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芸芸众生
绥城，这里被称为第二人类基地。
自从上次的大战后人口重心已经逐渐开始转移，原来那座拥挤的人类基地总算是解放了。
几个官方部门首先驻扎在城内，接下来是大大小小的势力，投机倒把的、占山为王的、小偷小摸的，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要不是城内的军队有震慑威力，恐怕这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科研院，绥城分部。
徐院长一直静静的盯着一块液晶屏幕上的雪花，
就在不久前，他们其中一个分所的信号似乎都被屏蔽了。连那里的人员也都联系不上了。
徐院长的直觉很敏锐，他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糟糕。
“废弃山头……棺材被破……尸王……战败而逃……故地重游……报仇来了吗？”
徐院长不断念叨着一些词组，他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串联了起来。
每件事情背后都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似乎，似乎在冥冥中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全场大局。
这真叫人无奈，他无力去反抗，也不知道该继续做些什么。
徐院长甚至有一种很荒诞的想法，这些人类基地，还有那些特异人士，包括那些尸王，好像都只是一只被提线的木偶似的，这背后好像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在操纵着一切。
徐院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科研院里，其他人都被赶了出去。
其他科员都不知道老大发了什么疯。
那个能够跟魏宪城谈笑风生的大佬，今天变得尤其憔悴，仿佛受到了很重的打击一般。
可也只有这位看起来神志有些不清的人才渐渐触摸到了真想。
……
“喂，站住，说你呢，衣服裹这么紧干嘛，过来。”
绥城门口，一场由争执随时都可能引发的暴力事件即将上演。
起因是一个不大懂规矩的人不按平常的流程办事，他竟然想直接进入绥城，门口的那些士兵自然不愿意了。
别看绥城现在容纳的人口多了，可这并不意味着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
如果没有基地本部的名单，未经许可是不准进入的。
想要进来，除了正规的官方通道，也就只有那些势力花钱买进来。
从官方通道的人一定是通过了检查，来此进行打工的幸存者。
青壮年的人数居多。
毕竟这还是一个人类尚未开发的城市，修建防御工事，恢复城市运转系统，还有修补建筑。
都要大量的人力来进行。
如果是在外流民也要先登记，然后再去检测，看体内有没有潜伏着的丧尸病毒。
要是真的放一位丧尸病毒的潜伏者，那这座城市很快就会沦为地狱，这不是开玩笑的。
“抱歉，我在外面待的太久了，不明白你们的规矩。”
一身黑袍的透露出的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这声音让这些门口看守的大兵很是不舒服，这种音色不知为何让人很反感。
就像……就像他很久没说过话似的。
不过也是，在野外的那些幸存者活得太辛苦了，终日都在为了活命而挣扎，从丧尸嘴里抢食，大家也都不容易。
那位领头的大兵挥挥手，“算了算了，你现在我们这登个记，然后看到那边的房子没有，里面会有专门的探测人员负责检查，要是过了检测保证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你再进去。”
刚刚的那番不愉快他很快就忘了。
大家都是人类，都不容易，何必为难他人。
“那……可真是感谢你了。”苏牧的眸子流露出诡异的红光，眼前的这些士兵都感觉到头脑有些发昏。
等到清醒些了，再睁眼时，什么都已经不在了。
“刚刚怎么感觉有点晕啊。”
“我怎么记得刚刚好像有个人在这跟咱们说话，怎么不见了。”
“我看你就是饿昏头了，哪有什么人啊，快站好你的岗吧，这要出了什么事，咱都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士兵笑骂了一声，很快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坚守着这份岗位。
……
“劳力士绿水鬼，原价七八万的表嘞，一块面包您就能拿走现。”
“瞧一瞧看一看，金古小说全集，打发时间必备，现在只要五斤粮食，米面优先。”
苏牧似乎走进了一条还算繁华的商业街道。
这些人卖的东西让苏牧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原来的那些名表名车，现在就像不要钱一样白送，但关键是还真没几个人去要的。
