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尘埃落定
球场上的刘威双手还放在短裤上没有拿开，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少杰的投篮如此迅速，并且具有一定的隐蔽性。
好像自己刚站稳，下沉重心，对方就起跳一样，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完全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威哥，真要是让我投，怕是你连拿球的机会都没有！”
投进一球的林少杰不喜不悲，心态平和。
刘威对于林少杰发出的言论感到尴尬，自己大意了。
可是球场上就是这般，赢者通吃，垃圾话也是如此，否则叫喧的再厉害，别人都当是狗吠，除非你能打回来。
“别叫我威哥，我们还不熟。”
不信邪的刘威扔出篮球，这一次他可没敢放林少杰太远，而是离着一小步的距离。
张开双臂，随时防备对方的投射与突破。
国家队的控卫核心从来都是自己的，这点谁都动不得，没有了自己的国家队那还是国家队么？
眼下除了大郅，还有谁的资历比自己老？
哦，对了，还有太空易，但那是因为对方在美职篮的缘故，而且他们都是锋线球员，后卫线上也就孙大圣还有岭南的王七有点机会，至于外界闹得风风雨雨的大侄子爱伦，想要和自己争位置还是不够看。
至少在刘威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再瞧瞧眼前的林少杰，外形俊朗，球技潇洒，难怪在网络上一群人为他交好，若不是竞争对手，刘威也忍不住叫好。
可事实就是如此的巧合，两人要竞争同一位置，利益之下，哪有什么友情可言。
邓哗徳怎么上位的，当初双方的关系如何蜜里调油。
现在小巨人刚走，后脚就要捧新人上位？
反正刘威不服，国家队能有今年的名额都是靠他们这群老将拼出来的，谁能抹杀他们的功劳？
“张哥，你说小林能行不，这可是和威哥正面怼上了，这会不会得罪人呀？”
场下的王林小声问着身旁的张波，再看看不远处的大郅和小巨人。
球场上陷入奇怪的氛围，好似随着小巨人的到来，球场分成了两支球队似的。
一只属于大郅，一只属于小巨人，剩下的作壁上观。
若是太空易带着岭南帮前来，是不是要上演三国鼎立的局面。
“什么得罪人，真要是干了这事，你觉得小巨人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任由他们自己解决？”
张波不屑的说道。
“一个是有功之臣，从龙之功，再怎么样都不会差，位置稳着，人家就是争个面子，千万别当真；
另一个可不是一般的后起之秀，信主任明显当未来的核心在培养。咱们训练多长时间，他都来看了多少次了？我和杨民就不是后卫？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你再瞧老邓，嘴上不说，心里同样很喜欢的，这点谁都看的出。
不信你等岭南的那群人来了再看，一样的没戏，我甚至都怀疑，要不是老邓和小巨人的关系，老邓现在就想把小林子的名额定下来，然后带去伦敦。”
“不会吧？”
王林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如果说进入国家队之前他还有些念想，随着这些日子被大郅他们教做人，他也明白了自己与其他国手之间的差距。
离开就是早晚的问题，但是差不多大的林少杰怎么就能留下呢？而且还有可能进入最终的名单，怎么听怎么觉得魔幻。
张波还有杨民他们不行，但是不还有西力江，刘威他们么，特别是刘威......
球场上，拍着球的林少杰微微皱起眉头，对于刘威那句“我们不熟”的话，他倒是有些意外。
这是急了呀！
可是这样的话听在耳朵里，真就有些不舒服了。
不熟就不熟吧！
有些人记吃不记打，你印象不深刻，根本就留不住印象。
篮球在林少杰的手下如臂指使，仿佛成了躯体的延伸，这种球感场外的人都看的清楚。
往常训练的时候，很难看到有球员会有这样的球感，这一次再看，林少杰果然是与众不同。
“小林子认真了！”
王林喃喃自语。
只见球场上的林少杰原地做了一个变向，加速，再变向，急停跳投......
