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来如此

　　却说贾瑜到了荣国府的府库，那名灰衣小厮给看守府库的家丁护院出示对牌以后便带着贾瑜走了进去。

　　府库内并没有黄金满箱，珠宝遍地，有的只是一些布匹与绫罗绸缎，还有其他的许多度用之物。贾瑜没在这里停留，一直向里走，渐渐的，地上多出了积年的老灰，蛛网布结墙壁拉出一缕缕的蛛丝阻在路上，这里光线暗淡，空气中也有一股朽木的味道。

　　贾瑜看见偌大的荣国府府库除了外侧摆放有一些物什时常清扫以外，这里竟然已经空了！他的心里生出几许悲哀，先人丰功伟绩浴血沙场攒下殷实的家族基业，却被一群无能的后辈骄奢淫逸而去，这群子孙后代就从来没有走进府库里来看上一看吗！

　　贾瑜心中一热，然后便感觉全身发热起来。

　　“瑜少爷，您没事吧？”那名灰衣小厮看见贾瑜的脸忽然变得红彤彤的，惊诧问道。

　　“没，没事！”贾瑜感觉自己有点脑充血，并且浑身发热，连说话的时候都在向外喷着热气。

　　小厮虽然心有疑虑，还是手拿一根长木棒把蛛丝扫掉开出一条路来，贾瑜强忍身体的不适，走了过去。

　　这边桌子上地上全都是一些兵刃，各式各样，种类繁多，刀剑枪槊只是寻常，弓弩斧钺随处看见，还有鞭锏锤镗等等武器，这些是荣国公当年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或是请著名匠人所铸的宝兵，能被国公爷收藏进府库中的自然不可能会是凡品！

　　可惜，这些兵刃经年累月未加以保养，大多已经锈蚀得难以使用。

　　贾瑜踢了一脚脚下的一柄长戈，“哗沙沙”地一声响，那些暗红带黑色的铁锈抖落了一地，他心里一跳，嘴角微抽，这里的兵器还有能够使用的吗？

　　贾瑜感到有些失望，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不过全身的燥热依然还是燥热的，忽然，贾瑜的眼睛被一支小短戟给吸引了！

　　这支小短戟的小和短只是相较于成人来说的，其长度大约有八十公分（厘米），贾瑜之所以会被它引起注意，是因为这支小戟上没有丝毫的锈迹，反而整个戟身反射着乌黑的幽光，看起来便不同寻常。

　　贾瑜伸出白嫩的小手触了一触这支小短戟，他只觉仿佛摸在了一块冰块上，入手冰凉，他翻转戟身，轻弹了一下戟面。

　　“叮～～！”

　　这声音在空旷的府库之内久久回荡，清脆激越，沉郁悠扬，如空谷足音传响，又似深山古钟敲撞。

　　贾瑜心中猛然生出一股异常喜爱之情，他将小戟拿将起来，嗯？没拿动……！

　　“瑜少爷，小人来帮你拿吧，这支短戟少说也有二十来斤！”那小厮埋头恭声说道。

　　嘿！小瞧少爷是不是？贾瑜感觉自己全身就像在蒸炉之中，热得发烫，他晕晕乎乎地用两只小手把短戟双手一握，使劲一提！

　　这重达四十余斤，而非那小厮所说的二十来斤的幽黑短戟竟然真的被贾瑜拿了起来！此戟是用深海沉铁打造而出，密度比精铁还要更胜一筹，乃是当年老国公远征渤海一带时所获！

　　“少爷先走了！”贾瑜实在忍受不了小身板儿所传递出来的灼热之意，他大声告诉了小厮一句，抱着那支四十余斤重的短戟撒腿就跑，两只小腿跑得飞快。

　　但是，贾瑜没有注意到的是，其实在这短戟旁边的角落里还有十余支与它一模一样的！

　　小厮目瞪口呆地看着贾瑜拿着那么重的短戟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那毫不费力的轻松模样好像手里只是拿了一小团棉花！

　　贾瑜跑出府库后，对金钏与晴雯说了声回家以后，便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原地留下两个面面相觑，一副呆萌样的漂亮小丫鬟。

　　“少爷！等等我们！”金钏与晴雯急忙去追迈着小短腿跑得飞起的贾瑜。

　　满面通红的贾瑜发现只有在自己迅速奔跑时，身上这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热感才会有减缓的趋势，于是他不停地跑啊跑，几乎将雕梁绣户，碧瓦朱檐的偌大荣国府全都跑了个遍，一路上的仆妇杂役皆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小嫡孙少爷在跑什么？不过他们还是赶紧让开了路。

　　“瑜哥哥，你在干什么呢？”恰巧经过惜春的房舍，贾惜春正在与丫鬟入画浇花，她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疑惑问道，贾惜春只有五岁，比贾瑜还要小上一岁，因而称他为哥哥。

　　贾瑜看见惜春穿着一条粉色的裙袄，乌黑的头发上插有一支翡翠玉簪，煞是可爱，他咧嘴笑道：“小惜春，瑜哥哥在跑步啊！”

　　即使在说话，贾瑜的脚下也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就从贾惜春的小院跑开了。

　　“我当然知道你在跑步！可是你为什么要抱着东西跑呢？”小惜春嘟着嘴，耸了耸小巧圆润的鼻子，明显对于贾瑜的回答感到十分不满意。

　　跑了这么许久，贾瑜浑身的灼热感总算快要全部消退了，但是贾瑜的面色却突然一变，他只觉手上的黑色短戟蓦然一沉，自己竟然快要拿不动了！难道自己变得力大无穷是因为身体散发灼热的缘故？

　　不管是与不是，贾瑜朝着自己的小院便飞快奔去，在他到达门口之际，再也拿不动这四十余斤重的短戟，他手中的幽黑短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看着这支两面呈月牙状，中间枪头寒光闪闪，戟身还描刻有盘旋着的蛟纹的短戟（具体模样请参典韦的短戟），贾瑜心中觉得甚是喜欢。

　　“少爷，感觉怎么样？”焦大适时地从小院里走出来，乐呵呵地笑问道。

　　老太爷，你不是在睡觉吗？还有什么怎么样？贾瑜撇了撇嘴，忽然，他眼睛一瞪，想到了焦大给自己吃的那包药，那时候就觉得这老头的笑容可掬的模样总有一股浓浓的“恶意”，原来如此！

　　只不过没想到那药力会恐怖如斯，折腾得自己到处乱跑，难以消停！

　　“焦老太爷，本少爷可待你不薄啊！”贾瑜眯起眼睛斜睨着焦大。

　　焦大赶忙摆手告罪说服药之后正是修炼武艺的好时机，随后，他又话锋一转，露出暧昧的笑容说道：“少爷，其实那药不仅可以拿来做习武之用，还对那事有很大帮助呢！”

　　贾瑜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哪事啊？你说清楚一点行不行啊！你还是那个可靠的三代忠仆吗？

　　但是，贾瑜的嘴角却轻轻勾了起来，表情极为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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