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两次
“后天,权恒,你个无赖,后天是我例假……”
楼薇几乎都要抓狂了,不带这样的,每次都把自己算进去,并且乐此不疲。
“总之我没有食言就对了。”
楼薇翻翻白眼:“我例假是六天。”
“那你还赚了一天。”权恒好像真的是便宜她一样,整个表情悠闲得很。
楼薇也不再理他,趴在那里生闷气。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小木,别再泡着了,你感冒还没好。”
说完放下吹风机,拿了浴巾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耐心的给她擦干,等真的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床上,霸占着那个唯一的枕头,楼薇已经疲惫不堪了。
权恒呼着热气贴着床单游过来,她打了个滚儿,马上离他远远的。
“你干什么啊?”
权恒用他性感的声音诱哄着:“饶了你了,过来!”
“我不信!”
“过来!”
“我就不!”说完还向后缩了缩。
“你要是不过来,我就收回饶了你这句话。”
“好吧,”楼薇不情愿的往他这边蹭了蹭,警惕的把自己用被子裹紧了,却被连人带被子拉进怀里,那个小小的枕头,上面就有相依偎的两个头,但是,并不挤。
“现在你和我说说,天地之始,唯有二木,是什么意思?”
“啊?你从哪听来的?”
“还不是你那天喝醉了,一直在说,一遍一遍的。”
“这……不就是都是醉话嘛。”
楼楼现在不想解释这些,毕竟,他们两个人会走到什么地步还不好说,离死同穴就更是远的很了。
权恒的手隔着被子慢慢的向下游移了两下,其实并不是真的要怎么样她,就是吓唬一下。
“好好好,我说。”
“是个爱情神话故事?”
终于抓住了他一个缺点,楼薇就不放过了:“你不是古文学得最差吗?”
权恒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光来:“有关于你的,就算是火星文,我就要弄懂。”
这种状似开玩笑,却饱含深情的告白,让楼薇一下子迷醉了。
“这就是我们互称的来源啊,就是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两个人姓氏里都有木,这本来算不上联系的联系,被说成缘分的来源,不是穿凿附会,就是浪漫。
果然猜的没错:“其实你是最浪漫的人。”也果然,你就是想和我有永恒未来的。
权恒前所未有的满足,温暖的笑看她,他还想说,假如那时候他知道这个故事,知道她动心的开始,就不会诸多猜疑了。
永恒……是呀,都付诸于生死了,还有什么可追问的。
“我有什么资格浪漫,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可能是故事太悲伤,也可能是想起了过往,楼薇的眸子黯然下来。
权恒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又把她往怀里拉的紧了紧,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想象着,刚刚毕业的她,第一次对上强势的采访对象,怎样撑下来做成一个完整的稿子,想象着,她发了第一笔工资,不是计算着该给自己买什么样的衣服,而是算算除去房租之后,够不够吃方便面的,还想象着,她头发里那个疤痕,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舒朗应该在她身边吧,这些权恒都没有参与过。
那四年里他看见她两次,不对,是在她呆过的地方,重新走了两次。
第一次,就是一零年的春节,那个她回家必坐的班车,座位上散发着油污的臭味,扶手上不知道摸过的人,之前的手上有什么,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权恒就是坐着那样的班车,到了离她家最近的站点上,之后没有下车,甚至没有向那条路的尽头望一眼,想看见她,又怕看见她,于是交了16块钱,跟着班车返程。
第二次,第二次就是她大学时打工的那个小超市,那天晚上也是很冷,权恒站在风里。
超市里面的灯光并不很明亮,柜台后面坐的也并不是个女孩,他却有了他就和她隔着一道门的错觉。
就是在那里,他故意拆穿了她,也是在那里,以各种名义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夜晚,那时候看过的书,他都没有印象了,因为借着看书的空档,余光里,都是她。
“你在想什么,发呆发得这么入神?”
