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善人的后日谈

　　“……西夏受蒙古侵扰，渐有亡国之忧吗？”段正明传位给段正淳，段正淳传位给段誉，曾经的佛学书呆子如今每天都在处理国家政务，而且还处理得不错，世事还真是难以预料。

　　“问题是，为什么派人向大理求助？中间隔了整整一片中原。”作为一个皇后挺称职，但再怎么说也洗不掉蒙古出身的赵敏，下意识地偏向于蒙古，脑中完全没有‘支持出兵’的可选项。

　　“肯定是有向汉人求援的，至于大理这边……”段誉无奈一笑，将书信递给赵敏，“他们竟会以为我能劝得动林大哥出山。”

　　在其他人眼中，段誉是仅次于小昭、怜星、邀月、燕南天的攀人情渠道，毕竟他过去的武林盟主之位摆在那里。但段誉知道这些年各人有各自的生活，他和林平之的关系早就冷下来了，只有逢年过节的礼节性送礼。

　　现在？大概帮忙求个医还是没问题的，但求出战就别想了。

　　大理皇室没有那么多忌讳，尤其是段誉这个独宠一人的皇帝，赵敏接过书信边看边道：“他们也不想想，林大侠此前多少次拒绝朝廷的征辟，要是他真会管这种闲事，汉人的天下可不止于此。”

　　赵敏对扼杀了蒙古霸业的某人有几分不满，但也不得不为林平之‘不遵朝廷号令’、‘不长期驻守襄阳’、‘不侵略他国’的立场而庆幸——当然，她最为庆幸的是林平之不是（这个世界的）汉人这一点。

　　段誉摇头叹息道：“说到底，这本来就不是林大哥乃至江湖群豪的职责，攫取百姓民脂民膏者是何人，拥有百姓生杀大权者是何人，让万民跪伏者是何人，筛选忠臣良将、培养精兵强军、守护家国疆土，是他们的责任……然而……”

　　‘襄阳城由江湖群雄联手守下来’一事未能敲醒朝廷，将那个不派兵支援襄阳还谋害郭靖夫妇的女儿弟子的将军凌迟处死、安抚襄阳城中义军，再大赦天下以表庆祝，最后给林平之颁发一面御笔牌匾，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自己这个大理皇帝来说，这样废柴的汉家朝廷很不错，是一个满分的好邻居，但他也忍不住会想……假若当年陆小凤别多事，让叶孤城刺杀掉皇帝，换一个更有进取心的人上位，对汉人会否更好。

　　“所以，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付出了代价。”赵敏指的是以林平之这些年的‘侠义之举’，其中大部分是汪洋大盗、采花贼、山贼、人贩子此类社会底层的渣滓，但也有部分是恶行滔天的贪官污吏，触碰了很多人的利益。

　　不过，先不说朝廷派不出足够惩治林平之及其身后的《移花宫》的高手团，曾经有官员在皇帝面前提议惩治肆意行使私刑的林平之，结果这货扭头就发现自己祖坟被江湖人士刨了，还没来得及生气，他与辽国和蒙古的来往书信和财物贿赂就被黑蜘蛛和司空摘星比赛谁更厉害一般先后送到皇帝面前。

　　“唉，林大哥所想要的世界，其实十分简单，不求所有人安居乐业，只求恶人得到应有的惩处。”段誉遥想起当年沿江而下、共游江南之际，林平之说的那些话，“……可惜，即便如此简单的要求，这个世界也满足不了，他才不得不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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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我可以学琴吗？”黄衫小女孩听着酒楼上的小曲，眼巴巴地向杨过问道。

　　只当女儿觉得曲儿好听就随口要买这买那的杨过笑道：“琴可不好学哦~而且丫头你不是还要练剑吗？”

　　“不练剑了，我要练琴功，街上的伯伯说，天下第一的武学是琴功，学会之后可抵千军万马~！”黄衫小女孩拍着小手道，“爹爹，我们古墓派的琴功厉害不厉害啊？”

