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甲三十二学刀
付飞的声音不大,但楚寒仍旧清楚的听到了。
过招?
听到这两个字,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拔刀了,这一刀挥出,付飞才发现,自己仍旧是小看了楚寒。
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会用刀,而且够狠,你的本事如果无法压住他,他就会要你的命。付飞的瞳孔紧缩,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同样除了拔刀之外再无其他事。
他也拔刀了。
雪亮的银光自鞘中冲出,电光火石间,空中响起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一刻,楚寒同样瞳孔紧缩。
只听铛的一声,他手中的刀飞了出去,直飞出十几尺高,然后落在地上,插在他的面前。
可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在盯着另一把刀,这把刀同样雪亮,仍拿在付飞的手中,有猩红的血顺着刀刃缓缓滑落。
那是他自己的血。
前一刻,刀锋击飞了他的刀,划破了他的肩膀,鲜血从伤口中一滴滴的流出,疼痛愈发明显,可他最先注意到的感觉却是鲜血流过臂膀的感觉,暖暖的,像是有小虫子在胳膊上爬。
付飞的眼皮跳了跳。
他这一刀没有尽全力,却仍旧很强,和楚寒的刀一模一样,斩向对方的喉咙,一击致命。
付飞收起了刀,楚寒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儿上缠了一整圈的纱布,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这是练刀造成的吗?
付飞递过来一条绷带,楚寒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极为熟练的包扎好伤口,才说道:“你的刀法很强,力量也很强,如果你用全力,我刚才已经死了。”
这是事实,没有半点儿恭维的意思,对付飞来说,也是想当然的事实,说不说出来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听了这话,付飞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是当然,我已经在这里练了六年,实力已经接近易筋境界,若是再一刀杀不死你,我就该引刀自尽了。”
楚寒微微一怔,问道:“什么是易筋境界。”
付飞坐在了地上,随手一震,刀上的鲜血便是滚落在地,收刀入鞘,随意的说道:“就是易骨之后的境界,易骨强壮体魄,横练筋骨,但是武功一事,不仅需要技巧,也同样需要力量。易筋境界,就是为了增长力量。同样的技巧,我用更强的力量使出来,你就完全不能抵挡。同样的,力量也需要技巧。”
说着他挥臂摆拳,拳风呼啸,一拳砸在那入地不知多深的木桩上,大腿粗细的木桩竟是轰然歪斜,连地面的泥土都翻起一大块儿。
木屑飘落如雪。
这一拳的力量,虽比不上前面道上遇上的铁臂僧,但是近距离的观察之下,手臂肌肉细小的变化,发力的方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十分震撼。
这力量又何止几百斤?
楚寒甚至感觉到,付飞这一拳甚至比他的刀更强,那么他为何还要一天接一天辛苦的练刀?
楚寒没有问,因为付飞开始真正的教他一些东西了,虽说所说的东西仍旧是刀术,也并非如何高深,但他仍旧听得很认真。
因为他真的不懂。
按照付飞的说法,世间刀法,无论何种,最终都逃不过八个字:刺、扎、斩、劈、扫、撩、推、割。
刺:刺法用于刀之尖,追魂索命不由人。对面前冲刺喉腹,下行侧刺搅肾心。
扎:刀随心入手如风,横刀至上随天降。头不分离肩自伤,不成立刀防扫荡。
斩:虚晃一刀人闪侧,刀叶下行头难吊。斩似惊龙泛狂涛,纵是俊杰也难逃。
劈:劈似猛虎破囚笼,全体出刀势最雄。错马进身出雪刃,毙敌应在一瞬中。
扫:扫似罡风卷惨云,人马惊声敌丧魂。劈不成功防后路,横扫胸前急转身。
撩:撩法起手不留痕,敌倾身体未立行。攻掠侧腹断肢脉,还击专把腕来寻。
推:横扫失利随敌变,反收刀背击后垠。敌落马翻回身斩,血喷沙场丧黄泉。
割:割法无须等二刀,控住敌臂何处逃。刀割咽喉并动脉,须臾血尽命亦消。
水寒刀法,更是将这八个字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半点儿没有其他繁杂精妙的招式,一招一式之间,虽缺少变化,但是质朴而又凌厉。
付飞平时寡言少语,但是说起这练了六年的水寒刀,话就一瞬间变得多了起来,嘴巴没停,一直讲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
楚寒谢过付飞之后,离开了甲三十二院,提着他的刀,接着就来到了食堂。
左肩的纱布隐在了黑衣之下,黑衣虽然破了口,但是仔细看,也很难察觉到。
