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第一个要求完了
索性这世间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大夫还找不到吗?
只要给的钱够多,虽未必找的到有扁鹊华佗那样的医术,能够医治伤疤的大夫应该也是有的。
谁叫自己这般心软呢?许九白长叹一口气道:“你只要答应我,不去找江婆婆,等过了这些日子,我就给你找大夫,用我自个儿的银子替你找!”
许九白的财力,当初在邀仙楼耗掷那三千两黄金买一幅画儿的时候,许思白是亲眼瞧见的,自然不用怀疑。
只是她实在不敢相信许九白会帮自己找大夫,还是花许九白的钱,有些怀疑的问道:“你真的会为我请大夫啊?”
“爱信不信!”许九白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转身欲走,许思白哪里舍得放过,一把就将她抓了回来。
一脸笑嘻嘻地道:“我信我信!”
一边将抓住衣袖上的手抛开,许九白一边道:“信就好。”
两人这便算谈拢了,两人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许思白觉着无聊,转身欲走,身后传来许九白的问话:“你哪儿去?”
许思白头也不转一下,有气无力道:“明儿就是太后的千秋了,我就算不能去找江婆婆治脸,去外头香阁买些香料,好衣裳总行吧!”
傍晚,房中仅出现一丝燥热,看来春日已去,快至夏暑了。
小环站在许九白身前,叫了她数次,都没反应,实在没法子,伸手推了她一把,她这才反应过来。
“小姐,您怎么了啊?今儿老走神,晚膳时,二夫人就注意到您不对了。”
许九白冲小环笑了笑,示作无碍。又长长叹了口气,这才道:“我就是觉得那江婆婆不简单,许思白又一心想要恢复脸伤,我是怕出什么事。”
小环一听,就知道许九白是想多了,杞人忧天,轻松一笑道:“小姐,京城是什么地方啊。天子脚下,哪里就那么多祸灾了。我呀,看您还是先去完成你自己的事吧,荣来哥哥已经在外面儿等你许久了。”
是了,帮神秘人打扫院子也有大半个月的时日了,春日将过,也不再吹风,院中的落叶也干净了。今晚再去一次,打扫一番,日后就真的不用去了。
如是想着,许九白心中竟然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惆怅,待她醒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居然会有这样莫名得反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从凳子上起身后,想起小环对小荣来的称呼。嘿嘿一笑,暧昧道:“怎么就换了称呼?荣来哥哥?小环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哥哥呀!”
小环大窘,笑着用手去打许九白,口中娇嗔道:“小姐最坏了,我不理你了!”说着,气着一跺脚,头偏向另一方去了。
许九白也不再惹她,走几步,推开房门,就见到了在屋外一直翘首以盼的小荣来。因没见到小环,他伸长者脖子往里探去,只恨脖子不够长,竟连小环的衣角都没瞧见。
这般旁若无人,许九白咳嗽一声,小荣来这才回魂,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结结巴巴道:“那,那许小姐,我我们走吧。”
“走啊”小荣来还不死心,又抬眼瞧了瞧。岂料许九白一把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转了个身,这才没有办法继续探寻小环。
将许九白带到青园后院,一溜神,小荣来便撒丫子跑了,去哪儿了,自然不明而喻。
许九白深知春日到了,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便是如此,话本子里的情爱故事不都是如此桥段么,她自然明了。
“你倒很是在乎小荣来。”白帷屏风后,一道男声传了出来,那声音淡漠凉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味儿。
许九白自然没有嗅到,她轻车熟路的拿起槐树下一旁搁着的扫帚,诚实道:“若换做是你家的丫鬟快要被别人拐跑了,你能不在乎?”
宋如玉放下手中的书,透过屏风,看着面前娉婷可爱的女子,一字一句道:“不在乎。”转眼目光如炬,似是情深,心道:我只在乎你会不会被别人拐跑。
许九白摇了摇头,只觉得对牛弹琴,说道:“不是你家的丫鬟你当然不会感同身受,我问也是白问。”
将最后一堆落叶扫在一堆,围成一个小山包,许九白转过身环视一眼经她手搭理过的后院。
这院子本就好看,月光沐浴下的亭台玉树,小桥流水,都显得幽静美好。
她忽然想着这番景色若是在白日里看来,定然也是灿烂的很,绿树红花,青青流水,红桥木亭,颜色五彩斑斓,定然比夜晚更加绚丽多彩。
可惜她看不到了,今晚过后,她就不用再来这院子打扫了。
见持帚扫地的女子停住,兀自出神,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宋如玉兴致盎然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说着她回了神,将落叶往一边的斗箕送,收整的差不多了,才慢慢吞吞走到屏风前。
这一刻她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分明以后不用再干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对于她来说应该事很值得开心的,可现在她却没有高兴,也不曾开心。
“你的第一个要求我已经做到了,这院子我已经打扫干净了。”
宋如玉抬眼,月色下,她轻蹙着眉头,没有往日的眉飞色舞,轻佻活泼。
这让他略感不悦,出声询问:“你真的很不开心在这里打扫院子?”
许九白原来以为在这里帮人打扫,会很枯燥无聊,可后来知道了神秘人竟然是当初在悦来客栈救她的人后,自己的想法就变了。
后来这神秘人也会时常在她打扫院子的时候,在屏风后吹笛抚琴,有时还会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她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本想说还好,话到嘴边却是言简意赅的:“废话”二字。
若说言不由衷,许九白真觉得这词是为自己而造。
果然宋如玉一听,面上就有了三分不悦,只是许九白看不到而已。
其实宋如玉还想将剩下的要求一并用在这上面,可听许九白说她这般不情不愿,这打算便就搁置了下来。
“好,你再稍等一会儿。我弹罢一首曲子后,送你回去。”说着,他已将面前的书放在一旁,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放在泛着冷光的琴弦之上。
“不用,我等……”
“叮~”琴音微颤,扬出一个动听的音符,将许九白说的话掩盖了下去。
只听宋如玉平静道:“我的气息感知小荣来不在这附近,待会儿我送你。”
不等许九白说话的机会,悠扬的琴声便从他手下倾泻出来。
月下的他被朦朦胧胧的屏风阻隔,依稀见到他不凡的身影在拨弄琴弦。婉转悠扬,琴声清亮,动听非常,却又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
她想问,他究竟怎么了?她虽然不懂乐器,可是曲通人心,她能听懂。
随着一声颤音,这是他琴乐的尾声。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斗笠,熟悉的戴上,才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
分明没有见过他的容貌,可许九白就是认为他应该生得好看,哪有长得丑陋的人,气质如此出尘不凡。
能够将一身白袍穿的如此与众不同,惊艳绝俗的,许九白自问还没有见过能够比得上他的。
除了知州那个冒牌宋如玉以外,当然那人也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许九白觉着这样直直的盯着别人看还是很不好,在神秘人站在她身前时,忙不迭地低下了头。
又觉得这样不说话也显得尴尬,末了抬起头,看着他那顶白帷斗笠道:“你的第二个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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