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传说中的拉那城
这当然是一次有预谋的抢劫。
痛定思痛,统领事后才发现了自己的错误。那名所谓的“本土游牧民”,跟库吉特人是同党,唱双簧演戏的大骗子!
如果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自己的部落遭到灭族,然后只身一人带着马群出逃,那么,马群的构成应该也是男女老少都有啊!
公马、母马、老马、小马……可他带来的,怎么会是清一色的成年战马?如此明显的漏洞,居然被统领给忽略了!
再有,即便真是要逃向大帝国首都,像他这样的资深游牧民,也该知道近路、小路,怎么还会跟路痴小白一样,走荒废的商路呢?这不很明显,是故意来找远征军的吗?
两拨库吉特骑兵小分队,也不是在拖延时间,而是在窥探远征军有没有上当,顺便消耗一下远征军骑兵的体力,以免被追回。
经过观察,他们确信远征军已经上钩,把笨重、但至关重要的战略物资都捆扎在了战马上面,于是这才对这群经过特殊训练的马匹下达暗号,“抢”走远征军物资。
高高在上的统领,摆出一副高姿态,做着“王师所至,义旗所指,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美梦,忽略了一个又一个重大的细节。让这个看似笨拙、漏洞百出的阴谋得逞。
统领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因为这会动摇军心。他只能归咎于“库吉特马,只听库吉特人的命令”。被黑锅甩给库吉特草原马。
所有的补给辎重都被库吉特人抢走了。想不快速进军也不行了。再耽搁两天,就不用库吉特人来打了,远征军光渴也得渴死、饿也得饿死。
统领下令,全军跑步前进,务必在天黑前抵达拉那城下。只要攻下拉那城,我们就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本帅许诺,攻下拉那,洗劫三天!凡牧民之金银细软、珍宝财物,乃至妻女牲畜,任何人尽可随意取之!”
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如果不是有“抢钱、抢粮、抢娘们儿”这样鼓舞士气的口号,谁会甘做炮灰呢?
远征军失去了所有的辎重,也等于丢掉了所有的累赘。这反倒使他们加快了行军步伐。
饿吗?渴吗?累吗?
不要紧,这一切都不叫问题。
攻下拉那,我们就有饭吃、有水喝、有女人玩儿、有钱抢。
“攻拉那!攻拉那!”
远征军恨不得肋生双翅,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来。
在残阳余晖中,草原上的地平线上浮现出一座古城轮廓。
据说,拉那城是浅浅的淡黄色,因为城池是用附近产出的白沙所筑,开始是米白色,随着风吹日晒而逐渐变成淡黄色。
在地平线上,它是黑色,一团黑色的模糊的轮廓。
可在远征军的心里,它是金黄色,闪烁着金子一样的光辉。
就在远征军爆发出第一声欢呼之后,夕阳就顽皮地坠下地平线,天色瞬间暗了下来,似乎是有意跟他们开玩笑。
统领和副官们知道,那不是幻觉。很多人都看见了,就在前面,拉那就在前面!
“哼,终于掏到他们的心脏了。也该让这帮兔崽子们见识见识帝国的威力了。传令各部:不要俘虏,不留活口!”
远征军打起了最后的精神,多日以来吃苦受累、担惊受怕,今天总算有个了结了!
那个黑乎乎的轮廓越来越近,开始变得清晰。
城头上没有树立任何旗帜,没有一根火把,没有一个士兵,没有一点声音。整座城都像死了一般安静。
统领下令城外列阵,小心城内伏兵;派出三支骑兵小分队,四散观察,堤防库吉特游骑兵扰袭;派侦察兵到城下探查敌情。
侦察兵快速移动到城下,还是听不到城中有半点动静。跺跺脚、咳嗽两声,还是换不来一丝回应。转到城门口,试探性地扒着门缝往里瞧。
之后,侦察兵归队,汇报了所见所闻:城中同样没有半点灯火,街道上空无一人,鸡犬之声不闻,由于天色太暗,看不清街道两旁的陈列摆设。
统领沉吟片刻,心说自己人多势众,纵有伏兵,又当如何?若论草原驰骋,库吉特人也许还能侥幸占优势;若论街头巷战,库吉特人绝不是帝国军队的对手。于是下令:“组织敢死队,城门破防。”
敢死队很快组建完毕,用一辆马车当撞门椎,喊着号子强攻城门。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城门根本就没上门闩,是虚掩着的,门后也没有落下千斤闸之类的防御设施。
统领派两部兵马入城搜查。
很快,消息传回:拉那是座空城,早已人去楼空,被废弃了。
偌大的一座拉那城,居然成了一座废弃已久的空城?
统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带领亲兵护卫,亲自入城巡视。
远征军点起了火把,照亮了街道,也照亮了整个城区,他们还在忙着逐户搜检,希望能发现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这确实是一座被废弃的城。房屋破败不堪,到处都落满灰尘,街道上长着半人高的野草,有的房屋连门窗都卸走了。
一切迹象都表明,这里不是急匆匆的逃亡,而是很久之前就有序地撤离。
士兵们显然有些失落,这时候也感觉到了疲惫,一个个东倒西歪,倚着墙根冲盹儿。
统领的心里则是半喜半忧。
忧的是与预期不同,并没有在拉那得到物资补给,远征军的后勤面临非常严峻的问题;喜的是可以用这座空城当落脚点、屯兵据点。另外,他还想不通为何库吉特人要撤离、废弃这座城。
“请君入瓮?不对,看着些灰尘和诸多细节,这座城是荒废许久的,不是最近才有的。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统领暂时还想不通。
士兵们在原镇长办公室的后院,发现了一口水井,里面还有水。两伙士兵因为争抢水井而发生械斗,有人伤。
统领下令责罚了涉事士兵,并且派人封堵了水井。
“这座城荒废已久,原因不明,这里的井水不能喝!”
士兵们舔着已经干裂出血的嘴唇,望着封堵的井口咽口水。
据后来幸存的士兵回忆,他们已经没有口水可以下咽了,所谓的咽口水,只是干瞪着眼睛,两腮一嘬,喉结上下滚动一下,舌根和后槽牙摩擦地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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