他打了饭,刚一坐下,就发现了不对。
南宫海身边竟然只放了一份饭,按照他自己的话说,这点儿东西,连给他塞牙缝都不够。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不说,楚寒也绝对不会问的。
楚寒坐下来就开始吃饭,像往常一样,吃一口菜,吃一口饭,对南宫海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关心。因为他知道,南宫海是绝对憋不住不说话的。
果不其然,饭还没吃三口,南宫海就开口了,他语气有些低沉,说道:“给我指导的那个师兄叫杜俊。”
“你说过。”
楚寒继续吃饭,他吃饭的速度和往常一样,连头都没有抬,但是南宫海知道,他一定在认真的听着。
南宫海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这十天来他一直在和我切磋,想要偷学我的家传轻功,开始时有些进步之后就颓然不止,然后他就问我要家传的心法。我不给,他开始时是有些不高兴,但是后来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很好了。”
楚寒点了点头,说道:“态度很好,那有什么可说的。”
南宫海依旧是愁眉苦脸,完全没有心情吃饭,说道:“可问题就是他对我好过头了啊,这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楚寒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只是他低着头,根本没有谁能看见。他没有说话,端起汤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接着他起身就向外走。
南宫海怔了一下,顾不上吃饭,连忙起身跟上,直到走到门外才出声问道:“我觉得他可能会杀了我。”
“他不会杀了你。”
楚寒很自然的开口,他依然在向前走,左手提着刀,步子不快。
南宫海当然知道杜俊不会杀死自己,真的杀了自己的话,不说可能会惹麻烦,而且那样就永远也得不到自己家传的轻功心法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动用武力逼迫自己,自己真的就有什么办法吗?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是远比不上杜俊的,即便加上楚寒也一样。
他越想越无奈,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实在不行,我就先躲一下,这几天不去找他。”
楚寒说道:“如果他想要你的轻功心法,你不找他,他也会去找你。”
他依旧在向前走,不过不是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走上了一条平时很少有人走的小路。
南宫海看着楚寒,有些急了,他现在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来找楚寒,虽然他前面确实让自己刮目相看了一把,但毕竟只是个普通人。
楚寒在这里只有他一个朋友,但是他不同,他和很多人的关系都不错。只不过在遇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能够帮他的人就是楚寒。
他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前面的小路上,石板的缝隙里已经长满了巴掌长的野草,隐约能够看到几根折断的草叶,楚寒随意的看了几眼,脚步没停。
楚寒说道:“没法不给,那就给他。”
一听这话,南宫海顿时跳到楚寒面前,说道:“这怎么行,我南宫家的家传功法怎么能传给外人?我可不能坏了祖宗的规矩。”
“祖宗的规矩重要还是命重要。”
“当然是规矩重要。”
南宫海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满脸的理所当然,那副样子让楚寒倍感意外,毕竟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样的规矩,都不可能比他的命更重要。
他说道:“南宫家的武功就从来没有被外人学去过?”
南宫海想了一下,说道:“那倒是有。”
楚寒说道:“那你们以前怎么对待的那些人,以后你就怎么去对付杜俊,这样不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楚寒继续向前走,而南宫海却是怔在了原地。
南宫世家是如何对待那些偷学家传功法的外人的?毫无疑问,全部都杀掉了。但是杜俊,家族不能动手,南宫家就算势力再大,也不能与齐天宗相抗衡。
能杀杜俊的人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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