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终于相信
墨渊看出她的震惊,长叹了一声,道:
“朕杀她本是因为她杀了朕的女儿,可是自从赫君黎醒来之后,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想要救尹沐涵。先前,朕有所耳闻,赫君黎深爱着尹芷涵,又怎么会处处维护杀她的尹沐涵呢?朕几经思索,实在难以理解。”
一番话道出了一个父亲的无可奈何,尹芷涵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而痛苦不已,心中像被针扎一样的痛,但是重生之事太过荒谬,再加上她现在的身份,实在不敢赌这一把。
尹芷涵只能深深的低下头,一副俯首称臣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只是不想让墨渊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罢了,一切自有天命,此次叫你来,也是想要问问你嗓子怎么样了,上次给的药应该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吧。”
墨渊收敛了自己神色的悲伤,生硬的转了话题,也给了尹芷涵缓解情绪的时间。
实话实说的点了点头,尹芷涵看向墨渊,只见对方又拿出了一个瓷瓶放到桌案上,道了句:
“拿着吧。”
尹芷涵有些受宠若惊,迟迟没有去拿,只听墨渊缓缓说道:
“虽然你做了手语,但作为将领,终究是要开口下达命令的,再说,让朕总是猜测着跟你说话,也不甚方便。”
他说的在理,尹芷涵只能上前收好,只是心里却在疑惑,明明只是拿药,又为什么每次都要让她进宫,直接派宫人送去不就好了。
正这样想着,尹芷涵就听到墨渊说:
“尹沐涵还没有抓到,赫君黎定然会时不时来漠北打探她的消息,你手下的精兵不少,记得时刻谨慎一些,一旦发现他的行踪,立刻扣留。”
尹芷涵心头咯噔一下,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没想到墨渊竟会想到,她身形一愣,只能转过身来,尽可能正常的点了点头。
出了御书房,尹芷涵径直回了府,她需要一些时间好好地推断一下赫君黎的目的和举动,以防到时候事情发生的时候,措手不及。
而就在她离开之后,御书房屏风后,国师又走了出来,看着墨渊担忧的神色,面色凝重的说道:
“血珠的颜色忽明忽暗,恐怕不日后将有大事发生。”
墨渊心头一紧,故作平静的问道:
“什么大事?”
国师捋了捋胡须,眼睛眯了起来,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未来的事情,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墨渊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事关大王,以及夏国皇室。”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墨渊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当他再想追问的时候,国师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不过这一次,他还留下了一句话:
“漠北有异,大王需留意。”
听到这话,墨渊皱紧了眉头,难道说,漠北内部也出了什么事情吗?
就在墨渊冥思苦想不得结果的时候,夏国的大街小巷中竟在偷偷地传着一件事情,到了后面,不出意料的传到了赫玄烈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有人抓到了宛贵妃宫中的一个小宫婢,从她的口中得出了一件大事——宛贵妃宫中失火,皆出自宛贵妃之手。
听她所说,当日宛贵妃屏退了所有人,然后独自一人留在寝殿里,没过多久,她们就感觉到了浓烟滚滚,而彼时,寝殿之中只有宛贵妃一人。
其后,她在侍候宛贵妃的时候,发现火是从内室烧起来的,当室内时只有宛贵妃一个人,如果说是意外失火,她应该也会大声呼救,可偏偏等到所有人都知道了,她都没有一声求救。
这个困惑一直围绕着她,直到那一日,她去送茶,被宛贵妃屏退之后,她在殿外看到了调查此事的官员,他神色凝重,小宫婢一时疑惑,便去偷听了。
没想到,宛贵妃竟然说是意外的失火了,让那官员不要继续查下去,小宫婢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如果说真的意外,为什么又要特意找来官员说明这件事情呢?
经她这么一说,事情的确颇有蹊跷,赫玄烈得知此事后,直接去了宛贵妃的寝宫,问及此事。
面对他的质问,宛贵妃显得很平静,大病初愈时的脸色还没有很好,看起来苍白无力,赫檀汐在一边握着宛贵妃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赫玄烈,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原先最温柔的妃子,最活泼的女儿,现在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赫玄烈只觉得从心底里泛起的一阵凉意,什么时候,这些人都离他越来越远了。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朕也不逼你。君黎失踪非同小可,朕会把他找回来,亲自问他。”
说罢,赫玄烈转身要走,没想到宛贵妃却开了口,带着一丝悲凉和无力,像是控诉又像是质问:
“如果皇上没有狠心违背对君黎的承诺,他又何须离开!这么多年,皇上可曾为别人想过!”
这简单的一句话,勾起了赫玄烈的记忆,就是在赫君黎刚刚醒来的时候,坚持要去找尹沐涵回来,他曾经极力制止,甚至拿出皇帝的威严来阻止他,却听他说:
“既然皇上违背了对我的承诺,那我也无需遵照你的旨意。”
那时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赫玄烈一个人坐在龙椅上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呆愣的回想着他的话。
那一次,他的阻止,换来了他联合朝臣比他同意出兵,这一次,他的阻止,换来了他的不告而别。
多可笑啊,现在,他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悲凉,无尽的悲凉,最后转化成了帝王的怒火,他不顾宛贵妃大病初愈,毅然决然的下了命令:
“宛贵妃深宫纵火,伤及无辜,于宫中精心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宫。”
这算是禁锢了,但对于宛贵妃来说却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赫君黎的举动让她彻彻底底的看清了,这个与她相守相伴十余年的男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在意过她。
自始至终,他都只在乎他的皇位,只在乎江山社稷,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到了现在,依旧如此。
这本来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只是直到现在,才肯放弃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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