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
大楚这几天发生了几件大事,凌家二公子家门口被人打伤,伤势严重。还有就是远赴两辽的那个传奇女子时隔三年再回凌家。其中最大的一件就是昔日战神元赞将军辞官归乡的消息,伴随而来的流言也不少,有说他是受到朝廷的排挤,也有的说他因为不支持君慕白的野心愤慨离去。怎么说都不要紧,流言这东西时间长了就换人了。况且,元赞走得那天可谓是声势浩荡,专挑街上人最多的时候举家离开帝都,让那些有灭口之心的人断了路上动手的念头。
可有的人就不那么幸运了。
清和居。
“汪礼被杀了。”楚君刚进雅间就立即向夜语汇报道。
也算是意料之中,毕竟牵扯甚广的人脉中只有他微不足道。虽是元赞的亲信,可现在的元赞根本保不住他。
“什么人杀的?”
“据说是遇到劫道的。”其中关窍细想便知,劫道这种事总是掩人耳目的最好理由。
“那就把这个劫道的带到我面前,我来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遵纪守法。”
梧桐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楚君也嘴角微动,领命离开了。房门关上梧桐就忍不住了,在夜羽似是看疯子般的目光下笑了好一会儿才收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对,遵纪守法,夜羽你绝对是模范。你从来不偷别人的酒喝,也没烧过人家的院子。”
夜羽点头表示认同:“梧桐姐谬赞了,我就是这么有道义。”
“道义?”梧桐又笑了,“你的这个东西已经被李神通吃得一干二净了,现在你拥有最多的就是脸皮。”
“是吗?我还以为我的脸皮早被你吃了,不然你怎么长了这么多肉?”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成功让梧桐翻了个白眼,夜羽很满意,她端起茶杯,手腕忽然发力将茶盏砸向门板。
梧桐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听到那声喊叫就明白了,不过相比之下她更关心倒了的门板再修要花多少银子。李神通嬉皮笑脸掸去身上的土,踏上门板走进来,煞有介事地摇着扇子:“这风真大,真大。”
“墙角听得还愉快吗?”
李神通眨眨眼睛:“听墙角?这么龌龊的事本公子才不干!”
梧桐接话:“你不在医馆好好给人治病却来这里找死,你这种行为果然不龌龊。”
“知道你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
“你吐一个我看看!”
“行了!”夜羽在房间里火药味冒出来时就立刻泼上冷水,“神通,你怎么来了?”
李神通一脸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表情坐到夜羽旁边,朝窗外扬了扬下巴:“你看看外面,难得有这么热闹的夜市。城西有个富商嫁女儿,请了好多唱曲卖艺地说要在金陵好好热闹几天。你们还坐在这里闷着?出去走走吧。”
夜羽本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李神通一直在耳边吵,连梧桐都倒戈开始劝她,她就为了耳根子清静些答应出去逛逛。还没出清和居,李神通就和梧桐吵得脸红脖子粗,就差动手了。
想当初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李神通还自称“在下”,梧桐还大大方方地行了个江湖里说“久仰”,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走着走着,两个人吵累了,街上路人就终于不用频频侧目看热闹了。李神通是个闲不住的,想用路边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逗夜羽一笑,结果几次碰壁就彻底放弃。后来,不知道又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就自顾自地跑开了。
梧桐和夜羽肩并肩走着,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金陵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子弟,上前搭讪的不是被梧桐心不在焉的冷脸吓跑,就是被夜羽的目中无人弄得莫名其妙。
终于梧桐受不了自己的磨磨唧唧,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之前要派楚君盯着将军府?”
夜羽毫不掩饰:“这是上阳谷截杀后唯一一条有用可查的线索,上阳谷的行动定与将军府抑或是君慕白有很大的关系。”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梧桐抿了下唇,“可你因此淌入金陵这场风暴中,可是得不偿失的,毕竟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完成。”
“你不必想太多,主要是我正义感太强,见不得那帮畜生活得比我还舒服。”夜羽简简单单结束了这个话题,她不想多说。初见梧桐时,她身受重伤,眼里满是扭曲与仇恨,那时年仅十八岁的夜羽承诺帮她报仇才换来她的倾心相助。尽管后来知道她是顾玄武的人,她也从来就没有别的心思。梧桐独处时,夜羽常常能看到她眼底翻涌的杀气。血腥的刺激究竟能不能放下是看行动,而不是说出来的话。
“林辰那边什么情况?”算算日子,自那天长廊下遇到后他就再没出现在金陵。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林辰查的是大虞楚玉,只不过好像发现了什么导致他彻底推翻了从前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细节部分无从的知晓,他本就有戒心,调查的重要环节都是他自己执行,我们的人只是他为了省事使用的工具。”
“这么神秘?”夜羽轻笑一声,“他还挺有趣的。”
如此热闹之时,许多商家都把一部分商品摆出来。琳琅满目,珠光宝气,说得一点也不过分。夜羽就被那些华美的璎珞晃到了眼,走过时不经意一瞥,摆在绸布上的一款与她记忆中那人脖子上戴着的近乎重合,一时有些心猿意马。除去材料比不上那人的贵重,样式近乎相同。
两人刚刚走过,从一条岔路走出一男一女,女人牵着男人跑到摊位前,指着刚刚夜羽看过的那一个显得惊讶又欣喜。她扭头想与男人说话,目光却在不经意间与人群中一道纤瘦的身影相遇。
“......菲儿?”
“什么?”
“哦,没什么,看花眼了。”女人低下头,眼眸中晕开了悲伤之色,“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菲儿,她从前那么好静,如果还活着,今天这样热闹的景象我一定要带她出来。那孩子从小孤僻,心思又重,不过却也没有坏心眼,但总是把自己逼得太紧。”
男人搂过女人的肩,在她耳边轻声道:“她手上权势过大,威胁到皇上了,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闹成那样。”男人一边安慰着,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女人刚刚看去的方向,一点点变得冷冽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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