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煎心
他不敢去看墙上的挂钟,其实腕上也有手表,他故意忽略了,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他不管。
他知道的是,下一刻,那个人就会出来,好好的。
自己还没有说过爱她,她也没有兑现承诺,给自己生一个女儿。
自己过去还计划着使一个苦肉计什么的,没想到马上就成了事实。
而且这是没有计划的对象,却反了过来。
自己刚才反应怎么就这么慢呢?为什么被砸倒的是她呢?
进入工地要戴安全帽,这点常识,作为一个专业人员,他怎么就忘了呢?
还有工地的那些人,那些人为什么不提醒他们?不是有专门的安全员吗?
……
随着他俩人强行整理之后仍然烦乱的思绪,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
由于不错眼的盯着那个小红灯,眼睛里的红血丝,纵横交错着,满脸疲惫。
小红灯闪了闪,终于灭了。
先冲过去的是舒朗,毕竟有身高腿长的优势。
“哪位是家属?”
权恒这才强踩着虚浮的步子过来,灯一灭他腿就软了,希望这个距离短一点儿,又希望长一点儿,心如炙烤。
“我是她老公。”
虽然按原计划在过半个月才是,但在他的眼里这一切毫无悬念。
“伤者已经算度过危险期了,不过还要在ICU观察,具体多久,要看情况!”
做医生的都有经验,把最重要的话放在第一句,瞬间让两个人放松下来。
舒朗的心这才有空隙失落,人也悬停在那里,脚下像没有地一样,一直向下坠着,没有边际。
他说他是她老公……或许她要救的是自己,但那又如何,原因自己知道,对方也很明确,人家心里的,始终是那个人。
所以他也就不问了,等着楼薇这个“老公”询问医生。
“那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权恒感觉自己的话,重的从喉咙里滑不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用尽了力气。
又不停的安慰自己,脱离危险就好,无论她什么样,只要人还在就好。
刚送来时的情景,权恒心乱眼模糊,根本就不知道,甚至是医生刚开始跟他说的基本病情,他也都没有听进去。
所以这次侧耳听着,半点细节都不想错过。
“有一根板从肩胛骨下侧穿过去,虽然没有伤及脏器,但是伤口过深,止血很艰难,清理内部也很复杂,现在缝合完毕后,情况比预计的要好。”
只听见背后舒朗长舒气的声音,权恒自己也感觉又重活了一回,向后踉跄了一步,终于站定没有倒下。
甚至连平时有礼貌的谢谢都说不出来了。
“还是通知一下其他的家属吧,反正现在已经稳定了,大约5分钟之后就会转进ICU,你们可以看一眼!”
权恒这才想起应该通知她的父母,还有小朵他们,不了,小朵她们再说吧,还是先通知她父母弟弟。
也不行,会把对方急坏的,那要怎么办呢,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此刻都被冰封了一样,转不动,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
一会儿再说吧,楼薇麻醉醒了之后就会出来了,他要看看她,好好的看看她,虽然只有走廊这不到一分钟时间。
心终于沉静下来,等在那里,盯着那道门,仿佛这样的话就会早开一些。
舒朗没有和他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和自己一样,也需要安静。
这一会儿刚才不同,好像时间又过得特别慢一样,这5分钟,就像前面那几个小时,漫长。
随着自动门打开,楼薇被推了出来。
权恒马上冲了过去,跟着病床跑,舒朗想了想,也冲了过去。
只见她俯卧着,半边脸贴在床上,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就连露在外面的手,都没有血色。
权恒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小木!”
与此同时,舒朗也轻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楼薇!”
听到对方的称呼之后,先是一愣,绝望又席卷上来。
是呀,自己叫的是人人都可以喊的全名,对方却有一个自己不知道来由的爱称,独特的,亲腻的。
“不是麻醉过了吗?”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医护人员。
其中穿着白制服的一个好心回答。
“意识是清醒的,就是太虚弱了,睁不开眼睛也不能说话!”
