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听赵雷的语气好像是找到了什么线索，郑玄本打算离开，不过看样子这个案子应该很快就会结案，既然这样的话，他也打算跟着去看一看。
赵雷一行人来到马国豪租住的地方，房间很干净，在外人看来他好像是一个极为规矩整洁的人，但是在郑玄眼里看来却不是这样。
郑玄看着看似很整洁的房间说道：“这里在最近有过一次很彻底的大扫除。”
孙哲瀚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再说他从鲁城回来之后一直在我们的监控下，并没有回这间房子，是什么时候打扫过？”
赵雷摸了摸茶几和沙发靠背，真的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他离开之前让人打扫过，隐约还可以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我看到马国豪的袖口处有污渍，不像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他把房间打扫的这么干净，确实有些可疑。”
“卧室内的消毒水味道更浓。”郑玄来到马国豪的卧室说道。
“看来马国豪有秘密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啊。”赵雷笑了笑。
郑玄看着这间整洁的房间说道：“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
看到郑玄笑着的样子，孙哲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啊？”
赵雷知道郑玄说的是什么意思，“罗卡定律，艾德蒙·罗卡法证之父。”
“还是赵队厉害。”郑玄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哦，原来是他啊，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孙哲瀚并不想和他们讨论艾德蒙·罗卡是谁。
赵雷拿出一些取证工具在马国豪的房间内查看，“这个马国豪看来不止一个女人这么简单，这个地方简直成了他私会各种女人的地方。”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房间里一张孙绮梦和孩子的照片都没有。”孙哲瀚转了一圈看着这房间说道。
这点赵雷他们也已经发现，“按照马国豪的说法，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可是这里却没有他们的照片，即便他说谎不爱自己的妻子，可是孩子呢，那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连孩子的照片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他不打算在这里常住，所以就没有把照片带过来吧。”孙哲瀚觉得也有这个可能。
郑玄可不这么认为，“你们看马国豪的衣柜，里面四季的衣服都拿来了，你们在孙绮梦的家里应该没有发现多少马国豪的东西吧？”
赵雷点了点头，“确实，那个房子里属于马国豪的东西确实很少，我们当时还奇怪，以为他是一个不爱打扮的人，原来他把东西都弄到了这里。”
孙哲瀚撇了一下嘴，“看来两个人是真的不打算再在一起生活下去，如果马国豪把属于他的东西都搬了过来，为什么没有拿几张孩子的照片，难道他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
“刚才赵队也说了，这里是马国豪约会各种女人的场所，既然这是他偷欢愉悦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让来的女人知道他是有家庭的人呢，对于一个有妇之夫和一个单身男人，女人对哪一类更感兴趣？”郑玄说完看着孙哲瀚。
孙哲瀚看着郑玄的眼睛，有些别扭的转过头，“我又不是女人，怎么会知道女人的想法。”
看到孙哲瀚的表情，郑玄笑着说道：“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一听到这话，孙哲瀚转过头看着郑玄的脸解释道：“谁说的，谁说我有女朋友，我，我那是……”
说到后面孙哲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瑶不是你女朋友吗？”郑玄很奇怪的看着孙哲瀚，他不会到现在还没有追到吧。
孙哲瀚不相信的看着郑玄，又看了看赵雷，“你怎么知道，你认识陆瑶？”
郑玄无辜地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是办公室内的大红人，大家都在讨论她，说你喜欢人家喜欢的不得了。”
“赵队，这是谁说的，我，我是喜欢她，可是，可是她还没有答应我的追求。”孙哲瀚也不明白，陆瑶应该是喜欢他的，为什么就不答应做自己的女朋友呢。
“她要是不喜欢你早就走了，还给你机会去追她，也许她在等一句话呢。”郑玄说道。
孙哲瀚眼睛放光的看着郑玄，“什么话？”
郑玄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她在等什么话，你应该知道才对吧。”
