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哥！”听到姜鹏的话，男人立在双腿两侧的手紧了紧，他也想报仇，可是为了报仇把自己搭进去，真的不值，“哥，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如果你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你难道真的舍得让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趁他们还没有查出端倪，你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那男人好像说了很好笑的话，让姜鹏大笑不止，甚至呛到自己，“哈哈哈，跑？你让我跑？我计划了这么多年，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自己跑？”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报仇？你和那些女人纠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她如果在天有灵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会怎么想？”
姜鹏用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人，痴痴地说道：“她一定会理解我，而且我这个身体不过是一副皮囊，她爱的那个人已经随着她去了天堂，留下的是为她复仇的恶魔，你不会懂。”
“你已经丧失了理智，如果你这么一意孤行的话，很有可能会破坏我的计划，我真的希望你能停手。”
听到男人的话，姜鹏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你告诉我是不是？”
也许是姜鹏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有些惊慌的怒斥道：“哥，你在胡说什么！”
姜鹏怎么会不了解他，原来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让我离她远一点，原来是这样，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哈哈哈——你竟然骗我，好——很好——”
看到姜鹏伤心的样子，男人有些心疼的说道：“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她是无辜的，她和我们的事情没有关系。”
姜鹏虽然看不清楚站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但是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是无辜的？那我们呢，我们难道是罪有应得，就该受到这样的痛苦？你是不是不忍心，你要是不忍心的话，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反正你现在活得比我好，我就像是一只老鼠见不得光，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所有的事情都让我去做吧，你就好好的扮演着现在的角色活下去。”
也许是姜鹏的话戳痛了他的内心，他有些哀求地说道：“哥，你在胡说什么，你忘记我们曾经说过的话，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会好了，等这些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就带你离开，你千万不要再做傻事，还有不要伤害她，我欠她的还没有还。”
“你有你的计划，我有我的行动，我们不要干涉彼此，还有，如果你再为她求情的话，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你走吧！”姜鹏看着手中的照片不想再和来人说话，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等他杀了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他就能解脱，就能去见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面前桌子上放着一瓶刚打开的红酒，那是她最喜欢的牌子，每次控制不住想念她的时候，他总会开一瓶红酒坐在那里喝，就好像她也会坐在对面，和他一边喝酒一边说说笑笑的聊天。
黑暗中的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姜鹏不愿意再理会他，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计划也许会因为姜鹏而出现问题，可是即便是这样又能怎么办，他总不能杀了他。
当天晚上所有人依然留在办公室内，如果凶手每天晚上都会行凶的话，此时郑玄应该还会收到信息。
赵雷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情很是烦躁，这种等待别人死亡的感觉让他很愤怒。
