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拜会
“欺师灭祖之人,有何不敢,而他背后的林氏,巴不得将这团水搅的更混。”陆珵虽是语带不屑,可透露出的信息量却很大。
“此话怎讲?”
肖雄不解的问道。自从陆珵扭曲了时间轴回到一个月前,他的眼光和格局也随之发生了很大变化,毕竟有了答案反推前因,比通过支离破碎的线索推导结果,要容易许多。这也是由于信息不对等造成的。而且通过拜访各真传,加上有刘秉德言传身教,他的处事和历练大涨,现在针对林齐光,也不会只从他个人来看待,而是结合宗门整个形势,再考虑他身后的林氏,不难得出答案:
“师伯历事经久,怎会不明白,分权之术最重‘平衡’二字,现掌教师伯与杨氏处境微妙,林氏的态度就很关键了。虽说林氏平日行事甚为低调,可不要忘了他们也为江东望族,掌摄天禄阁数代之久,而林齐光只不过是他们扔出来的‘搅屎棍’,当然在他失去利用价值前,林氏是绝对会力保他。”
“既然如此,他也算是歪打正着。”肖雄瞧着陆珵少年老成的模样,出言取笑道。
“不错,所以我只得先下手为强,绝了他的念想。”陆珵嘴角翘起,笑了起来。
“仅此而已?”肖雄话里有话的反问。
“不然呢,难道师伯觉得我会借机除了这个祸害么。”
“咱觉的很有可能……”两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就看陆珵的手段了。
三日后,林齐光从特别的渠道了解到:陆珵已被简拔入内门,不禁惊怒交加,并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和威胁,他来回踱步,一条一条的恶毒计划在心中酝酿,可就在这时,却有仆从送来请帖。
他不耐烦的抽看,发现竟然是钟百鸣请他过府叙旧。原来这钟百鸣乃是和喻百泉一样,都为常玄载的亲传弟子,可从上次刺杀掌教的事情爆发后,常玄载作为嫌疑人之一,早已被随法阁扣留,封了修为关入死牢中,而作为他的后辈子弟,虽说修为还在,可地位方面就一落千丈,早已是落地的凤凰。这回他下拜帖宴请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林齐光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可怪他之与常玄载这一脉弟子走的很近,这次还好并未牵连,可都这样了,还跟他们接触,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就当他犹豫不绝时,手指摩挲着纸张,发现手感凹凸不平,细细感知,正好可以组成一行字迹:
“此次所请,实为后路所扰,特来求教林贤弟,还望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不吝赏脸,慎之,慎之!”
林齐光这才放下心来,心思一转,这才下定决心要去一趟。
傍晚时分,当林齐光出了山门,辗转来到大罗峰,就见钟百鸣一袭劲装,鸟纹银带,身形硕壮,神采英拔,此刻正笑意盈盈的,在洞府门外的石亭中等候。
遇真观周边有一百零八座峰头,每一位长老和真传,都有资格,可以从这些山峰中筑府所居,而此处大罗峰正是常玄载的洞府所在。
“庶务缠身,来的晚了,还请钟师兄不要见怪。”
“哪里,林师弟的大驾,等再久,师兄都心甘情愿。”语气中微含着恭维和巴结之意,身形一让作请,林齐光谦逊道:
“都是老相识了,师兄这是要折煞我了。”
林齐光是这里常客,以往每隔旬月都会来个一两次,可那一次有这般待遇,不过也想的到,钟百鸣他们师兄弟三人,这回肯定是惶惶不可终日,就算常玄载最终还能活着从随法阁出来,长老职位肯定是不保,现在慌不择路了么?
两人一路不停,很快便进入洞府中,厅中已有侍女轻歌曼舞,林齐光也不客气,很快便在左手边的客位坐下,这会儿主位是空出的,对面正坐着钟百鸣他们师兄弟三人,从左到右依次是,常百桐、钟百镇、钟百鸣。
常百桐为常玄载的大弟子,前些年初入“道基”之境,他面容上有一条极长的疤痕,将原本略为英俊的面容衬托着十分狰狞,按理说到了他这一步,是完全可以将此疤痕清除,可却故意留着,用意不明。每次林齐光瞧见,都觉的心中瘆得慌。
而钟百镇、钟百鸣是两兄弟,一同拜入常玄载座下。这会常百桐首先端起酒樽开口道:
“林师弟是贵客,今日薄宴相请,还能赏光,我敬你一杯。”
林齐光顺便扫了一眼石桌,只有区区七八道菜式,不过绝的算不上“薄宴”。
修士虽是餐风饮露,可还是有些口腹之欲,而眼前这些菜式不同,蛟肉虎筋,豹胎象拔,无一不是以仙禽妖兽为原料,制成的美味珍品,服用之后对肉身修为颇有好处。显见对方为了这一次宴请是下了功夫的。
林齐光也未在意,直接发问到:
“且慢,到底是何事,要请我过来?”
常百桐也不答话,示意了下,钟百鸣就起身离席,走了过来,到林齐光桌前,亲自执壶把盏,为他斟酒。
此时林齐光,陡然从鼻间有股清香贯入,才微微动容:
“这是,鹤觞清酿?”
杯中酒液,清白若涤浆,香同甘露永春,不仅美味清冽,最适合先天层次的修士服用,只需一口,饮用后的一个月,修行任何功法,都能增速近倍。
便是以他的定性,也生出几分渴望。
“正是鹤觞清酿,且是百年份的精品,府中还剩余三瓶,师弟若是喜欢,我等愿忍痛割爱。”
林齐光不语,就望着眼前之人。
钟百鸣放下酒壶,也转为正色:
“请师弟你过来,却是有一事相询,我师尊是千真万确冤枉的,想必你也清楚内情,却不知这次还有无机会出来?现下随法阁方面口风极严,而师弟你近水楼台先得月,还请相助一二,还有就是此事过后,林阁主有何打算?”
林齐光这才笑了起来,对方一番言语,来之前也猜到几分,他们境况堪忧,世上少有雪中送炭之人,却多落井下石之辈。现在求到自己头上了,拿出来的东西,不收白不收。
“还能怎样,进了死牢,不死也会褪层皮,常师叔也太大意了,连个陆珵都解决不了,反而还惹了一身骚。据说林阁主也是很不悦,不过,等风头过了,缓一缓,你们在走走关系,说不定就能将人捞出来。”
林齐光摇了摇头,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鹤觞清酿”,状是不经意的说:
“如今门中诸弟子,深受搜查之苦,意见都很大,过不了多久,随法阁就会承受不住压力,到那时是最好的时机。”
“都知道师弟你甚得阁主看重,不可到时可否引荐,我等对阁主仰慕多时,一直无缘拜会。还望师弟能够通融一二,我等兄弟三人就感激不尽。”
见林齐光放下酒盏,并未一口回绝,沉吟片刻才说:
“家祖他老人家近来心思淡了,已有退隐之心,你们恐怕是想差了,就算常师叔真有万一,可桐师兄实打实的‘道基’修为,再进一步都也未可知,何必如此。”
钟百鸣眼神中泛着微不可查的如释重负,面上笑意不见,言辞恳切的说:
“师弟有所不知,所谓墙倒众人推,现在我兄弟三人日子很不好过,而且林阁主高风亮节,深孚重望,是门中中流砥柱。无数弟子都指着他老人家,出来为我等主持公道,阁主他怎能就这么退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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