孙哲瀚刚刚充满希望的眼睛瞬间暗了下来，“我哪里知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女人的心思你还是不要猜了，只要知道她喜欢你，你喜欢她就够了，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你的女朋友。”郑玄对于男女的恋爱可是很不在行，他自觉没有资格教孙哲瀚。
“哦，那好吧！”孙哲瀚自己也很糊里糊涂，和陆瑶在一起虽然很开心，很甜蜜，可是他总觉得陆瑶和他之间隔着一点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
“马国豪的电话记录查的怎么样？”赵雷见他们两人不再说话之后问道。
一谈到工作的事情，孙哲瀚马上收起沮丧的脸回答道：“通过对马国豪电话查询，发现他的通话记录里没有任何记录是打给孙绮梦，根据邻居回忆，他们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马国豪，自从他离开到现在，没有和孙绮梦还有孩子有任何的联系，可是在三号他离开家去老家的那一天却回了一趟孙绮梦的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之前马国豪说过，他曾经答应孙绮梦从老家回来之后就搬回来住，只是这话心在无法证明是真是假，“李心怡说过，三号那天早上，孙绮梦告诉她马国豪曾经回家吃过早饭，他突然出现在那里确实很奇怪。”
孙哲瀚想着他们已经分居有一段时间，也许马国豪是想做个了断，“难道他是去和孙绮梦离婚的？”
一个要离婚的夫妻，能够安静的坐下来吃早饭吗，郑玄觉得可疑，“不像是，如果是离婚的话，马国豪怎么会在那里安静的吃了一个早饭呢，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怎么举得越是调查，越是觉得马国豪就是凶手啊？”孙哲瀚说道。
虽然赵雷也怀疑马国豪，可是马国豪有自己的不在场证明，“马国豪的不在场证明要好好调查一下，他能做手脚的地方只能这里。”
郑玄知道赵雷心中的想法，于是提议道：“我们去一趟鲁城，再走一遍马国豪走过的路，看一看他有没有可能利用时间差杀人。”
赵雷三人找到马国豪的妈妈和弟弟，马国豪的妈妈苗美凤一听说要调查马国豪的行踪，极为不配合，“警察同志，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我家国豪因为家人被杀已经很难受，你们还这样对他？”
马国庆扶着差点哭昏过去的妈妈对警察说道：“我哥真的在这里没有离开过，请你们相信他，他真的没有杀我嫂子和孩子们。”
看到苗美凤哭天喊地的模样，孙哲瀚只好谎称道：“大妈，你别哭了，我们也没有说马国豪就是凶手，我们这么做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
苗美凤根本不相信孙哲瀚的话，她知道孙哲瀚是在骗她，“他是梦梦的男人，是浩然和贝贝的爸爸，这还用证明什么啊，他是清白的，根本不需要证明，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狠心杀死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你们弄错了，真的弄错了。”
在苗美凤这里问不到什么线索，赵雷决定调查一下马国豪的姥姥，他记得当地的警察曾经去过马国豪的姥姥家，于是给帮助他们的当地警察打了一个电话，那人一听要调查马国豪的事情，二话不说便开车来接他们。
来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老警察，名字叫雷俊武，“这要去马国豪的姥姥家呢，没有通那里的车，所以一定要开车去，那里偏僻的很，你们初来乍到肯定不知道怎么去，所以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看到雷俊武这么热情，孙哲瀚感谢地说道：“雷警官，真是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都是警察，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雷俊武说着打开车门走进他的车里，赵雷坐在副驾驶座上，郑玄和孙哲瀚坐在后面。
“这出了县城之后就进入省道，走省道这条路还好走一些，等过一段时间之后下了省道进入小道，那路才难走呢，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啊。”雷俊武一边开车一边嘱咐道。
“谢谢您，雷警官，我们会注意。”孙哲瀚有些不安的坐在车里，不知道雷俊武让他们做好什么心理准备。
下了省道进入小路之后，孙哲瀚就马上明白雷俊武所说的心理准备是什么。
道路泥泞不堪不说，看上去九曲十八弯的，就看到雷俊武的方向盘一直打转，没有停过。
孙哲瀚坐在后面被晃的头晕眼花，差点吐了出来，坐在他身边的郑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赵雷坐在前面稍微好一些，有一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两人，“怎么样，还能行吗？”
