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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能住的地方,她住的地方为何要别人来插手?
靖南王恰好就利用了这一点,晚辈不好争,明夫人总能和他们争吧。虽然不知道明夫人到底是怎么样从他们手里争过来的,只要她争过来了,把耗子撵跑了就是一只好猫。
而明夫人对靖南王的婚事阻挠,也就是之前休竹想的,明夫人也怕靖南王的媳妇太过厉害,不将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于是靖南王求娶休竹,明夫人一瞧不错,出身背景等等方面都还行,于是就同意了。
如今休竹进了门,又不争不抢正合了她的意,于是就供着,当摆设一样供着。结果靖南王处处维护她,她担心了,于是就故意试探、故意防备,又不许休竹偷窥她如何理家。
最关键的是,休竹的出身是远远不及王府这样的大家族,又是继室生养的,即便是嫡女又如何?那赫连奶奶还是将门之后呢,也不过如此,所以就算休竹要理家,她也会大大方方地交出来,又给亲儿子娶了个大家族出身的儿媳妇。她料定休竹会把王府弄得一团乱,休竹不行了,二奶奶经过调教就派上了用场。
归根结底,明夫人担心自己的儿子没出息,以后会分家,分家了儿子的日子就难过了。可如果休竹这个摆设离不开二奶奶和她,那就不会分家。因为,靖南王不可能天天呆在家里处理家里的琐事。
如果问题只是这样简单,休竹又何必去争?但明明很多信息都透出,明夫人的想法其实压根就不是那么一点儿。倘或这样,即便以后儿子分家了,难道靖南王就不供养她了?
靖南王说过,做人不能忘本,猫起到了作用,不能因为一点儿不和谐的叫声,就忽略了猫捉耗子的功劳。但这个猫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小心思,是靖南王不能接受的,所以靖南王这只被明夫人伺候供养着的猫也被惹急了,他也会咬人。是这样么?
至于靖南王,他是在等自己看清这些问题么?如果自己看不来,自己不提出来,他也不敢让自己插手?
靖南王凝神关注着休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嘴角含着一抹笑,“夫人会害怕么?”虽是这样问,语气里却无一点儿担忧。
害怕,休竹认真地理解了一下,是担心明夫人放权后,侯爷和四老爷又要插手。还有,整个王府都是明夫人的人,肯定会千方百计地为难她。
“王爷害怕吗?”休竹笑着反问。
靖南王想了想,摇摇头,蹙眉,“很烦。”
休竹赞同地点头,“猫也叫,耗子也叫,确实很烦很吵。”
靖南王笑着摸摸她的头,“那么夫人要不要和为夫一起把这些不听话的猫调教调教,好好供养起来,把耗子都撵出去?”
休竹弯起嘴角,“这正是我的想法,不过……”神情跟着语风一转,满是疑惑地问:“今个儿内阁梅大人送了几个小子来,我着实不解,莫非是送给我的?”
靖南王笑容凝固在嘴角,眼里冒出火星子,“夫人打算作何用处?”
这回终于轮到休竹翻身逗他了,托着下巴故意装出沉思状,“穿衣、吃饭、就寝都是丫头服侍,小子我还真想不出放在屋里能做什么……”
靖南王嘴角抽了抽,沉着嗓音道:“你还想放在屋里?”
休竹眨眨眼,“反正都送来的,不要白不要,你那边又不缺人,我不放在屋里放在哪里?如果你那边缺人……”
“夫人,为夫可不可以理解为夫人在给为夫某些暗示?”
狗屁好男色,老太太一双火眼晶晶果真不错,现在休竹连怀疑都免了。明夫人的目的,呵呵,休竹是终于猜着了,以前因为有太老夫人在这边坐镇,她不好对靖南王如何,所以才把靖南王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以博得太老夫人给她撑腰。如今太老夫人不能说,不能听,侯爷四老爷置之不管。可靖南王不但成年还建功立业,她对靖南王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才没有往靖南王屋里放人,并且处处暗示靖南王有龙阳怪癖,她压根就不想靖南王有儿子!
休竹不觉握紧拳头,老娘偏偏生个儿子出来!