作为一个警察，抓不到凶手，还要等待凶手一次又一次的行凶，这样的连环杀手真的让他感到恶心。
也许是感受到了赵雷那种渴望不要再杀人的愿望，这天凌晨，郑玄的手机没有响。
一直等到早上太阳出来，郑玄的手机依然很安静，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多天。
赵雷：“怎么回事？”
郑玄也不明白，“凶手停止了杀人游戏？”
周小玉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告诉我们昨天没有人被杀害，这不是挺好吗？”
“又多了一天时间，我们必须要找到线索，一定要在他再次杀人前抓住他！”孙绮彤拍了拍因为熬夜而困乏的脸。
“现在的线索那么少，怎么查啊，对了阿哲，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钱陈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问身边的孙哲瀚。
孙哲瀚眼镜已经掉到鼻尖上，他查了一晚上的资料，疲惫的已经没有力气扶起跌落的眼镜，“刚刚查到，这是他的档案。”
一听查到出现在现场男人的资料，几人瞬间有了精神，钱陈伟一把拽过孙哲瀚手里的资料。
之前他们一直调查男人的身份没有答案，还好下面派出所的同事帮忙查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姜鹏，本市人，今年30岁，职业：无，现所在地：不祥，联系方式：无。
孙绮彤将资料分给其他人看，“三年前他就失去了踪迹，怎么回事？”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去他所在地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赵雷说道。
赵雷打算和郑玄一起去，不过可惜一件事情绊住了他们的脚。
他们虽然没有等到放风筝的人，却等到了另一起案子。
没有办法，赵雷只能让钱陈伟和周小玉去姜鹏的登记地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他和郑玄、孙绮彤、孙哲瀚去现场。
案发地是一个老旧的小区，老旧到已经看不出这栋楼原来的模样，所以安全设施基本为零，小区没有大门，所有的人都可以进出这里。
虽然这样，倒是有一件事情让赵雷有些欣慰，在其中一个出入口的小卖部门口有一个相对比低端的监控，虽然像素比较低，但是还是可以分辨出人的五官。
发生命案的单元楼和其他的一样，没有门禁，谁想进入都可以。
每一层楼有两家住户，楼高五层，尸体发现的地方就是这个单元502号房间。
几人一走进楼道便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郑玄皱了皱鼻子。
孙绮彤挥了挥手，希望可以扇走这些怪异的味道。
跟在身后的孙哲瀚有些抱怨，“这是什么味道？”
郑玄解释道：“这是一个老楼，通风是不会很好，很多对方墙体已经有了裂纹，下雨的时候会有雨水渗透进来，再加上防水做的也不到位，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霉味。”
孙哲瀚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还是有味道钻进去，“不只是发霉的味道吧？”
“应该是尸臭味。”郑玄对这个味道好像并不是很抵触。
孙绮彤看着走在前面的郑玄，一般人不可能会这么清楚这种味道，“你很熟悉这种味道？”
郑玄正在上楼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并没有回答孙绮彤的话。
这倒是郑玄第一次无事孙绮彤的话，让跟在后面的孙哲瀚有些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心想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几人赶到现场时，法医已经在里面，通道也已经弄好，可以直接进去。
赵雷看着屋里的血迹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多的血？”
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对身边的郑玄说道：“你小心一点，要不在外面等我。”
郑玄看着屋里的血渍，确实无处下脚，点了点头站在房门外面。
孙哲瀚也不想进去，他本来想要请求留在外面，不过赵雷对他招了招手，意思是和他一起进去，虽然很不愿意，还是走了进去。
赵雷进去一会之后再次走了出来，对站在门口的郑玄说道：“你进来看看吧。”
郑玄有些奇怪，他只是配合赵雷调查放风筝的人，这次跟着他出现场也只是顺路过来看一看，并没有打算管其他的闲事。
而赵雷却让他进去案发现场，这有些难以理解，“怎么回事？”
“进去看了就知道。”赵雷的语气让郑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雷给郑玄套好鞋套之后，让他跟在自己身后进入到现场。
孙哲瀚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孙绮彤则蹲在尸体前面，没有起身。
