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言语刺激
伊藤随口说的十天期限,实际他根本也用不了那么多天,因为仅仅为了一个齐联春,伊藤实在不愿意浪费那么多的时间、精力,还有人手,他认为这事应该早一点了结。
经过与齐联春这段时间的接触,伊藤知道齐联春确实有骨气,想让他服输,继而成为日中亲善的宣传工具,这确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伊藤想过放弃,但又看到之前的付出,他心有不甘,同时也没法向下属交待。但如此下去,正如沈砚白所言,这是一个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不能这么下去了,伊藤终于想到鸡肋也是有用途的,大的一个构想框架已经浮现出来,他便开始深挖细节,他越想越觉得鸡肋确有价值。后来他对沈砚白谈到这个计划时,他做了一个比喻,鸡肋实际可看作是一个不错的诱饵,老虎、狮子一旦饥不择食,自然会对这块鸡肋产生兴趣。
刺杀案发仅仅过去三天时间,伊藤便高调宣布案件告破,凶手已缉拿归案,审讯工作正在进行。这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吗?伊藤设计的答案:是。他要把这个具体的信息亲自传达给齐联春,当然,这还需要再稍等片刻,他要等待审讯结果的最终出炉。
齐联春从报纸上看到刺杀案的报道,自己不幸成了主角,过了三天,又在报纸上看到了刺杀案已告破的新闻,凶手都被抓了,为什么还限制我的自由。
齐联春去质问东亚俱乐部的经理,经理当着他的面,给伊藤打电话,挂了电话后,经理说,伊藤正在等待最后的审讯结果,因为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哪方面的人,结果一出来,伊藤会亲自过来说明这一切,同时也就不再限制齐联春的自由。
伊藤戏做的很细致,似乎是在告诉外界,审讯碰到了难题,凶手很顽固,铁嘴钢牙。
又撑了两天时间,最后消息传到了外界,说是凶手畏罪自杀,死在了审讯室。
有了这个消息,伊藤便去了东亚俱乐部,他的新计划也就开始了,这个计划他与沈砚白沟通过,沈砚白之前的计划照常进行,两个计划并不冲突,完成哪个算哪个。沈砚白自然是赞同伊藤的决定,实际则感叹:他不像是一个老师,他太阴险了。
还是沈砚白陪同伊藤去了东亚俱乐部,齐联春见到伊藤就说:“我昨天就看到报纸了,案子破了,怎么还不让我走呢?”
伊藤说:“杀手是前天被抓到的,之所以前两天没有来,我是在等待审讯结果,其中一方面就是必须要了解杀手在南京有没有同党,这对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这个道理我想你是应该可以理解的。”
齐联春最关心杀手是什么人,伊藤说,审讯进行的不顺利,杀手畏罪自杀了,虽然没有留下口供,但结果还是查清楚了,很确定,这次的刺杀事件幕后黑手就是军统。
齐联春将信将疑,他问,现在是否可以离开这里。
伊藤说,可以,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比较好,军统是否还会再派杀手也未可知。伊藤还说,齐联春可以离开东亚俱乐部,最好还是回家住,这样齐联杵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这是我的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齐联春说着就去收拾房间里的物品,显然他这里已经结束了与伊藤的谈话。
伊藤淡淡一笑,说:“齐先生不用那么着急,关于演奏会的事情,我认为你还是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
物品收拾也很简单,齐联春一边整理行李箱,一边说:“我早说过了,我不参与你们的任何活动。”
“能说下理由吗?”
齐联春回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明白吗?中国还有一句话,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伊藤又是微微一笑,说:“我明白,齐先生是对新政府的和平路线有看法……”
不等伊藤说完,齐联春便把行李箱重重关上,说:“什么叫有看法,我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和平路线,跟我说这些没用,我看到的是日本兵屠杀中国的老百姓,你们发动战争可能有一万个理由,但也没有理由去屠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吧,是不是这个道理,这种事情就发生在南京,和平路线下的南京,还能让我有什么看法,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了,我只能管住我自己,跟你们有关系的事情,我一律不考虑、不参与,行了吧,不用再谈了吧?”
齐联春有逐客的意思,这似乎激怒了伊藤,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伊藤的计划,沈砚白也不相信齐联春的几句话就能让伊藤情绪激动。
伊藤说:“齐先生说的大义凛然的,你看到了邪恶,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据我所知,在高淳你也没有表示过任何的抗议,还有,在中山门,一个西洋牧师都可以对士兵提出抗议,你这么的大义凛然,这么的有骨气、有血性,你却做了什么,居然劝说牧师不要抗议了,再比较一下那个杀手,审讯室里至死都不开口说一个字,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是有骨气、有血性,你呢?带着美丽的新婚妻子,闲庭信步、游山玩水。”
伊藤的一番话,齐联春毫无准备,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在日本人眼里居然是这种形象,这与他自己的定位相去甚远。一时间齐联春也拿不出什么来为自己辩驳,只说:“你胡说,我怎么没抗议了,我抗议的还少吗,有用吗,跟你们根本就没道理可讲!”
伊藤回道:“抗议是你的权利,可是我却并没有看到,如果受到不公和侵害,任何人都应该表达抗议,这是应该有的态度,你作为中国人,如果你有勇气、有智慧,就应该在重庆政府和南京新政府之间作出明智选择,要和平,还是要战争,无论你怎么选择,都说明你是一个有态度的中国人,可是你呢,中间派吗,这是什么?难道不是一种懦弱,一种逃避吗?逃避的是什么?危险,说到底你害怕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即便你选择抗争、战斗,至少在南京,我们也不会抓你,我再告诉你,只要你不杀人,日本士兵就不会威胁到你的生命,这是我们的底线,我们的承诺,因为你是知名的艺术家,除了小提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做些什么。”
伊藤没有给齐联春争论的机会,甩下这些话,便和沈砚白一同离去,走的时候仿佛还是盛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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