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江湖规矩
肥龙把脸一扬,“免啦。这次先记在账上,下次若干再犯,新账旧账,连本带利咱一块儿算。起来吧!”
“谢龙爷开恩!”
肥龙又取出花名册,重申道:“龙爷我坐地分赃,二八下账。规矩不用我再多废话了吧?你们今天也感受到了,这笔钱就算你们交的‘社保’,不缴的、漏缴的,按江湖规矩,严惩不贷。另外……”
肥龙把兽面开山钺递给其中三个劫匪,“给我擦干净。”
三个劫匪赶紧接过来,轻放到地上,拿衣服角玩儿命的擦。最后亮得能照出人影。
“今天龙爷我亲自动手,清理了门户。那俩小兔崽子就属于是‘骗保’的。独眼龙,日常的团建工作既然由你来负责,就要认真对待,花名册要及时删减、更新,再有疏漏,我拿你是问。”
“是是是……”独眼龙唯唯诺诺。
借着这次大小劫匪的聚义,通过肥龙口述、独眼龙起草的方式,将“江湖规矩”以书面形式留存,印发各处分支机构,各堂口、大小帮众都要严格执行:
1,凡不法之徒、行不法之事,须入“花名册”,登记备案。入册即受反王斧之庇佑;非在册而闯江湖者,人人可得而诛之;
2,凡入册者,无论偷、劫、抢、骗、讹……等一切不法所得,需按比例,及时上缴两成收获,所谓“二八下账”。不缴、少缴、漏缴者,触犯者十倍追罚,累犯者乱刃分尸;
3,凡入册者,被捕、被伤、被杀,皆由反王斧出资摆平;
4,反王斧为最高权力执行者,凡入册者,无论何时何地,须无条件接受反王斧之调令。得调令而敢怠慢及不从者,乱刃分尸;
5,不得骚扰劫掠悬挂“红底开弓三支箭”旗帜的城镇、村落及商队等,如有违反,乱刃分尸。
这算是一份大纲,还有若干细节性的规定,比如规范了“江湖黑话”用语、明确了帮内组织架构、岗位职责……
在肥龙的引导下,原本的一盘散沙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形成了一个有组织、有纪律、有理想……的黑帮。
这还远远不够,这伙“黑帮”的基础,只不过是盘踞在斯瓦迪亚与维基亚边境的劫匪而已。肥龙的胃口远不止这么一丁点儿。
海寇、雪原强盗、绿林强盗、山贼、响马、沙漠强盗……卡拉迪亚大陆是一片有待开发的净土。
“龙爷,”独眼龙揉搓着双手,显得很为难,“这个石料场,虽然生意做的不大,也没太多的油水可捞,毕竟也是兄弟们的一份产业。又幸赖龙爷的旷世威名,这个盘子也还不错……”
肥龙“哈哈”大笑,“溜须拍马的马屁精,真可爱!哈哈哈……”
“是,龙爷您抬爱。只是……您今天也看到了,就这么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烂摊子,也有人惦记,这不嘛,被那个娘们儿给戗了行市,您看……能不能……”
肥龙收敛了笑容,“我把那娘们儿打跑?简单是简单,容易是容易,只不过,真要是龙爷我亲自出手了,那个石料场不就成了我碗里的肉了?那我就该得‘十’呀,为何还要让你们得‘八’,我来那‘二’呢?你以为我是不愿出手?宝贝儿,我是给你们留着饭呢!”
“谢龙爷照顾……可是,我们……”
“狼吃肉,狗吃屎!”肥龙瞥一眼独眼龙,“有本事,扛把子;没本事,种地去。”
“龙爷说的在理……”
独眼龙不敢顶嘴,但不难看出,他很不甘心。
“怎么,心里不舒服啊?”
“不敢不敢……”
肥龙冷笑一声,“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胳膊折了,褪袖里?你他娘的就这点儿出息?老鼠胆子也敢玩儿黑社会?真尼玛窝囊废!”
独眼龙咬咬牙,眉头紧皱,“龙爷,您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好歹也是条血气方刚的汉子,你瞅见这只眼没有?打架打瞎的。我没血性?龙爷,我以这只好眼起誓,我独眼龙就没有不敢干的事儿!”
“好,算我没看错人。”
“只是……您看咱这些兄弟们,身上穿的是布衣棉袍,连皮甲都没有;手里拿的是短刀匕首,长的就是分叉、竹矛,远的是石头子儿……那娘们儿带的部队您也看见了,您以为我不敢拼呢?可也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死呀。再说了,我们要是死光了,谁来伺候龙爷呢?”
肥龙后脑勺都乐开了花,“哎呀,就你这股机灵劲儿啊,不入宫当太监都可惜了。我说独眼龙,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俗话说,有力使力、无力使智啊!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哟——龙爷,赶紧给小的指条明路吧!”
肥龙拍着独眼龙的肩膀,“你刚才也说了,龙爷我今天还真是见识到那娘们儿的部队了。在你们看来,那是如狼似虎的精锐部队,可在我眼中——那是一张张吃饭的嘴、一双双要钱的手!”
老龙正在沙滩卧,一语点醒梦中人。
独眼龙立刻明白了肥龙的意思,“哎呀,龙爷果然是虑事周全,思路独特,我们所不及也。”
肥龙掰着手指,帮他粗略地算了一笔账:由玛蒂尔德部队的人员数量、成员构成,推算她一周的军费开支及饮食消耗;石料场的产出……
“那娘们儿身上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人吃马嚼的这些粮草饮料,可是实打实的消耗。她能吃第纳尔、喝第纳尔吗?呵呵,据我粗略估算,长则个把月、短则十来天,她必然要外出寻求补给。”
独眼龙豁然开朗,“伏击她落单的补给队?哈,龙爷,您这主意真是绝了!”
肥龙让他蹲在地上,用匕首在地上画着简图,“这是核心思想,至于具体的战术部署嘛,来,看这儿……”
因为肥龙知道日瓦丁要举办宴会,需要采购大量饮食,所以他会通过官方渠道,把方圆附近的所有粮草买空;再让独眼龙用地下非法渠道,将周围大小村庄洗劫一空。
“疲敌战术的第一计,坚壁清野、焦土政策。”
独眼龙认真做着笔记,“龙爷,那接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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