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窒息
路晋，跨国企业的总裁有着不符合身份的设定，一堆坏毛病。他爸的具体身份，不得而知，估摸着是前任总裁。
这是尖酸刻薄，且挑剔的家伙，还患有严重的洁癖，就这种烦人精还钟情于美食。真的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但与其他的家伙相比，有些不同，比如说他很作。故事中，他明明就洞悉了一切，却引而不发，就好像玩弄老鼠的猫咪。明明就能强制插手顾胜男的人生，他偏不，这就是一种矫情的人。
当然，或许是原小说的作者没考虑太多，单纯觉得这样的人设很好玩，于是就杜撰出来了。事实自然就是如此，能卖出去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因为它创造了经济价值。
有些东西，就是服务弱智的，低俗、谄媚又如何？呵呵……
天气寒冷，却也是早春了。
片场的人早早到齐，几十号的员工戴着口罩，搬着器材，布置着新一轮的拍摄场景，得赶在演员来之前，弄好这些。
乔牧扶着眼镜，埋着脑袋捣鼓着手机。这大清早的，真是陪诗施过来，不然他大可继续睡个钟头，慢悠悠地赶到片场上妆。他打打哈切，睡眼惺忪，精神萎靡不振。
只是，颜好就是任性。那一双眼睛不大，却很有魅力，即使隔着镜片，都能看见它好似在说话。
“娜扎到没？”诗施看着行程单，看看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朝着乔牧这边问道。
“我咋知道？”乔牧瞥了一眼，应道。
“那个，都还没到点呢。第一组镜头，不是八点开始吗？现在才七点钟，还不着急。”徐宏宇指挥着美工组和道具组，回身解释着。
“上妆不耗时间？排戏不得耗时间？到时候，全剧组就等着她一个人？”
“得，我去问下。”
乔牧退出游戏界面，手往兜里一揣，挪着脖子朝一旁走去。他自个是不清楚为何娜扎会迟到，但其实都不是很重要，现在只需要腾个地方，打电话问下。
他走到化妆间，拨通电话的时候，恰好门外响起了铃声。看见拎着一袋袋早点的娜扎，他说：“巧了，正准备打电话问问你啥时候到。”
“我路上看见有早点的，就顺手买点，不是故意耽误了。”娜扎解释道。
“屁，你顺道买早点，了不起耽误半小时，我们规定是6点钟演员到片场的。你晓得不，诗施有些生气了。”
“啊？不会吧，我化妆很快的。”
“怎么不会？”乔牧站起来，躬着身子，手指拨开袋子问道：“都买的什么？”
“汤圆”娜扎此刻满是担忧，语气很弱地说道。她瞅了两眼，说：“你尝尝吗？”
乔牧向来就不是客气的家伙，掀开塑料盖，看着里头的白瓷般，耀着柔润光泽的汤圆，砸吧嘴说道：“咸的，还是甜的？”
“咸的。”
“那算了，我不吃咸的。”
“怎么了？挺好吃的，我超喜欢。”
“嗯，你诗施姐都喜欢。她今早没吃东西。”乔牧表示略有可惜，随后暗示了一波。
娜扎这家伙，虽说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当然现在也很年轻，但是较比前几年，稍稍好了点，很快就明白了。她说：“诗施姐在哪边？我给她送过去。”
“机灵，到时候诗施肯定不至于跟你发飙，她就一吃货。”他瞅瞅那一碗的汤圆，旁边还搁着跟油条，拎起来说道：“她在调控灯光组和美工组。”
“额，我这就过去。”
娜扎瞧见这家伙已经将油条咬在嘴中，擦擦自己嘴唇上的油渍，低着头带上汤圆离开。
不远处，一个携着老大背包的妹子，喘着粗气跑进来说道：“抱歉，乔总，我遇到些事情，迟到了。”
“哦，是你啊。”那妹子是乔牧的化妆师，乔牧看看手机时间说道：“没事，我化妆都挺快的，现在着手就OK了。”
“太谢谢您了。”妹子说道。
那妹子走过来，拎出自个专用的化妆品放在桌上，连喘着几口气，平复心情后，方才看向镜子。
乔牧问道：“你怎么就迟到了？”
