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肆拾柒]苏瑟
一曲终了，顾清欢和祁墨相视一笑。
小路尽头走来一妇人，岁月在她眉眼鬓角留下痕迹，显得慈祥柔和。她鼓着掌：“好曲。”
顾清欢站起来，冲着那妇人微微屈膝道：“夫人，这琴是您的吧？见笑了，好曲称不上。”她能看出来这妇人随时粗布麻衣，但定不是俗人，单单从这琴就可以看出其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妇人微微一笑，抚了抚琴，随意拨出一段曲子，顾清欢从未听过，但听之有清心凝神之效，心头的浮躁皆被拂去，真正心静如水。
祁墨若有所思，那妇人继续开口：“不必谦虚，刚刚那梅花三弄我少见有人能如此演奏，将曲子表现得淋漓尽致，至少在你这个年龄，少见。你是哪家的小姐？”
祁墨和顾清欢一言一行非出身不俗是培养不出来的。
顾清欢脸上是清浅笑意，颔首道：“金陵顾氏，顾清欢，小字诺卿。”
祁墨拱手，“姑苏祁氏，祁墨。见过前辈。”
那妇人摆摆手，“你们也太放心我老婆子了，你们两这身份可不是随便能暴露的。”
顾清欢本就格外喜爱琴，对擅琴之人更是多几分尊敬，她能感觉这老妇人不简单，“小女子唐突，前辈是？”
那老妇人不以为然，开口：“长白山，苏瑟。你旁边这位祁公子早看出来了吧。”
祁墨笑，不置可否。
顾清欢略略思索，苏瑟？好像听大哥说过。
“长白山......您可认识顾宇？”顾清欢问。回忆起
“顾宇？他是我师侄，也是你大哥吧？”苏瑟答。
“嗯。”顾清欢有了些印象，大哥之前似乎给自己提起过。还说自己那么喜欢琴，将来一定要见见他这位师姑。
“顾宇这孩子，在长白山可没少念叨你。”苏瑟笑道。
苏瑟，传闻将琴用至至精，以琴伤人，也以琴渡人。
“前辈这是外出游历？”祁墨开口。
“算不上，我这次出山最主要是想找个徒弟。”苏瑟笑，“老啦，我虽无后，但没人传承这一身本事也是不甘啊。”
祁墨笑道：“多年来就收了一个徒弟，那一大堆上山求师的您也拒绝了不少。”
苏瑟轻哼一声：“不入我眼，没有资质和潜能，不要也罢。”
顾清欢失笑，好直白。
“那前辈此行可有收获？”顾清欢好奇地问。
“嗯。”苏瑟笑着，“有啊，小姑娘你可愿跟我学琴？”
“我？”顾清欢指着自己。
“对啊。”
顾清欢其实心里也是有几分期待的，一来她喜欢琴，二来学成后还能了却自己一桩心事，有自保能力，不必只靠祁墨遮风挡雨。
但祁墨会不会同意？而且自己的身子.......顾清欢陷入了层层纠结之中。
祁墨和苏瑟交谈着些什么，顾清欢没有注意。
片刻后，顾清欢抬眸对上两人的目光，下定了决心开口：“清欢愿意。”
苏瑟笑得眼睛迷城一条缝，“好，好。”
从顾清欢刚刚那一曲中，苏瑟便能了解顾清欢是一个怎样的人，对琴有什么样的感情，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好苗子，若是能收了她当关门弟子，再好不过。
祁墨没对顾清欢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但顾清欢觉察到他似乎是有些不高兴的，顾清欢抿了抿唇。
“前辈如何打算？”祁墨开口，指的自然是苏瑟收顾清欢为徒一事。
“自然是带回长白山，祁公子不舍得？”苏瑟笑着回，要是祁墨不松口她要这人还真是有点困难。
“不舍当然是有的，只不过清儿这身子根本不适合去长白山。”祁墨回。
“此话怎讲？”苏瑟问。
“长白山上终年气候偏冷，清儿有严重的体寒，实在是没办法在上边久居。”祁墨回。
“这样啊.......其实长白山上还有不少温泉暖室。”苏瑟开口。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清儿的身子比较麻烦，一旦受寒就不仅只是染风寒，染上风寒还好，但有些时候会危及性命。”祁墨摸了摸顾清欢的头，带着些许怨气开口：“一听眼睛就亮了，也不仔细考虑考虑你的身子。”
顾清欢没开口，她是有些不懂事，但迫切地想不只站在祁墨身后，要与祁墨并肩的心情是真真切切的。
苏瑟有些为难，她是真的挺喜欢顾清欢的，思索了会儿开口：“可知是什么病？”
祁墨摇头：“就是特别严重的体寒。”
“这样啊，那还不简单不去长白山，我陪你去京城。”苏瑟开口。
“啊？这.......太麻烦前辈了。”顾清欢不好意思的开口。
“没事，反正我也闲来无事，我之前收的那个徒弟，就你师兄，早已下山了，我老婆子无依无靠去哪儿都一样。”苏瑟回道，“我要传的东西也不多，几个琴谱和一点功法，主要靠你自己悟。跟我学最重要的就是悟性，你悟性应该不差，不用几月。”苏瑟略兴奋地说着，能收到个徒弟她很高兴。
既然这样，祁墨也没什么担心的了，顾清欢那份心他不是不清楚，也替她高兴。
“那辛苦前辈了。”祁墨说道，然后轻拍了下顾清欢，轻声开口：“跪下叫师傅。”
“不辛苦不辛苦，我高兴着呢。”苏瑟笑不合口，她这一行快一年了，终于遇着这么个徒弟。
顾清欢在苏瑟面前跪下磕头，“徒弟顾清欢拜见师傅。”
苏瑟扶她，“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两人和苏瑟一同在漾泉多游玩了几日，便启程回京。
途中顾清欢宫寒发作了一次，祁墨靠着多年的经验和顾落教的也能应对。
苏瑟满是心疼，自己多年来也没什么在身边，相处几日她跟这个宝贝徒弟感情可好了。
走走停停也就到了京城，刚回到侯府还没来得及歇息，画屏就火急火燎跑了过来：“夫人，皇后娘娘要生了！皇上一听到您回来了就立刻差人来喊。”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顾清欢起身，心系白秋衡。
祁墨安顿好了苏瑟，就和顾清欢进宫了。苏瑟自己晃去了顾府，估计见顾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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