“夫人稍安勿躁,为夫先帮夫人将猖狂的耗子逮住。”
很明显靖南王错解了休竹的意思,不过靖南王这话休竹喜欢,“为何现在才想起要逮耗子?”靖南王眼底笑意加深几分,“免得打草惊蛇。”
切,明明就是担心把耗子撵走了,其他耗子又跑进来了,归根结底是担心休竹这只温顺的小猫害怕,最后白忙活一场。“既如此,当初为何要娶我来?”
“夫人可记得提亲那天夫人说的话?”
休竹细细想了想,不就是心里不爽挤兑了几句吗?这厮如此记仇!休竹瞪他一眼,听他娓娓道来,“……何德何能得王爷如此厚爱,果真要感谢上苍,从此烧香拜佛,诚心实意,来报答王爷搭救之恩。”
休竹愣住,当时自己果真这么不怕死地,当着面儿诅咒靖南王死?应该,不会吧?
“看来夫人大概是忘了。”
休竹看看窗棂子外漆黑的天空,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避开靖南王爬上床。和衣睡下,盖上被子,闭上眼。这一系列动作做的相当顺畅而自然,不过刻意的痕迹也很明显,心里的事儿搁下,靖南王很想逗逗她。
“夫人今个儿就满十了吧?接下来是吃十七岁的饭了。”
休竹没听见,和周公约会去了。
“休竹可还记得新婚夜的约定?”靖南王一边脱掉鞋子,一边轻笑道。
“今个儿内阁梅大人送了几个小子,我想着我实在没地方可用,琢磨着应该是给王爷的。”周公吓跑了,休竹凉凉地道:,又不留痕迹地拉了拉被子。
呃,这话大概也只有自己的小妻子才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来,靖南王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一下,“为夫并无其他不良嗜好,有关此类疑问夫人心想必已经有了答案,而为夫也恰好能派上用场……”
休竹就套用了老太太的话,“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屋里干净。”
靖南王愣了愣,原来她一直担心的是这个问题,思绪不觉飘远,年幼时的记忆零碎地在脑海里闪过。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父亲不但有母亲还有其他女人,可后来那些女人都无缘无故地不在了。后来有了明夫人,父亲身边其他女人也如过眼云烟……那个时候,母亲应该也有与小妻子一样的想法吧?只是……
休竹候了半晌出没听到回音,不觉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实在太天真,从古至今,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也许是今个儿实在累着了,又用了这么些精神头,加上说了这些话,不觉便睡去。只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靖南王说“这话不错,屋里干净也清净……”。
休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浓浓的睡意促使她根本没有办法醒过来细问。
靖南王看着她的背影,嘴里溢出一声叹息,在半空荡开,最后被隐隐约约传来的夜虫鸣叫掩盖。睁着眼半晌,刚刚闭上眼,小妻子那肉肉的胳膊打过来。扭头望去,果然被子被踢到脚那头去了。
哎,明明自己都感觉热,还非要盖厚被子!靖南王很无奈地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子,分出一半盖在她身上,许久不见她再有动作,才闭上眼睡去。
休竹充分理解了靖南王所说的勿要“打草惊蛇”,每日里依旧和往常一样,按时去明夫人处请安,余下的时光,就在屋子里练练字,井然已经习惯了被明夫人菩萨一样供着的生活,并且过的惬意而滋润。
黄大奶奶依旧为休竹打抱不平,每次来总要挤兑明夫人一番,只这一日,黄大奶奶的脸色很难看。休竹忙请她坐下,从碧翠手里接过茶盅,递给她的同时问到:“今个儿怎么了?”
黄大奶奶出了半天神,才道:“也不知哪个王羔子,又背着我告状,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休竹愣了愣,要黄大奶奶细说。黄大奶奶看着休竹,叹口气道:“我这也是为了嫂子,如今却弄得我里外不是人,嫂子倒是说说,我到嫂子这里来。不过是陪送嫂子解解闷,如何就碍着谁了?”
