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板上钉钉
慕容易揉了揉眉心,扫了一眼说话的赤影,又将视线转移到许莫护,问:“此人是谁?他口中的黑猫又是谁?”
许莫护道:“此人和黑猫乃是魏国杀手组织寐梧阁中的人。他们被国舅大人买通,在大周的京城劫掠与国舅大人政见不合的官员之女,企图用子女要挟。”
慕容易听罢,气得手直接重重的打在金制的龙椅把手上,发出一声闷响,恼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要有多阴损的人才能用别人女儿的名誉要挟啊!这岑启真不是个人!”说话的却是一直和岑国舅关系不错的柳丞相柳端。
柳端最是识时务者,在岑启圣眷正浓之时,不管岑启做什么,他总是最先支持的,倒叫别人以为他和岑国舅一直以来矫情颇深
不想岑启落魄之时,却是他最先落井下石。
柳相如是说,那些对岑启早就有怨言的官员也跟着一起骂道:“真是可耻,竟然和这种人为同僚,当真是丢了我们大周官员的脸面!”
可不是今儿还有个魏国来的黎王殿下在这里看戏,这岑启的丑陋事迹可不是被人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黎王显然也是对这个场面感到颇是有趣。
他一句话不说,却也不先请辞,明明白白的把整场戏看到即将就要落幕。
忽然跟随岑国舅一党的官员想到了什么,站了出来,与许莫护面对面质问道:“尚书大人凭借这魏国杀手的两句话就想将国舅爷定罪了?”
“随大人,你这是何意?”许莫护蹙眉问道。
他莫不是还想再找几个证人出来?
可是这些证人不难找,他女儿许九白就是一个,可要在大周所有勋贵的面前站出来指认岑启,那这女子的名声也就费尽了。
毕竟一个被采花贼掳走的官家女子,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许莫护气得都像爆粗口了,这随文明当真是恶毒,他就是谅那些官家小姐在乎自己的名声不敢出来作证,而如此嚣张,真乃可耻!
高台上慕容易似乎也觉得随文明这话不错,点了点头道:“却如随爱卿虽说,单凭这魏国杀手的只言片语就给岑国舅定罪这实在说不过去。”
“可是……皇上,若证人站了出来,那她的名声岂不是……”许莫护犹豫道。
余光扫过许家女眷的位置,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不论如何也不能让绾绾和思白出来,他当然也和其他父亲长辈一样,希望自己家的姑娘能够清清白白嫁给好人家,可是这一次是扳倒岑国舅最好的机会了,他……也是真的不想放弃啊!
岑启这种祸国的蛀虫就不该存活于世,他在江安的时候,看到在灾民们因为领不了灾粮衣不果腹的样子。
原本繁华富庶的城市一夕之间被大水淹没,到处都是关门闭户,街上多的是暴毙而亡的人。
换做一个任何有良知的人想必也是看不下去的,可恨岑启竟因一己之私决堤以骗朝廷赈灾的粮饷。
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他都做的出来。
当真是可恼可怒可杀也!
可现在却不能将他就地正法,还只能由着他的帮凶为他洗脱罪名。
许莫护怎能不气!
彼时许九白站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前信誓旦旦:“方才我赌三场,还差一场。做事要有头有尾,所以这一场我赌岑国舅死罪!”
她双目炯炯,寥若星辰。一身孑然而立,十分洒脱,嘴里说出来这番掷地有声的言语,众人不由道一声佩服。
竟然用岑国舅的罪名打赌,当真是狂妄,却又狂妄的可爱。
林宝贤看着高台上皇后身边已经开始垂泪的岑千虹,心中一痛,责问道:“许九白你有什么资格来赌岑国舅死罪!”
许九白冷笑一声,轻飘飘的道:“难道林小姐忘记了,十日前宇华阁中你就是用采花贼一事中伤我!只因我被采花贼掳走,所以我就是名声丧尽之人了。”
林宝贤哪里知道许九白这么豁的出去,当着大周所有勋贵的面前说自己被采花贼掳走的事情,她是真的不在乎名声嘛!
随文明又反驳道:“许姑娘你是许尚书之女,为了父亲能够扳倒政敌,胡说自己是被采花贼掳走过的,也不难理解,你实在算不得证人。”
“哦?”许九白扬了扬眉,绕过席面走到了台下的中央,目不斜视的看着随文明。
他生的九尺,一脸凶相可许九白丝毫不惧。
反而盯着他,道:“随大人口中的政敌指的可是岑国舅?”
随文明见她与自己对视居然毫不露怯,就连家中的妻女只要看他一眼,都会怕的低头,这小女娃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不由对许九白生了三分佩服。
只不过这小女娃是和自己对立的,他点了点头:“是。”
简明扼要,不多一字一句。
许九白笑了笑,她生的美丽,笑起来更是迷人的危险,只见她明眸轻闭,露出一丝精光:“何为政敌,相信在场的大人都比我清楚。一来,就算许莫护扳倒了岑国舅那又如何,他是可以代替岑国舅的位置还是什么?”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岑国舅就算倒了,代替他的也绝不可能是许尚书。
众人自然明白,不过他们好像听到了许九白称呼她父亲为许莫护!
直接称呼名讳!
众人又看向一脸认真的许尚书,他居然没有一点的生气。
这实在奇怪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直称自己的名讳,作为父亲的却一点也不生气,看起来还十分的自然。
众人有些蒙了,不过这许九白容貌,还有才艺甚至还敢在众人面前直指国舅爷岑启,这一点小小的出格,看起来也是十分正常了。
许九白自认为自己说的也算不错吧,结果没人给她一点共鸣,不由生了些失望。
正欲开口接着说下一句的时候,宋如玉却应了声:“说的甚好。”
许九白视线扫了过去,同他抱以一笑,只见他又回了一笑。
不对,不是回了一笑。
是宋如玉从今日盛宴上见到她以后就没有停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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