一个傅董夫人的叫,“傅董的夫人好有气质……来继续到倒上红酒。”
嫣然结结巴巴地说着“哦,噢的”话,举起杯喝了两三口红酒。
这时,别的客人也称呼起嫣然为傅董夫人。嫣然却并不介意,反而很开心的碰着杯。
眼看就要收不住了,再传下去,不是他夫人也要成为他夫人了,“我和嫣然是合作伙伴,”傅磊的这句话一说出,使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饭后,客散,各自安排…
嫣然似乎被傅磊的话完全刺激到了,她的脸一直红着,送走客人后,她气匆匆地一句话没说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送走客人,他一个人回到酒店的房间,刚才那个红酒商无意间提起“夫人”这个词,他倒是没怎么去想嫣然的事,却自然的想到了蒋梅那里,如果不是三年前老天和他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们早就结婚了吧,结婚后必定儿女绕膝了吧。他望着夜色中迷离的景象,惆怅的长吁了一口气,之前,他会以香烟代替他一切的烦闷和不快,而现在,他把健康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因为他还要等着让她做他的新娘。
现在除了深思,他不见得有什么途径来打发他的忧愁。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还是未收到她来酒店报道的消息,难道她真的就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吗,她真的以为她和嫣然之间有什么事情吗?
傅磊越想就越是害怕,每到入夜,他必定辗转反侧。他强烈要求回到S市,也全是因为她的原因,他在厦门的那段日子,对他至亲简直大发雷霆:“我现在完全好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回去。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她,那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傅磊走后,她很长时间都未回过神来,她先是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但无论怎样躺着,她都觉得不舒服,最后便只好站立了起来。
她的思绪变得如同多维空间,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一个接一个的片段不禁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笑着出现在她面前,接着一个谎话连篇的男人也跟着跑了出来,两个截然相反的男人的身形在她面前打起架来,一会儿,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子胜利了,但过了没一会儿,那个谎话连连的男人也笑嘻嘻的对着众人宣布,说他才是胜利者。
她忽然感到头一阵痛,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一下似的,她这才反应过来,是周圆圆打来的电话,这个铃声有些刺激,像迪厅那种摇滚乐似的,这个铃声才设置好没几天的,是因为那天她见到傅磊后,因为反应太强烈,她觉得像做梦似的,所以,才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这样的来电铃声,电话那头周圆圆兴奋地说:
“亲爱的,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圆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她还是显得有些呆滞,就随便挑了一个说到:“坏消息。”
电话那头的周圆圆说:“太消极了,你的这种思想以后要改改了。”
“喔,”太消极,我说什么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然后周圆圆说:“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你要一个人独守空房哦,”
“哦,这也算坏消息?她才显得稍稍有些回过神来,继续说:“还好,你没事,你要吓死我。那好消息呢。”她显得迫不及待。
“我要升职了,”她兴高采烈的说,“我们那个销售总监因为贪图小便宜,吃了别人的回扣,具听说是…,真是狮子大开口,他虽然收了人家好多好处费,却没有替人家办事,后来顾客找上门来,要求让他退款,但他一直不松口,就以各种理由欺瞒人家,最后,那位顾客忍无可忍就报了警。我这才有机会爬上去的。”
听周圆圆兴奋的样子,简直比她自己找到男朋友还高兴,不过周圆圆现在仍是单身一人,别人一问起她为什么不结婚,你都三十多岁了之类的话,她总会拿蒋梅做比较:“我最最好的闺蜜,她长得那么动人,都还没结婚呢,我怎么可以先把自己嫁出去呢,我还要给她当伴娘的。”她的说法总惹得旁人议论不休,认为这种大龄剩女已经没救了。
那个让顾客报警的销售总监确实有把刷子,她在时,他还是他的领导,那个时候,他是他的顶头上司,在她离开时,他曾苦苦的劝导她,不过早已物是人非,因为人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而变化的,不能老把一个人固定在某一个画面。现在她替周圆圆感到高兴,她们这一对秘友总是无话不谈。
接完周圆圆打来的电话,她看了看钟,此刻已是晚上八点钟,她还没有吃晚饭,不过现在还不饿,想着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就好了。
为了排遣忧愁,她就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闪烁的霓虹灯映着路两旁的树,甚是好看,白白的一层光,好像刚下过雪似的。
不太长的街,她却走了很长的时间,她想看看现在有几刻钟了,她的手下意识的摸起了衣服上的口袋,然而摸遍了所有口袋,都没发现手机,原来竟是自己出来的匆忙,忘记带手机了,对了,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吃饭。
她走到一处看到一家削面馆,便走了进去,走到柜台前要了一小碗削面,便低头吃了起来。不大不小的店面看起来空荡荡的,就她一个人在用餐,而且,几个厨师和服务员都显得有些懒散,奇怪了,她心想,平时这家削面馆的顾客挺多的,怎么今天倒显得有些萧条。她正胡思乱想之间,看见一位身形有些肖瘦的厨师接起电话说:“什么,饭店快打烊了,我现在就回去。”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那位厨师已经换好了一套休闲装赶忙离去。
她这才意识到现在大概已经快接近十一点钟了吧,如果这么一来,便合上了她刚才解释不通的逻辑,原来早已过了饭点,难怪饭店就她一个顾客呢。她不禁失笑起来。
已是深夜,从饭店出来之后,她便往家中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衣服专卖店前,那里已关门,她看见橱窗里几件具有民族服饰的衣服,那样花花色色的衣服极好看,突然,她的眼睛在一件映有一些奇异的花的衣服上定住,她也有这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她的思绪回到了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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