孙哲瀚想要说能行，可是他担心自己一张口就会吐出来，只能紧闭着嘴随着车的晃动点头。
郑玄右手紧紧握住把手，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是还忍得住，“我没事。”
从语气中就听出来郑玄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赵雷看了看远处的路，心想应该快到了吧，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人非要吐一路不可。
雷俊武看着两个从城里来的年轻警察，笑着说道：“你们肯定没有见过这样的路吧，在我们这里，这样的路很多，我们都习惯了，我第一次坐车去一个村子的时候，简直是涂了一车啊。”
“你们真是辛苦。”赵雷想要多说几句，可是翻腾的胃让他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担心再开口说话吃过的东西，随时都会吐出来，只好简单的回答。
“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我看你们的脸色不是很好。”雷俊武发现三人脸色有些惨白。
赵雷回头看了看孙哲瀚，孙哲瀚点了点头，示意他还能坚持住，又看了一眼郑玄，郑玄也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不用担心。
见两人还能坚持，赵雷说道：“没事，雷警官，您继续开就是，我们撑得住，我们还要在天黑之前回去呢。”
“那好吧，你们要是受不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雷俊武没有想到这三个人还很能坚持住。
在三个人忍到极限的时候，赵雷看到了远处一个村子，雷俊武将车子停在了村口对他们说道：“村子里的路很窄，车子进不去，我们只能在这里下车，徒步走上去。”
赵雷下车一看，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山的下面，雷俊武说的村子就在山坡的半山腰处，看着一人宽的小路通到上面，车子是真的开不上去，“那我们走上去吧。”
孙哲瀚这个时候巴不得走上去呢，他实在不愿意坐在车里，再让他坐车的话，他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打结了，“好，我们走吧。”
郑玄下车后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感觉翻滚的胃部好受了一些，晃了晃有些晕的头，跟在他们身后。
雷俊武和赵雷在前面走着，郑玄和孙哲瀚在后面跟着，上路有些陡，再加上之前下过雨，更加不好走，孙哲瀚抱怨道：“马国豪住着别墅，妈妈也住的是单元房，为什么他把自己的姥姥扔在这种的地方？”
雷俊武站在上坡拉了一把孙哲瀚，赵雷也站在上面拉了一把正往上爬的郑玄，看到他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雷俊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山路，自然不会觉得什么，一边走还一边给孙哲瀚后说道：“其实苗美凤也想把自己的妈妈接到身边住，这样就不用因为来看她受这份罪，可是老太太也倔脾气，因为打小就在这个地方生活，现在年纪大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再一个就是，老太太担心哪一天去世的话，会死在外面，不是在自己家里，所以她不愿意搬走。”
“这个村子还住着几户人家？”赵雷看到半山腰的村子，好像没有几户了。
雷俊武对这个村子还是比较熟悉，毕竟是在自己的管辖区内，“还有七户，都是老人了，有的是不愿意搬走，有的是儿孙不要，所以就在这里住了下去。”
孙哲瀚看了看脚上厚重的泥说道：“怪不得马国豪说在老老家里没有信号呢，我看这里是不是连电都没有啊？”
郑玄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进入无服务状态。
雷俊武一边轻松的往上走，一边说道：“之前的时候有电，后来因为住的人少，再加上收电费的不愿意爬这么高的地方，所以就把这里的电给断了，这里现在用的还是蜡烛和煤油灯，喝的水也是山上流下来的水。”
想到这里住的都是一些老人，山路又这么陡，赵雷问道：“那他们怎么生活？”
“有些身体健壮的人呢，有时候会下山买一些种子，如果实在弄不动的话，我们也会给他们带去一些蔬菜和粮食的种子，还有油盐酱醋之类的，能做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去做。”
雷俊武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警察，但是在这些老人的心里，他就是他们的依靠，“还好他们有你们，不然的话在这里生活下去确实太难了。”
雷俊武并不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是多么伟大的事情，他只是做了他认为该做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老的时候，我现在还能干的动，能帮的就多帮一点，好了，我们到了，前面那家就是马国豪姥姥家。”
