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于泰山
原本静止的日月，忽然开始围绕着离尘东升西降。
每旋转一周，离尘身上的压力便削减一层。
与此同时，随着日月轮转变化，离尘身后的白天与黑夜交替。
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轻。
老妪见状，心中不由得暗惊：此子竟能抵挡自己的规则领域！
后天、先天、内景、外景、问道、证道。
六大境界，其实就是逐渐建立小世界的过程。
达到问道境界之后，便能触摸到‘道’的痕迹，从而领悟到小世界的本源规则。
每一个小世界的本源规则都是不同的。
就像上阳城争流大会上的万壑秘境。
乃是河伯开辟的小世界。
在那方世界里，规则就是‘水往高处流’。
只要处在规则的范围之内，就要遵守这种规则。
小世界中的水都是从下往上，最终在山巅凝聚成鱼鳞屋。
而与之相同，老妪在问道境界时，所触摸的道之痕迹，是‘轻与重’的变化规则。
只要在她的规则范围内，轻重只在一念之间，任由变化。
此时此刻，老妪在离尘身上添加的重量，便是寻常外景境界的修士恐怕都难以承受。
所以她对面前的小和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看着离尘周身旋转的日月残像，心中暗道：这小子的日月奇观……难道能够影响老身的轻重规则变化！！
就在她想要进一步加强力道的时候，却是旁边的纪雪芙惊叫一声。
“前辈！快停手！误会了！”
老妪一愣，只见纪雪芙脸上满是焦急。
“小和尚是雪芙的救命恩人呐。”
嗯？
纪雪芙见她依旧没有放松的意思，心中焦急万分，赶忙将自己的遭遇倒豆子一般，讲了一遍。
老妪听后，大吃一惊，这才收起规则。
离尘身上顿觉一轻，踉跄坐在桌前，身上已经汗流浃背。
呼呼呼~
“阿弥陀佛。”
“前辈……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袭击。”
老妪轻咳两声，有些尴尬的给了旁边的莫伊人一个眼神。
莫伊人自然是心领神会，赶忙给离尘斟了一杯茶水：“小和尚勿怪，我奶奶最喜欢考教青年才俊。”
“你还是第一个能在我奶奶的轻重规则里站着的呢。”
离尘摇头苦笑。
昨天因为莫伊人的酒量已经有过一次误会。
今天又来一次。
这要是再来，身体哪里吃得消啊。
不过，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
若是没有老妪的轻重规则施压，自己又怎会领悟出‘日月轮回’的奇观妙法。
【日月轮回：当日月轮转之时，能独立规则之外，自成一界。】
独立规则之外？
自成一界！
相当于无视规则。
当然无视的程度与离尘自身的修为有关。
怪不得刚才自己身上的重量骤然一轻。
老妪面露尴尬笑道：“早听闻杀生佛子，金鳞榜首之名。”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在老身‘重于泰山’的规则之下，竟然面不改色。”
“当真为年青一代之翘楚。”
说完，赶忙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
“这是我参差剑阁的参差剑令，持此令牌可入我参差剑阁的‘剑湖小筑’。”
“离尘法师修为独特，或许能从中有所领悟。”
说完将令牌递给离尘，令牌是紫金铸成，上面是纵横参差的剑痕，中间银钩铁画两个字‘参差’。
离尘接过剑令，倒是身侧的莫伊人惊呼一声。
“小和尚，看来我奶奶真是看重你呢。”
“这剑令，我求了很多次，奶奶都不给我。”
离尘闻言，知道这令牌是好东西。
刚才的气也就消了九成。
这时老妪突然面色一转：“极乐和尚，作恶多端，若是落在老身手中，吾必将之千刀万剐！”
此话一出，莫伊人忽然打了个寒颤，随即一拍桌子，怒道：“千刀万剐太便宜他了！”
“我倒是知道一门奇功，名作《分桃功》，练成之后，自成鼎炉，只能以男色食之，乐此不疲。”
离尘一愣，转头看向莫伊人，只见她的瞳孔之中映出一圈红色。
心中顿时恍然大悟，这一定是三个元神中的‘红伊人’。
果然下一刻，她身子一颤，瞳孔的颜色已经重新变为黑色。
“哼~”
“红姐姐，又把我挤走了~”
不得不说这‘三生蛊’的确是神奇。
老妪沉吟一声，眼中晕出浓浓的担忧。
莫伊人见状，眼神一暗，不过脸上却强颜欢笑，转移话题道：“小和尚，你要护送纪姐姐前往飞泸州的金家。”
“正巧，我们这几天也要路过飞泸州，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吧。”
老妪闻言点点头：“嗯，伊人所言极是。”
“从南荒到飞泸州，中间要穿过‘荒隙’，路上恐怕不会太平。”
“更何况纪姑娘身体虚弱，也需多加照顾。”
“不如就跟我们做飞舟一起走。”
荒隙，就是八荒与九州之间的缝隙。
这里既不属于八荒，也不属于九州。
各种势力，鱼龙混杂。
其中甚至不乏妖族的身影。
由离尘三人护着，倒也问题不大，只是路上却要耽搁不少时间。
所以他沉思片刻后便抬头道：“那就多谢前辈美意了。”
老妪轻叹一声：“法师不必客气。”
“只是要麻烦法师再在此地多住几天了。”
离尘心思熟络，点点头道：“那倒是无妨。”
就算多呆几天，也比他们几个坐马车快。
“不知道那‘赤鱬’何时会出现？”
老妪轻叹一声：“‘赤鱬’出世的消息。
月余之前，便在黑市上传开。”
“今日我观汨罗江江扩两岸三尺，五十年来从未如此过。”
“而三天之后，正是汨罗江雨丰之日，届时滔滔江水再涨三寸。”
“赤鱬就算是再能藏也要出来透气。”
离尘点点头：“原来如此。”
“只是‘赤鱬’乃天地异种，到时候妖族未必会善罢甘休。”
妖族三支，向来互不瞧得上眼，此时却愿意合作，可见赤鱬的意义重大。
他们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妪目光微敛，沉声道：“法师所说不错，赤鱬此物世间难寻，妖族既然想要，绝不会轻易放弃。”
“不过，老身也早有准备。”
“到时候还请法师助我参差剑阁一臂之力。”
离尘双手合十：“小僧自然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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