有关这个问题,黄大奶奶也不是第一次被海夫人说了,甚至她公公候爷、丈夫范黎都说过她。可也没见黄大奶奶的热情降低,很多时候是越来越高涨。虽然休竹也不指望能在黄大奶奶这里学到什么,可黄大奶奶不错的记忆力和识人能力,却能帮休竹理清许多范家的世交,包括来往人情,与京城各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于休竹也有诸多帮助,所以休竹从不喜欢她,到如今已经变成喜欢她了。而且休竹发现,黄大奶奶这个人如果认定了一件事儿,不管旁人说什么,如何阻止她,她都会做下去,颇有些越挫越勇的精神,这是休竹需要学习的。
但,今天这样的情况倒是第一次出现,休竹也颇为担心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说。”
黄大奶奶苦着脸,看着休竹半晌,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似地,休竹被她吊了半天的嗓门,急得催促道:“你不说我如何知道?”
“昨个儿我丈夫领了两个女人回来,说是翰林院张大人赏的。如今就在屋里,一副狐媚样,我瞧着心里就来气!”
这不缺德吗?把女人当玩物一样地赏来赏去,不过既是上司赏的,下属还真不好拒绝。
黄大奶奶又接着道:“我婆婆今个儿早上还说,让我好好看住那两个狐媚子,别让她们迷惑了爷的心!我琢磨着,定是谁告了我的状,拖住我不让我来嫂子这边!”
休竹怔了怔,黄大奶奶的想象力很丰富,难道为了不让她来这边,能惊动范黎的上司?休竹笑笑,“是你想多了吧?许是他表现好,得了上司的赏识。”
黄大奶奶冷哼一声,“嫂子也太天真了,谁知道是不是明夫人在公公……”说到这里黄大奶奶似乎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连忙打住,改了口道,“明夫人之前也往我那边送了人,我才来的时候,身边的丫头不够使。虽然是如此说,那两个丫头可一直不安分,后来寻了错儿打发出去了。”
明夫人送的是丫头,自然可发出去,但张大人摆明了送女人,如果打发出去就是瞧不起上司送的。这事儿还真有些难办,黄大奶奶不是王熙凤,没有那个手段。休竹也没那么狠心,不过这样的女人一般都不会安分,开始站在一条船上,后开就想独霸这条船,必然会内战。
范黎屋里不是没有小妾、同房丫头,反正黄大奶奶已经习惯了。倘或那两个女人安分守已,没有非份之想,虽然身份低下,到底比做丫头强些。好吧,休竹承认,自己没有站在她们的角度上思考,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命好会投胎,没有她们那样的命运,何况自己又不是圣母,也没心做救世主。小三小四很无奈,难道正房妻子就不无奈了?
“婶子说的不错,弟妹确实该看着她们,可也不必时时防着,你越防着她们,她们就越……”
黄大奶奶气得喘气,“还指望嫂子给我出主意,我早该想到嫂子根本就没办法。”
哎,休竹叹气,她都说的很明显了,就让黄大奶奶由着她们折腾去。她们能折腾多久?范黎这人瞧着也不是糊涂虫啊。
“算了,也不单是屋里有,东府赫连奶奶屋里一样也送了两个来。”
这话叫休竹愣住,感情这段时间时兴送人?黄大奶奶瞧着冷笑道:“嫂子倒是好福气,屋里干净。得了,我还是回去盯着她们去。”
说着起身,送走黄大奶奶,休竹就黄大奶奶最后两句话展开思考。如果以后也有人往靖南王这里送女人来怎么办?
退货,换小子来!这主意貌似还不错,反正靖南王好男色的话已经传出去了,没得让其他女人跟自己一起守活寡。
转眼到了月十五,三府合众往西府陪太老夫人过团圆节。赏月的地点安排在西府后花园的一片水域之上的大亭子里,三面用屏风围住,只留正面正巧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以及在水面上倒映的月影。
男人们与女人们分开坐了两大桌,间隔了一道屏风,里面灯火通明,丫头婆子来来去去,气氛热闹温馨。太老夫人坐在首位,范黎之子信哥儿让黄大奶奶抱着站在太老夫人身边,太老夫人手里拿着饼子逗信哥儿。信哥儿井然遗传了他爷爷奶奶乃至父亲的优良基因,不管朱妈妈和黄大奶奶怎么说好话哄他,他都不为所动,就是不接也不吭声。
周夫人笑道:“这孩子从小就稳重,以后指不定也和咱先祖一样,为天朝立下汗马功劳。”
这里的先祖指的自然是太老夫人的丈夫平阳王,辅佐两朝皇帝,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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