　　“…………”杨过表示我们古墓派连琴都没有，哪里来的琴功。

　　小龙女在旁教育女儿道：“江湖传言不可信，天下间哪有真气外放成兵马的武功，想必只是江湖人杜撰出来的故事——”

　　（啪！）酒楼里的一人拍案而起。

　　人长得和性格一样豪放的大老粗可不管什么美女不美女，拿着大刀就走过去，“放你娘的狗屁！我茅十八当年就在襄阳，林大侠是如何杀退辽国和蒙古大军的我会不知道？！还是说城外的契丹狗和鞑子的尸体也是杜撰出来的！”

　　“诶……这位好汉稍安勿躁，何必因这点小事动怒。”旁边一桌的年轻夫妇连忙起身拦下茅十八。

　　“事关林大侠和襄阳数千好汉的声誉，何来小事一说！”茅十八瞪眼道，“我茅十八武艺低微，除了一手五虎断门刀什么都不会，当年没给林大侠输送过半分内力已是不该，如今还如何能任由旁人污蔑林大侠！”

　　谁谁谁当了什么侠义之事，其他人只知道名声，大多就跟风吹一下，也就那么过去了，即便是燕南天也不例外。

　　然而襄阳一战，上到千余输送内力的武林人士，下到襄阳城内瑟瑟发抖的百姓，谁没听见辽、蒙大军的喊杀声，谁没看见天上那条昙花一现的巨龙，谁不知晓城门都没开敌人就被杀得落荒而逃？如此多人眼见为实，在江湖中留下的影响可大不相同。

　　这不再是‘武林传说’，而是‘武林神话’。

　　不管是出于盲目的崇拜，还是出于爱国心，谁试图将神推下神坛，就有无数的人将他送下地狱。

　　“在下武当张无忌，这是内子峨眉周芷若。”张无忌无奈地搬出名号。

　　附带一提，谢逊、屠龙刀什么的已经解决了，他这个名字不会再招惹来是非。

　　“……原来是武当和峨眉的高足。”茅十八一愣，知晓昔日率先站出来支援林平之的正是这两派，爆炭般的火气才收敛下来。

　　“林大侠从不在乎江湖名声，好汉若是为此动武，反而违背了林大侠之愿，”张无忌巧施内劲，推着茅十八做到自己那一桌边上，随后扭头朝杨过打个眼色，口中却道，“来来，喝杯水酒息怒！”

　　杨过朝张无忌拱拱手，忍不住和小龙女交换下眼神，两人均是疑惑不解——不好意思，他们还是不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神功。

　　周芷若来到黄衫女孩旁边，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林大侠的琴功才是天下第一，除此之外江湖中鲜有以音律伤敌的功夫，小妹妹练武切忌三心两意，要先打好基础哦。”

　　“哦……”黄衫女孩眨眨眼，看着容貌只输自家娘亲半筹的漂亮阿姨回到原位，忽然道，“爹爹，我长大后可以加入峨眉派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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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打死我算了，何必如此折辱于我！”

　　“……这些话你从哪里学来的？”

　　“三娘买来的话本。”

　　“不好好练武！就知道看这些东西！”

　　“救命啊，虎毒不吃儿啊——！”

　　林平之抱着一个大箱子平静地路过。

　　小昭逗女儿，怜星黏儿子，邀月打儿子，这都是常态。

　　待行李收集好之后，林平之才喊道：“喂，邀月，出发了。”

　　几息之后，只见邀月黑着脸提着一个裤子半脱、显然刚受过‘刑’的小鬼头抵达小院。

　　林平之也不管小鬼头如何骂骂咧咧，盘腿坐下，轻抚琴弦，一曲《凤求凰》奏起。

　　只见两只气劲形成的巨鸟，一背负着行李，一背负着林家一家人，从地面缓缓升至空中，在辟邪山庄众仆从习以为常的瞻仰下，往绣玉谷的方向展翅飞翔。

　　…………

　　话说，大侠你的画风也太清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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