郑玄走进来时，因为孙绮彤的阻挡并没有看到尸体的样子，“怎么回事？”
听到郑玄的声音，孙绮彤才站起什么，颜色怪异的看着郑玄，好像在盯着一个嫌疑人。
屋里的气氛很不对，郑玄完全感受的到，能让他们这样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害人的身份或者死亡的方式不对，他越过赵雷，走到前面看了一眼尸体，转头看向赵雷，不相信地问道：“怎么回事？”
“应该是姜鹏！”赵雷继续说道：“我已经让阿伟和小玉带着姜鹏的家人前来，比对过之后才能确认身份。”
郑玄找了这么多年放风筝的人，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他却被人杀死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死者身上盖着被子，被子已经被鲜血浸透，法医将被子放到了一边，露出里面的尸体。
尸体双手被捆绑在一起，根据初步现场勘验，死者身上有五十多处创口，分布不均，方向不一，应该是他杀，而且杀他的人对死者有很强烈的仇恨心里，所以才会捅了死者这么多刀。
在地面有滴落血迹汇聚起来的血泊，并且有些擦拭血迹的痕迹。
房间外面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杯子，在杯子上发现了指纹，杯口的位置有残留的DNA痕迹。
杯子里面有一些残留的东西，要等着回去化验之后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姜鹏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不过手表已经破碎，应该是在躲避凶手时撞击到哪里，表盘出现破碎，里面的表针也停止了运作。
尸体呈现巨人观状态，表皮大部分脱落，腐败静脉网出现，根据尸斑和尸僵已经不能推断出死亡时间。
虽然已经成为这个样子，但是法医依然可以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告诉他们死者死亡的时间。
这些都不是郑玄关心的，他只关心的是姜鹏为什么会死，是什么人杀死了他，那个放风筝的人是不是姜鹏。
赵雷发现死者手上的捆绑物不是同一种东西，“他手上的捆绑是怎么回事？”
法医当着赵雷的面将死者手上的捆绑物解开，首先解开的是一个塑料袋。
郑玄开着解开的塑料袋说道：“上面有字。”
法医将塑料袋展开，看着上面的字说道：“应该是一个超市的名字。”
孙哲瀚把头伸过去过看了看，“有超市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法医再次将第二层捆绑物解开，是一件衬衣，第三层是一条男士腰带。
郑玄看到床头旁边放着一条男士裤子，上面的腰带不见了，应该就是捆绑姜鹏的这一条。
而在捆绑的腰带上，郑玄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些是不是断裂的痕迹？”
法医看了郑玄一眼，没想到他观察力这么好，“没错，而且是很新的痕迹，应该是凶手在用凶器砍人的时候看到了腰带，所以我推测凶手发现砍刀了腰带，担心死者挣脱，于是又用衬衣绑了一遍，即便用了衬衣凶手依然不放心，又用塑料袋绑了一遍。”
如果真的像法医说的，凶手很担心姜鹏很挣脱，不惜浪费时间一遍又一遍的将他捆绑住，那么有一种可能，“凶手在力气上一定和姜鹏有很大的差距。”
“比如女人？或者老人？”赵雷问道。
郑玄对尸体失去了兴趣，他在房间内仔细查找，寻找他感兴趣的那样东西。
看到郑玄一直在查找东西，赵雷问道：“你在找什么？”
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如果姜鹏是放风筝的人，他应该有手机或者电脑，我在这个房间内根本没有看到。”
经他这么一说，几人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是啊，怎么会没有，难道被凶手拿走了？抢劫杀人”
“应该不会，在姜鹏的柜子里放着一个包，里面有大量现金，凶手并没有拿走，也就是说凶手的目的并不是钱。”郑玄说道。
孙绮彤问道：“不是为了钱，为什么要拿走姜鹏的手机和电脑？还是说他根本没有手机和电脑？”
这点郑玄也搞不清楚，姜鹏的死让他原本就不明朗的线索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从杀死姜鹏的手法上可以看出来，凶手对他有着很深的仇恨，在仇恨的指使下，凶手杀完人之后还能拿走他的手机和电脑，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手机和电脑里面有指明凶手身份的信息，还是说他拿走这两样东西是受人指使？
第二日，法医的尸检报告出现在赵雷的桌子上。
表创伤，伤口基本上都是砍创和切创，没有发现刺创，根据这些创口的特点我们可以推断本案的致伤工具应该是长刃片状无尖端的锐器。
身上有五十多处伤口，没有一处明显的致命伤，解剖的时候发现死者全身的损伤都没有伤及内脏器官和大血管，但是发现一个现象心房、心室都是空虚没有血液，说明死者是因为多处损伤导致急性失血而死亡。
胃内容物进行毒物化验方面的检验，将胃内容物和现场发现红酒杯内的红酒进行检验对比，在死者胃内容物和红酒杯的液体中检测出同类型安眠药成分，死者服用过红酒杯内掺了安眠药的红酒。