那妹子说：“我家爱豆，可能会退出娱乐圈了。”
“你家爱豆谁啊？”
“小爽。”
“怎么说？”乔牧那个汗，他咋就不知道这回事？过几天，小爽就得签入自家诗杨旗下了，她是哪里来的消息？
“有东海粉丝拍到我家小爽在佘山抱着孩子玩，可能是隐婚，都有孩子了。”那妹子面色忧虑的说道。
“然后呢？”乔牧隐约觉得尚有一丝不安，好像跟自己有关系。
“我也不知道，好像照片还没流传出去，都只是在粉丝群内部流传。我们去问小爽，她也不回答。”
“你们还能问她？”
“嗯，我们都在一个群里。”
“厉害了，有后续吗？”
“没，我今天就是去她剧组堵她，想问问清楚。可惜，都没看见人。”那妹子，低头叹气哀道。
乔牧摸摸下巴，眯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那妹子想了会儿，说：“不清楚，据说是昨天晚上。”
“先给我化妆，我给你个答案，她过些时候就会加入诗杨，你放心就是。我们没有收到她恋爱的消息，放心好了，可能是误会。”乔牧紧握着手掌，紧张的说道，额角都渗出汗水。
这得动手了，得趁着还在小圈子里面流通，尚未扩大影响的时候，将照片买回来，这都啥破事？
带个孩子，没事抱出去晃悠啥？
屋子里头，还有着筱筱筠筠不管的，还是说将大白当做保姆了？
乔牧搓搓手，冲手心吹了口气，感觉暖和了些后跟客串的个子不高，身形巨大，褶子很紧的矮大紧对了会儿戏，匆匆排演了一遍。
“action。”
乔牧坐在椅子上，于花园中，戴着墨镜瞅向前方，身体的姿势很别扭，全程透露着抗拒的意思。
尤其是今个的阳光很柔和，配合打光板，有些冷色调的处理。所以就显得生硬，微妙的气氛就很突兀，恰到好处。
矮大紧拿着一柄写有“我是高富帅”的扇子，举着台本，褶子了脸笑道：“你是不是真的有抑郁症？”
随后，在小桌子上倒上一杯茶水，学着湾省的腔调，超嗲地说道：“是不是跟爸爸关系很紧张？”
“到底谈过多少个女朋友。”他摇摇扇子，笑着说：“或者是，男朋友。”
乔牧的嘴角，挂着满满的鄙视，他说：“这些都是以贵节目为代表的普通人思维，巴不得有钱人都是私生子，生活放荡，永远都找不到真爱，永远都有童年阴影。我在如何说自己过得很好，都没有相信，只有悲惨才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停。”
诗施轻轻地喊了声，她举手比划着暂停。
乔牧一愣，他转向诗施，好奇地问道：“咋了？”
这段台词，其实说的挺好，就是摆明着嘲讽。于剧情里外都是慢慢地鄙视，鄙视的不仅仅是卖惨的综艺节目，还有那群钟情于看惨的网友。
这群人，虽说是网络上的主力军，却从来不会产生经济价值。唯一的作用就是喷喷喷，不管真相如何，你过得好，他们就不开心。
你有钱，要么就应该坏的彻底，要么就应该白手起家特励志。
你坏，所以富贵，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觉得自己没钱是因为有着良知，实际上他们用键盘敲出来的字眼，比真刀子还戳人心；你白手起家，所以富贵，他们会有着认同感，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功，随后躺在床上，握着手机敲出无聊的调侃，自我安慰。
倘若你含着金钥匙出生，那就得挨喷，管你成就如何。说实话，就是没本事，还懒。所以，他们喜欢酸，仇视比自己有钱，还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家伙，将自己的不努力变成对有钱人的仇视。
乔牧很喜欢这段台词，因为他讨厌那群仇富者，他念起来的时候，那种鄙夷地感觉都快爆表了，张力十足。
哪怕，即使隔着墨镜，矮大紧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屑。