反倒是一些书籍啊小说啊倒成了热销的产品。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末世里面那些奢侈品的作用实在小得可怜，没有谁会有那个闲心再去装点牌面了。
这个时代连肚子都填不饱了，谁还有心思去想那些破事。
倒是那些书籍能够在闲暇时间好好读读，末世里的娱乐项目实在少得可怜。
这里的人除了努力工作赚钱养家外，剩余的大把时间简直闲得发慌。
所以也不难理解人们想通过一些大灾变之前的书籍回忆一下曾经美好的世界。
只是，在见识那个美好年代后，再看看这个令人崩溃的时代，只剩下辛酸和痛苦了。
街边卖的可不止是东西，还有人。
一些家庭因为实在抚养不起孩子，在大街上把几个小孩用绳子捆绑起来，然后任人挑选。
这让苏牧想起了古希腊的奴隶制度，其实两者的本质是差不多的。
人类基地里的确是有奴隶这一说，他们的命最贱，最不值钱。
就算杀了也没谁会说什么。
当苏牧见到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看上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女孩时，对方打量那个小女孩的神色比看畜牲好不了多少。
看看牙口捏捏胸，完全不把人当人。
这种还未长开的小女孩的价值不到十斤粮食，也就比那个劳力士手表贵一些。
苏牧静静的看着这条商业街道上的各种交易，只有他想不到的，就没有见不到的。
这才是真正的长见识了。苏牧其实完全可以去把那个小女孩买下来，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没意义。
他现在可以把小女孩买下来，但然后呢。
他又不会真的去抚养，把小女孩还给那对夫妻吗？
有用吗？
或许等到有一天他们的粮食吃完了又会做同样的勾当来。
第一次或许还有些不习惯，但是第二次、第三次一定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反正大家都在这么做，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做。这种跟风心理会造成的危害一定是史无前例。
至于骨肉相连的良心，早就在第一次做决定时被扔得远远的了。
他麾下的丧尸军团即将把这里推平，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去救谁，如果到最后都是死，那为什么现在要救？
难不成只是为体现一下自己的良心未泯吗？
这种圣母想法很快便在苏牧的脑海一挥即过。
其中有不少人见到这个穿着干净的生面孔，都纷纷上来推销货物，有些甚至把自己给推销上来了。
只是苏牧真的没心思买东西，他还有事情要做。
这条街道也真是混乱得出奇了，苏牧一路走来遇到的扒手超过了两位数，那一个个的都被苏牧折断了手指。
他们可比外界的扒手凶狠多了，哪怕见到一个个前车之鉴，却依然当作没看见似的，拼了命的往苏牧的位置故意挤过来。
直到苏牧发狠直接断掉了一个人的手指头那伙人才低调了不少。
他们不敢明抢，这里偶尔还会有军队巡逻，要是被抓住在基地里斗殴，那可就惨了，可要被驱逐出城，记录在案，永不准入城。
不过苏牧还是觉得这些巡逻的士兵没什么卵用，他们就好像程序走过场似的，只是单纯的走来走去。
就在苏牧折服了那群扒手后，他亲眼见到一个看起来介于成年与未成年阶段的一个女孩，被人拖进了一条巷子里，紧接着那条黑色的通道里便传来了低沉的呻吟。
周围有一些人看到了，有的装作没看到，有的已经习以为常，早就已经麻木了。
就不单说这件事的问题了，光是那些人的反应就当真是混乱得让人开了眼界。
至少苏牧现在觉得丧尸社会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除了等级制度比较森严外，即便文明程度目前远落后于人类，也不会变得这么混乱。
苏牧走走看看，这还是一个有临时政府和组织的基地，尚是这样，
那如果完全实行封建的那一套制度，恐怕早就已经崩坏了。
可以理解，当权力都击中在一个人手上时，权力必将失控。
这个国家经历了几千年才从封建时代过度到现在的民主时代，可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变成这种模样了，真是个可怕的世界。
苏牧有些庆幸这只是个故事世界了，不然在这种世界待久了，人也变得不再像人了。
“请问科研院在哪啊？”苏牧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道。
最终在付出了一个面包的代价后那个人告知了苏牧。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凯子，随便指个路就能弄到个面包。”拿到面包的人跟旁边的一个熟人笑着说了一句。
“估计是个新来的吧，真是人傻钱多。”
在苏牧离开几分钟后。立刻就有人跑到了维稳局，将刚刚那个获得面包的幸存者给举报了。
理由是透露基地信息。
当苏牧看到科研院那几个大字时，城内的部分纷纷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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