意思就是说自己说话,她是能听见的了。
权恒更是抓紧了机会。
“小木,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在,我都在……没事了……别怕,别害怕……”
他声音颤抖着,一直在重复这一句,希望她能撑住,希望她知道自己就在身边,安抚着她,也安抚着自己。
很疼吧,一定很疼,很绝望吧,在黑暗里,不能让她绝望。
权恒试着又喊了一声。
“小木……我在,我在外面等你,马上就好……马上……”
说着这一句,ICU的门已经打开,随着楼薇没推进去,电动门缓缓关上,又是一片沉寂了。
舒朗呆呆的站在那里,比权恒的位置,离电动门远一些,眼睛望着他们,却是毫无焦距。
权恒平复了自己半天,压制住自己,不去想刚才她的反应,知道现在只能靠自己,要不然,她怎么办。
对了,先给父亲打电话,还有什么办法让她尽快的脱离现在虚弱的状态。
“对!”
他自言自语的拿定了主意,拿出手机,也没有看是自己的还是楼薇的,反正密码一样。
他通讯录里几乎是没有熟人,只会背电话号码,一个一个数字输进去,电话声响了一声一声,对方没有接,就在他打算拨家里的座机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权新建助理的声音。
“你好,哪位?”
权恒一愣,这才发现手上的手机还真是楼薇的。
“权恒,哦,怎么换号了,有事吗,权总正和杨董谈事情!”
“对,有急事!”
“好的,稍等!”
助理知道权新建对这个儿子的重视程度,所以连问都没问,只一个“急事”两字,就推门进去打断了他们。
不忘手捂着听筒,等待着权新建。
“权总,权恒电话,说有急事!”
权新建直起腰来,还没有说话,杨宏伟的父亲就先把就先把手里的茶放下,问:
“什么急事,权恒在附近吗?”
“这个他没说!”
助理微微前倾着身子,礼貌的回答,看在杨董的眼里,就是有事想隐瞒了。
到底是什么呢?和公司的管理权有关吗?老权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自己可是除了他们老权家一家人之外,最大的股东了,莫非是儿子说权恒对经营公司,不感兴趣的话,根本就是个假情报。
这样猜想着,也就又追了一句:
“时间可不早了,老权身体又不好,应该不是公事吧?”
助理仍然是刚才那种职业的微笑,却只是微笑,没有再回答,不让对方从他的表情里探究出半点儿来,这就是他的职业素养。
知道权总身体不好,还在这么晚的时候谈论这么糟心的话题,还有意无意的暗示他的病情不容乐观,这简直就是给人添堵呀。
不过助理也只能在心里微微摇头了,面上却如同机器人一样,职业的笑容万年不变。
权新建扶着扶手椅站起来,若是平时,他肯定会交代一声,然而今天谈的内容,让他心里也不舒服,所以他就径直的走进去,取过助理手里的手机,向里问走去,并且紧接着关上了门。
权恒语无伦次的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后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她输了许多血,刚进ICU!”
“这样吧,我让人联系一下有名望的专家,尽量的早点赶过去,然后……”
他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样失控,他在自己面前一向是成熟的,自立的,甚至……像她的母亲那样高高在上的。他总是俾睨着一切,仿佛都知道,又仿佛不屑于参与一样。
那是自己一直想培养又做不到的,权新建看了看手表,又说:
“明天吧,明天我派司机去接她的父母,先说是家长见面的事情,你把自己的状态理的平静一点,再给他们打电话,等他们全家来了之后再说!”
三言两语安排好,权恒这才觉得父亲真的是自己的主心骨了。
在电话那头长舒了一口气,就从这声叹息里,权新建都能听出深深的疲惫了。
“我让人我去帮你处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他没有想别人父亲那样说有爸爸在,你就一切放心吧,他只想都做好,哪怕他不知道。
他知道现在不可能让儿子回去休息,但是有人能帮着守着,儿子也能在旁边稍微的合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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