刘威瞬间被晃开位置，留给对手一个空位投篮的机会。
林少杰尝试着一个长两分投篮。
“砰！”
不知道是林少杰没控制好力道，还是太过放松，篮球砸在篮筐上居然绕了一圈滚了出来。
表面镇定，实则慌乱的刘威抢到了篮板球，然后“噗嗤”一声轻笑。
“动作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投篮还是讲究天赋的，有些人真不适合吃这碗饭。”
嘴上的反驳难掩刘威内心的震荡，那个Cross Over完全无力阻挡，对手的重心变化太快了。
要不是这一球没进，他的防守可以说完全失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手投篮。
拿到球权的刘威走到三分线外，试图用语言进一步打乱林少杰的防守。
“小子，你知道这身衣服以前谁穿的么？”
林少杰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对方。
“小巨人穿了这么多年，你想要现在就穿上这身衣服，还早着呢？”
刘威说着，几个试探步想要突破，只可惜林少杰挡住了他的进攻路线，逼得他又不得不退回去。
年过三十的他已经没了当初还算犀利的突破，但一手稳定的中远投还是给了他一些底气。
只可惜面对林少杰，他的突破彻底废了，几次运球后的勉投也显得有力无心，就在他起手的那一刻，林少杰的臂一伸，蹭到了篮球的下方。
篮球划出一道非常大的抛物线，距离篮筐还有两三米的距离就落了下来，被后退的林少杰轻轻捞了下来。
又是一个空中单手抓球。
潇洒！
刘威感觉要不是自己面皮厚一些，这个球怕是要让自己脸色通红了。
“再来！”
不服输的刘威怒喊道。
“我叫林少杰！”
持球的林少杰缓缓走在三分线外：“威哥记不住我的名字不要紧，记住我的外号也行。”
“外号？”
刘威还在疑惑这小子的外号叫什么，怎么没说。
就看到林少杰再一次的变向。
加速，再变向......
然后急停跳投。
同样的动作和先前的如出一辙，分毫不差，但刘威依旧被晃开身形，脚下甚至还有些踉跄。
这一次的篮球与篮筐像是说好了一样，如约而至，空心入框。
“唰！”
声音美妙动听。
林少杰这是一个标准的Answer Ball，一个对自己上一个动作的Answer Ball。
“这小子的投篮是真轻松！”
场下的王林羡慕的说道，张波有些躺平：“人与人差距大着呢，千万别想着模仿，你也不看看他的身高与臂展，还有核心力量，没有这些，投篮哪里会好看。”
再拿一分的林少杰继续持球进攻。
“威哥，别担心我突破，我就投篮！”
说着，林少杰再一次的原地起跳，迎着刘威就是硬上。
后者虽然被林少杰的言语干扰，但起跳还算及时。
可是后跳的刘威已经力竭，开始落地了，那个先跳的林少杰依旧在空中，一直到开始下落的那一刻才把篮球投出去，光是这个令人窒息的滞空，起码都有半秒朝上，太吓人了！
王林在场边看的如痴如醉，可是限于身形，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与这样的投篮无缘了。
刘威心中感到不安，那小子现在不仅仅是姿势优美，真就是基本功扎实，投篮精准，以自己目前的经验和身体素质，根本防不住。
若是上了比赛场，自己还能叫人协助防守，眼下一对一是真的无能为力。
“威哥，我虽然不是靠一对一吃饭，但我从来不惧怕一对一。”
林少杰继续口吐芬芳，刘威对于“威哥”这个字眼，感觉都有些敏感了。
“威哥，我又要投篮了。”
“唰！”
“威哥，我又来了。”
“唰！”
“威哥，威哥你防守呀！”
“唰！”
两个一老一少就像是教学演练，天赋的差距在众人面前无限放大，接下来的林少杰连进六个球，打的刘威浑身颤栗。
“这小子的投篮是真的准呀！”
场下的小巨人皱着眉说道，身旁的大郅反倒是不以为然。
“这算什么，你看看之前入队训练的，别说什么外线球员，锋线球员哪个敢在面对这小子的时候放松警惕，这还是给面子，真要是不给面子，顶在你的脸上投篮信不信？犯规都拦不住。
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哪像我们那时候，人家根本不懂什么拜山头。”
大郅好像有股火气，但这股子火气不是对着刘威的。
林少杰是他的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看着场上的两个人对战到现在，几乎是一面倒，居然没什么人去吱一声。
说到底，很多人是清楚林少杰的实力的，再看这几次进攻与防守，明显刘威就扛不住这种压力，但是这群人就当是看笑话。
去年大家还在同一个战壕里奋斗，今年就成这样了？