诗施走过来，握着他的手说：“你别那么用力，我看的都感觉太明显了。有钱人都低调的，跟君子一样，温文尔雅的。”
乔牧说：“你哪儿听来的？”
“都是这样的，你待会稍微收敛点。”
“我、王小聪、马无琨，哪个是低调的？老马叔、小马叔，这种自家的就不扯。你看看隔壁大刘，是不是泼妇一样的死怼我们？疯狂的贴过来，按照娱乐圈的说法，就是蹭粉，他还能穷的？”
“哎呀，反正你收一点就是啦。”
“徐导呢？”
“去拍娜扎和孙奕洲的镜头了。”
“那重来吧。”乔牧服软了，他不想跟诗施讲道理，反正那缺是从来都没有道理的。
诗施挥挥手，重新回到监视器后的板凳上，说道：“重来。”
“……你叫高富帅，有童年阴影的应该是你吧。”
“咦。”
诗施披着羽绒服，打了个冷颤，她看着自家那货嘲讽矮大紧的时候，特带感。
这场戏，就是讲路晋接受“高富帅”的采访，但是觉得这节目太土了，太俗了，所以言语中都是鄙视的感觉。
他打心眼中，就瞧不起这节目。
乔牧的表情，就很带感，至少诗施看得是一身鸡皮疙瘩。虽然乔牧都已经收敛了，但是依然能感受到浓浓的鄙夷。
咱们的矮大紧老师，心中都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是自己私下调侃这家伙的事情被抓包了？
自然，乔牧是不晓得的，他的不满，是针对于所有网上喷过自己的家伙。
而矮大紧这家伙，他是国内顶级大学的出身，曾有着“这世间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的话儿，这就涉及印象流。
人们缺乏信仰的时候，总愿意信奉美好，于是就忘记那句“与岁月对望，所有人都老了。我数着日子和钱，等待永逝降临。”
选择性的遗忘，总能造就很多传奇。
倘若一视同仁，都选择性的遗忘，写出“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狗贼，岂不是爱国者？
真相，远不止自己臆想的，无论是用看到的两句诗句去美化他人；还是拿流言蜚语和YY去污蔑他人，都是极度下作的行为。
镜头前，矮大紧招招手，招呼来一龙套，递过来一只河豚的娃娃，说道：“怪不得网友都叫你河豚先生，果然有毒哦，这是我们的小礼物。”
礼物，尚未得到乔牧同意，就塞到了他手中。
矮大紧急忙说道：“特写，导播，快，特写。”
这一段，极富有讽刺意义，无良媒体和综艺的嘴脸，也都刻画出来了。
诗施很满意，她微微张着嘴唇，点点头，咳嗽两声说道：“好，过了，轮到我出场了。”
乔牧眨了眨眼，眼中满是笑意。看久了矮大紧的褶子脸，再看着自家的诗施，简直貌美如天仙。
有时候，这就是一种幸福。
相对而言，美好，是需要对比的。瞅两眼自来水，方晓得微微苦涩的红酒美妙。
乔牧心头颤抖，虽然他一直都觉得诗施好看，但绝对没有此刻的美丽。
他站起身子，朝着诗施走过去，抱住她说道：“诗施，我以前咋就没觉得，你能有这样美呢？”
诗施愣了会儿，问道：“怎么了？”
“没啥，我就是觉得，你老漂亮了。我稀罕你，贼稀罕你。”乔牧说道。
诗施捂着嘴说：“你就喜欢我漂亮啊？”
乔牧愣了会儿，点点头说：“肯定啊。难不成，我跟你说，我喜欢你的心灵美？你自己咋样，心底没数吗？”
诗施没有生气，伸手揽着他的腰，悄悄摸摸的掐着，笑着说：“你大爷的，你以前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这疼的，乔牧那是狂吸冷气，脑袋搁在诗施的肩膀上，低着头说：“你有毒，好疼的，赶紧给我放开，不然我得报警了。”
“我心灵美不美？”
“美。美到令我窒息，美的惨绝人寰。”
“乖。”
诗施满意地松开，拍了拍小手，转身离去时忽然想到件事情，她问道：“惨绝人寰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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