经过指纹剥离对比，其中几枚确实是死者的，还有几枚对比过，是同一人的指纹，在资料库里查找过，没有结果。
办公室的几人翻看着尸检报告，眉头紧皱，在面对姜鹏尸体时，他们便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让他们心里很是燥闷。
空旷的办公室内无一人说话，只有翻阅纸张的声音，郑玄知道他们此时的心情，自己又何尝不是，“你们不说我先说？”
对于郑玄的话，除了赵雷没人给出反应，“有什么想法？”
“凶手是男人！”郑玄的一句话让几人抬起了头，之前他们一直以为是一个女人。
“男人？”钱陈伟问道。
郑玄：“没错，应该是比姜鹏相对瘦弱的一个男人，之所以否认是一个女人是因为死者身上的创口，根据解剖可以看到，凶器在插进死者身体时，有很多处都插到了肋骨上，如果是一个女人，在多处插到肋骨上再拔下来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她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力气刺入那么多刀。”
孙绮彤在郑玄说完后继续说道：“通过每一刀不同的力度和方向可以看出，凶手在杀人时虽然带着仇恨，也有很大的恐惧，这么杂乱无章的乱捅，应该不是一个老手，我想应该是第一次杀人。”
“第一次杀人就杀这么狠的手，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周小玉直摇头，现在的人都怎么了，那么轻易就杀死一个人。
“会不会是被害者家属？”钱陈伟问道。
郑玄想来一个人呢，“对了，之前调查的那个跟踪狂付伟怎么样了？”
孙哲瀚通过网络寻找这个人，可是这人像是消失了似的，“他就跟一个地鼠似的，是不是钻到地底下了，不然我怎么找不到他？”
孙绮彤说道：“他跟踪李彦歆那么一个有谨慎敏感的人那么长时间才被发现，可见是一个跟踪和隐藏很厉害的人，他既然想要躲起来，想要找到他确实有些难度。”
“把付伟的照片资料调出来！”赵雷想到了一件事情。
孙哲瀚将电脑中的资料调出来：付伟，身高165cm，体重56kg，体型偏瘦小型。
看到付伟的资料，孙哲瀚知道赵雷的意思，还没等赵雷开口，他就将之前在被害现场调取到的监控资料调出来，快速查看一遍，果然找到了一个体型上很符合付伟的人。
看到监控上那个戴着鸭舌帽鬼鬼祟祟的男人出现在小区门口，钱陈伟佩服的看着赵雷，“赵队，你怎么会想到付伟！”
赵雷看了一眼身边的郑玄说道：“因为郑玄的话，一个相对于姜鹏来说身材矮小，加上和那几名被害人有关系的人，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失踪了这么久没有找到的付伟。”
“等等，这人是谁？”郑玄盯着监控，发现监控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付伟后面不远的地方。
“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赵雷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因为监控质量不是很好，拍到的人面部清晰度很低，不过看着这人的身形和姿势，郑玄想到了一个人，“蒋晨钰！”
“蒋晨钰？”孙绮彤他们几人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赵雷解释道：“这是我和郑玄在调查姜鹏时的一个证人，当时她正在和姜鹏交往，就住在孙友荣同单元里，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找姜鹏的？”
周小玉看着这个女人的身影，看她的样子好像在跟踪什么人，“我们都没有找到姜鹏，她是怎么找到的？还是说她早就知道姜鹏住在这里，没有告诉我们？”
郑玄再次查看了一下监控，否认了周小玉的想法，“她应该是跟踪付伟来到这个地方。”
“我们再去找一下蒋晨钰，看看她到底还隐瞒了什么！”赵雷对郑玄说道。
郑玄没有说话跟在赵雷身后离开，几人也赶紧收拾了一下跟着两人离开。
如果姜鹏的死和蒋晨钰有关系的话，那么她肯定脱不了关系。
只是这次再来到蒋晨钰家门口时，他们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人应声。
钱陈伟找来物业打来了蒋晨钰的房间。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房子虽然小，装修的很别致，浓浓的少女风，从装饰上可以看出住在这里的人对这里很用心。
在卧室里，郑玄发现了笔记本，让孙哲瀚过去查看一下。
卧室旁边是一个四五平米大的卫生间，洗手台上摆满了各种洗面奶和卸妆油，在牙刷架上放着两只牙刷，一红一蓝应该是情侣牙刷。
钱陈伟将两个牙刷收到证物袋中，以便确定住在这房间人的身份。
毛巾架上也是两条毛巾，其中一条干净平整没有用过，另一条有褶皱，最近使用过。
所有的一切都是情侣款，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里住着两个感情甜蜜的小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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