“威哥，还继续么？”
“再来！”
彻底输红了眼的刘威那还顾得了这些，他被剃了个光头，在所有的兄弟面前丢了人，这让他以后如何在国家队里混。
一个新人就敢这样，以后不得上天。
当林少杰的投篮再一次投出，刘威都要绝望的时候，久违的声音响起。
“咚！”
篮球砸在篮筐上高高弹起，刘威快速的抢下篮板，喜悦涌上心头，回首时，那个年轻人站在三分线外寸步未动。
“到我进攻了吧？”
“请！”
林少杰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再看看犹如猛虎下山的刘威，林少杰不由的感到一些惋惜。
光阴似箭射英豪，岁月如刀斩天骄。
一零年之前的刘威是真的“威哥，”现如今的他只能是“虎死威犹在，”刘哥。失去了灵巧与耐心的刘威杀伤力大降，当没人在乎这位有功之臣的时候，任何一个天赋好，有决心的球员都能和他对战一番。
面对刘威的进攻，林少杰只是假意的伸了伸手，然后让对方绕开了自己，上篮成功。
有些兴起的刘威兴奋的吼了一嗓子，骄傲的喊道。
“再来！”
“好！”
林少杰把球发给三分线外的刘威，全场上下，怕是只有他自己以为完成了一次成功的进攻。
看看场外就知道，所有的球员都在默不作声，就连刘威的铁哥们小巨人也是一脸的怪异。
刘威就像是陷入了魔障一样，场边摆着的摄像机，不着痕迹的记录着一切。
在第二批集训球员入队之前，林少杰的防守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很清楚了，这种连脚步都懒得动，顶多是伸伸手，意思一下的防守，完全就是浑水摸鱼的节奏。
出工不出力，太敷衍了！
持球的刘威丝毫不觉，反倒像是找到了久违的青春，脚下的步伐都变得轻快，内心更是在狂喊。
“突破，突破，把那小子过了！”
就在刘威以为自己绕开林少杰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吹过，手中传来空虚的感觉，这才在耳朵中听到轻微的“啪”一声响。
拦截动作貌似比声音都快。
刘威......
丢球了！
场下的小巨人有些伤心，竞技场从来都是“不许英雄见白头。”
曾经的刘威也是打爆德拉季奇这样西方后卫的顶尖存在，但是一零年之后状态就开始下滑了，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突破如风，不惧对抗的状态。
面对林少杰这样天赋与技术俱佳的年轻人，可以说是完全被压着打。
这个时候的刘威，只有经验胜过对方一筹，可是在这种一对一的单挑中，经验的作用并没有想象的大，更重要的是，身体机能的下滑，让刘威很难根据经验去判断。
你经验再好，也没办法封盖对手起跳比你高三十公分的投篮；
经验再足，哪怕骗开了对手，你也没办法在弹速惊人的天赋怪面前轻易投篮。
想要胜利，篮球得要放进框里才行。
可是眼下的刘威，这一切都很难做到。
小巨人能够看得出，林少杰已经是收着打，并没有在球场上“仗势欺人。”
相反，倒是刘威打红了眼，拼了老命的想找回场子，不停的进攻与防守。
林少杰随意的投篮故作不进，然后让刘威进攻，林少杰防守时也只是假意的伸伸手，可是位置站的很端正，刘威反而因为过于急躁，错失机会。
一旁同时到来的西力江这才发现，自己引为大敌的刘威已经不足为虑，反而是这个年轻人才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光是以目前表现出的状态，他都不知道，国内联赛上有谁能比得过。
岭南的程华？
还是王七？
前者虽然天赋依旧在，但只是靠速度取胜，这点比不过更年轻，更快速的林少杰。
后者奔三十了，经验身体都算不错，但也在走下坡路，和刘威相比也没见多大的优势，面对林少杰，同样的够呛。
算来算去，西力江为这些人感到悲哀。
对于西力江而言，主教练可是邓哗徳，一个刚从西北疆被开除，双方闹的一地鸡毛的失败教练。
而他作为西北疆的核心球员，能够入选国家队已经是上面给了天大的面子，比起李艮那是好太多了。
以西力江对邓哗徳的了解，这绝非什么大度之人，相反有些小肚鸡肠。
如此这般，怎么能容得下自己。
但是现在看到林少杰如此这般神奇的表现，再瞥一眼喜笑颜开的邓哗徳，西力江知道，自己走是迟早的事情，就看早晚了。
至于排名么？
刘威哪怕失败，输得彻底，还有旧情可言，还有小巨人罩着，人家也有留下来的理由，自己呢？
谁来撑自己？怕是连留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自觉的，明明比赛中的是林少杰与刘威二人，西力江却很自觉的把自己的排名向后挪了挪。
......