“没什么。”权恒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的环境,他虽然来过,但是卧室还是没有进过的,虽然知道这里她也只住了几天,却仍然充满好奇心。
其实还是很不错了,除了床小一点。
“再过几年,我或许就可以买一个小公寓住了,自己安安静静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也不用被房东赶来赶去。”
楼薇也随着他环顾这个房子,是破旧了些,陈设也简单,她以为他是在嫌弃,所以才会这样说。
“你的意思是说要交房租给我?”
“啊?”
权恒斜着眼睛看她,几秒之后,楼薇赌他不是真的生气,虽然他的语气真的很冷。
然而她错了,有什么比在对未来的计划里没有自己,更让人伤心和挫败的呢。
他松开了她,背对着她侧身睡了。
楼薇猜,过不了十分钟,他就会转过头来抱住自己,或是亲吻,或是……更深的身体交流。
然而她又猜错了,直到她困到不行都已经闭上了眼睛昏昏入睡了,也没有等到。
其实这一切很好理解,就是长久紧张的情绪,因为他们已经重新在一起,一朝放松下来,借着冷战,给自己一个出口罢了。
那个单人的小被子也始终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手自然的搭过来,却不是熟悉的温暖,那一半儿的床单已经凉了。
楼薇大体猜出来了,然而她并不想哄他,男人的偶尔矫情,就让他去好了,清醒的闭着眼睛躺了好久,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奇怪的是,她并不伤感,只是觉得什么东西在心里不停的流淌着,一遍一遍的冲刷。
像以前的每个早上一样,起床洗漱,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只十几分钟,就已经在门口换鞋,准备出门上班了。
在门口拿了包,扭动门把儿,就正对上头发蓬乱,下巴微青的权恒,再往下看,他还穿着昨天那件衬衣,只不过是皱了很多,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儿。
“早餐不吃就走吗?”
语气平静,无悲无喜,看不出来到底还在不在生气。
“我一般都是地铁上吃的。”
“没人投诉你吗?”语气仍然是平静无波。人已经顺势将她推了回来。
饭桌上。
“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是吗?”楼薇没有抬头,看着被端上来的小米粥,那颜色让人很舒适。
“是。”他就是生气了,而且气了整整一个晚上。
“所以呢?”
“我发现,生别人的气很容易就散了,生自己的气,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嗯?”
楼薇搅拌着小米粥,让它凉一些,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下一句里找到答案。
“是,我特别气自己,本来是都计划好的,我们住在什么样的家里,我们都做着喜欢的事情,每天安静的呆在一起,什么都不用说。”
“实际上你也是这么做的,教了自己那么多东西,而且假如自己不坚持的话,大约,现在也是在尼德兰的某个学校里和你一样毕业了。”
“是呀,假如……”
只是假如而已,就在一切看起来按部就班向前进行时,他抽走了这一切,留她独自成长。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应该说是回到各自原本的路线上,不再有什么偏差而已。反正一开始楼薇就从来没想过和他一起去这种可能。
所以还能抱怨些什么呢,她对未来的计划里,确实没有自己,可是,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是,假如……”
这时候他们的默契,竟然丝毫没变,不多说,互相懂了,本来是值得庆幸的,可惜,懂的却全是痛苦。
空气有着片刻的凝滞,他们都知道,有些伤害不可能全无痕迹,这个疤痕其实和他们想象的一样大,只是两个人有些小心翼翼,怕触碰到罢了。
良久,直到那粥都已经没什么温度了,楼薇才低下头来,一勺一勺的开始喝,却不知滋味。
然后就是不发一言地走出去上班,她想,他应该在后面如同自己一样,也是那样走出自己家的吧。
丁炎本来是想绝对不饶了楼薇的,却在她进上办公室后,改变了主意。
因为此时楼薇的脸,平静的太反常了,若是她难过,就用许多话来掩饰,整个办公室都是她的主场,假如她高兴,她就用沉默来掩饰,一天做两三天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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