赵雷抬头看去，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老太太坐在一个小房子的院子里，头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帽子。
雷俊武冲坐在那里的老人喊道：“马婆婆，该吃中午饭了，还不做饭呢？”
马国豪的姥姥听到有人说话，抬头一看是雷俊武，站起身，笑着说道：“是雷警官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给您带了一桶油和一袋米。”说着雷俊武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屋里。
马国豪的姥姥拉着雷俊武的手，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你每次来都带东西，真的很过意不去，上次你送来的油还没有吃完呢。”
雷俊武让马国豪的姥姥坐好，她的腿不是很方便，因为风湿的原因，不能久站，“那还是我过年的时候送来的呢，你也别舍不得吃啊，再说了这些东西又不是我自掏腰包给你买的，都是国家扶贫给你的，油放少了，菜可不香哦。”
“好好，我听你的。”马国豪姥姥看着赵雷三个人问道：“他们是新来的吗？”
雷俊武看了赵雷他们一眼，然后大声对马国豪的姥姥说道：“他们呀，他们是上面派下来调查一下咱这村里还有多少人，看看明年是不是给你们多发点东西，他们问您什么，您就实话实说，好不好啊？”
“好！好！好！”马国豪的姥姥看着他们，也很喜欢，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耳朵不中用了，有些听不清楚，你们要是问什么的话，麻烦要大点声啊。”
赵雷这才明白，怪不得雷俊武和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扯着嗓子喊，原来是这样，于是他也学着雷俊武的样子大声说道：“马婆婆，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家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马婆婆将耳朵对着赵雷说话的方向，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后说道：“是啊，就我一个人，女儿和孙子都搬到城里去了，我不想去，就留下来了。”
郑玄看到她的屋里有一个超市袋子，袋子里放着的正是马国豪说的他曾经买过的东西，于是对赵雷使了一个眼神，赵雷随即明白他什么意思，于是大声对马婆婆喊道：“我看到您房间里放着很多吃的，是您自己买的吗？”
马婆婆这才想起来，人家来了是客，应该拿出一些吃的来，“哎呀，你瞧我都忘记了，你们是不是饿了，快点拿着吃，不要客气，我一个老太婆根本吃不了那么多，你们快去拿着吃啊。”
赵雷见马婆婆要站起来，急忙拉住她让她坐下，“马婆婆，您不用麻烦了，我们刚才已经吃过东西了，只是有些好奇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吃的。”
雷俊武见马婆婆执意要去拿东西，于是说道：“您就别忙了，那点东西您留着自己吃吧，他们可不缺这些东西。”
马婆婆总觉得家里来客人，他们几个看上去和自己的孙子差不多大，不招待的话不好，“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也不应该啊，要不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吧。”
雷俊武知道老太太热情，上前说道：“您要是再这样的话，他们可走了哦，只是随便问下情况，你看人家问了您问题，您还没有回答呢，我也奇怪，是不是前几天国豪回来的时候拿的啊？”
说起前几天见到自己的孙子，马婆婆还是笑得合不拢嘴，“那好吧，你们不喝那我就不倒了，那些东西是国豪拿过来的，都是一些甜的东西，你说这年纪大了，嘴还馋呢，就喜欢吃些甜的，吃了之后，心情也高兴。”
“国豪是什么时候来的啊？”见马婆婆没有起疑心，雷俊武担心赵雷他们问会让她多想，于是就跟拉家常似的和她聊了起来。
“4号啊！”姥姥想也没想就说道。
“您怎么知道是四号？”赵雷有些奇怪，看姥姥的房间并没有日历之类的东西。
马婆婆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上哪知道是几号啊，国豪那天说是四号，我就记得是四号了。”
孙哲瀚有些奇怪，“他怎么会说起那天是几号？”
马婆婆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记忆力还是不错，“他那天问我是几号，我说我都过的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哪里还知道几号啊，后来他就看了看表，说是四号，还告诉我，那天是四号，让我记住了。”
“您外孙经常来看您吗?”郑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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