抢断拿球的林少杰身躯向前冲，左手如同毒蛇吐信般轻点对手的篮球，然后不做停留，拍着篮球就冲向了三分线外。
这时的刘威还有些恍惚，但是看到林少杰的身形，本能的就要上前阻挡。
可是已经启动的林少杰，不过一个简单的欧洲步就把刘威过的干干净净，直奔篮筐。
等刘威转过身想要追赶的时候，林少杰已经踩着罚球线内一脚的距离，腾空而起。
“他想干什么？”
刘威疑惑道。
风驰电掣中的林少杰，此时没有任何投射的想法，有的，只是那个挂在半空中的篮筐。
场下的球员也是有些愣神。
“小林子想干什么？”
场外的球员们，看着林少杰整个身躯像是被安装上火箭助推器一样腾空而起，然后在空中旋转、旋转，再旋转。
整整360度，再次面框的林少杰犹如天神下凡。
额头仅比篮筐矮一点点，紧接着，手臂划出一条弧线，仿佛利刃劈开眼前的世界一般，无法阻挡。
“轰！”
“唰！”
篮球被砸入篮筐，林少杰整个人挂在篮筐上晃起来，以便泄力。
整个球场寂静无声。
国字号的球员什么没有见过，但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队友如此扣篮。
从腾空的距离与高度，还有最后时刻的干净利落，绝逼的天赋与技术并重。
就看到一群没啥文化的糙汉子们，叽叽喳喳的喊着：
“我艹！”
“我艹！”
“我艹！”
伴随一阵阵国骂，几个没有城府的球员站在场边挥舞着手臂。
“我艹，小林子真**牛，就差一只脚的距离，360度扣篮。”
“我艹！咱们有一说一，国内能这样扣篮的除了这位，还有哪一个么？”
“今年的全明星就该让这小子上，看那些扣的都是什么**玩意。”
“对不起，真大佬，打扰了！”
小巨人同样在在场边看得目瞪口呆，他算是见多识广，可是像这样的扣篮在美职篮都不多见。
很多人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林少杰似的，等到他从篮筐上落下来，站在原地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那个篮球在地上弹跳时众人才发现。
“那小子真帅！”
是的，大家一开始就知道林少杰很帅。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头发没剪的他，眼下的些许汗水打湿了发丝，偏硬的发质被一把手摸过去，像是上了一层发蜡，露出泛着汗水的额头。
脸上那剑眉星目，还有胳膊上露在外拉丝状的肌肉，无不诉说着男性的魅力。
刘威像是没了魂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球场上的嘈杂与人群中对于林少杰敬仰的目光，像是一道道利剑刺向他。
心底里的失落与悔恨，敌视与骄傲在这一刻粉碎。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是在嫉妒一个后起之秀么？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颜面扫地。
再回想先前和林少杰的对话。
“别叫我威哥，我们还不熟。”
刘威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瞬间苍老了十岁的刘威，有些步履蹒跚的想要下场。
虽然只是不到十个回合的比赛，此时的他，却已经无力站在球场上了。
“威哥！”
林少杰突然开口说道，刘威茫然的转身。
“怎么，有事？还是虾仁猪心再说几句垃圾话？”
刘威认怂的说道，神情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傲慢。
“威哥，感谢你之前在国家队的努力，否则我也没有机会到这儿！”
比刘威高一些的林少杰伸过手，搂着这个除了大郅外，年龄最大的球员。
然后不等刘威反应过来，站直了的林少杰单手紧固，刘威瞬间成了他“怀中”的宝宝，任人宰割似的，那个高瘦的身影对着球员还有教练组成员们说道。
“光阴似箭射英豪，岁月如刀斩天骄。
再好的天赋在时光面前都是一文不值，更不要说在场的各位大哥们曾经因为篮球，伤病满身。
我作为一个新人，能踏上这个球场，是承了大家的情。同样作为一个正在走上坡路的球员，我也没有资格瞧不起年龄日趋见长，身体素质逐渐下滑的诸位。
因为我知道，当他们在在空中飞舞的时候，我们连踏上场的资格都没有，即使上场了，大部分人还在与饮水机做伴。”
说着，林少杰用力搂了搂刘威。
“能和大家同场竞技是我和其他年轻球员的荣幸，切磋而已，有输有赢，各位老哥千万别放在心上，感谢你们为我们留下深厚的家当。”
大郅听的直叫好，场下的王林脸色有些通红。
麻痹，又让这小子装到了。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识字的就是了不起。
打球的时候不当人，赛后又开始不要钱的煽情了。
瞧瞧刘威，此时哪有先前的傲气，被林少杰“搀扶”下赛场，就拉着不放了，两人搁那儿寒暄呢！
像极了独守空房的铁扇公主等来了牛魔王，恨不得见面就尚床。
太辣眼睛了。
小巨人和大郅也加入其中，别的不说，这小子鬼精鬼精，没得跑了。
“瞧瞧，这就是情商！”
王林身边的张波开口道，几个年轻小将都是竖起耳朵。
“杀威棒看到了么？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自此以后，咱们国家队的控卫差不多要姓‘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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