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当时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不是有任务在身吗？”郑玄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赵雷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这点让他一直很在意。
“任务结束，正好在那附近。”赵雷简单的说道。
虽然他的话简单，但是郑玄还是从他的神情中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回事？”
赵雷沉默了半刻中的时间，“被他跑了！”
“怎么会这样？”郑玄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责备，而是在担心，如果他跑了的话，赵雷可就危险了。
赵雷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对郑玄说道：“你现在医院休息，庞毅马上就会过来，我还有事要回局里一趟。”
“好，你回去吧，这边不用担心。”郑玄知道赵雷肯定是在第一时间过来救他，还没有回去汇报工作，不想再耽误他的时间。
赵雷没有说话，在病房稍等了一会，等到庞毅回来，他才起身离开。
等到赵雷离开之后，郑玄有些不悦的看着庞毅，“说吧，怎么回事？”
根据庞毅所说，当时他收到郑玄的短信时，发现他离郑玄的距离有些远，要赶过去怎么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而赵雷离开时曾经和庞毅联系过，告诉他要是郑玄有什么危险的话，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他。
当时庞毅担心郑玄一个人危险，就想到了赵雷，虽然他不是很信任赵雷，但是郑玄很信任他，便毫不犹豫的给赵雷发了一条短信，说郑玄危险。
不到一分钟，赵雷的短信回复过来，要了郑玄的地址。
再之后的事情就是赵雷赶到了郑玄被困的地方，将他救出来。
庞毅赶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赵雷将郑玄从巷子口抱出来，而他身后躺着八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庞毅见郑玄身上满是血，很是担忧，上前询问情况，赵雷则是一张黑脸看着他，对他很是不满。
郑玄受这么重的伤，庞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只有今天离开郑玄身边，没有想到就被人盯上，后悔不已。
赵雷小心翼翼将郑玄放到庞毅开来的车上，没有理会庞毅绝尘而去。
庞毅知道自己的错，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骑上赵雷的摩托车，紧紧的跟在车后。
看着赵雷将车快速的开往医院。
“赵雷有没有受伤？”听到这里，郑玄问道。
庞毅说道：“右手胳膊被砍了一刀，当时医生让他处理伤口，他也不去，只是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你，直到确定你没有危险之后，才跟着医生去处理了伤口。”
刚才郑玄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赵雷有什么不对，原来他已经受伤了。
郑玄拿出手机想要询问一下赵雷的伤势，可是电话最终也没有打过去，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站在一边的庞毅看了郑玄一眼，再次低下头，一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赶到郑玄身边救他，再一个是他知道郑玄这个时候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赵雷回到办公室之后简单询问了一下这段时间他不在都发生了什么事，听完他们的回报什么都没有说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孙绮彤感觉到这次赵雷明显不对劲，来到他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赵队！”
“进来！”赵雷的声音从办公室发出来。
孙绮彤推门进去，看着赵雷坐在那里，“赵队，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先去王局那里一趟，回来之后大家开个会，我会把这几天的事情和大家说下。”赵雷说道。
孙绮彤点了点头，她刚才走进赵雷的时候便闻到一股药味，有些担心，“赵队，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赵雷并没有否认。
孙绮彤还想继续问下去，这时赵雷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后，便起身说道：“我去王局那里一趟，你们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开会。”
说完也没有理会孙绮彤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便离开。
看着赵雷离开的背影，孙绮彤觉得赵雷好像变了，和之前她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赵雷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说是一个小时之后开会便一个小时，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内。
孙绮彤几人端正坐好，等着赵雷发话。
赵雷一进会议室刚坐下就开口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们有很多疑问，我来说一下。”
周小玉不安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钱陈伟，心想赵队这是怎么了？
钱陈伟回了他一个眼神，我哪里知道。
孙绮彤倒是安静很多，并未有什么心理波动。
而孙哲瀚呢，他的眼里只有网络世界，对于赵雷去做什么，他倒是不八卦。
赵雷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珠宝抢劫案的第五个人。”
“不是柳江吗？”孙哲瀚听到这话才将眼睛从电脑上移开，不解地看着赵雷。
赵雷摆了摆手否认，“柳江只是替死鬼，你将之前抢劫案之前的监控调出来，就是柏青被撞的那一段。”
那段视频他们已经看了很多遍，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当然，赵雷让他调出来，他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看着监控中的视频，赵雷将画面定格在某一处，指着拐角处一个男人的身影说道：“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孙绮彤几人看了看，摇了摇头。
周小玉倒是看着这人有些眼熟，眉头紧皱多看了几眼。
“小玉？”赵雷见周小玉一直盯着那人身影看，知道她可能看出些什么。
周小玉再三确认之后还是有些怀疑，“有些眼熟。”
“想起了谁？”赵雷问道。
“怎么那么像我警校时侦查专业课的古老师？”周小玉还是有些不确定。
赵雷点了点头，“没错，这个人就是古越，十年前的他和现在变化稍微有些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站在街角处的那人就是古越。”
“古老师怎么会和这件事情有牵扯，是不是只是巧合。”在周小玉的心里，古越一直是一个很风趣的老师，很多同学都喜欢上他的课，而且他这个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和喜欢和同学交流。
“之前我看到这个视频时也觉得是巧合，可是当年关于这件抢劫案的事情，局里成立了专案组，而古越就是专案组的成员，既然他当时出现在现场，为什么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这点很值得怀疑。”古越在监控中只出现了半张脸，而且仅仅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便消失在监控中，所以当时调查案件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孙绮彤有些疑问，“不对，如果古越是当年专案组的人，他一定会看到这段监控，也必然能够看到自己的身影，他为什么不消除证据，反而将这个不利于自己的线索留下来呢？”
这点也是赵雷想不通的地方，难道他是存在了侥幸心理，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当时不在那里，谁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他警察的身份起到了一个很好的保护作用，“当初我也只是怀疑，后来我去警校和古越接触了几次，这个人确实不简单，说话滴水不漏。”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古越？”孙绮彤问道。
赵雷没有否认，“他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似乎是觉察到我在调查他，一直都很正常的生活，没有一点让我怀疑的地方。”
“那柳江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钱陈伟问道。
“我是在跟踪古越的时候发现了柳江的存在，可惜还是去晚了。”赵雷懊悔地说道。
在赵雷的口中可以知道古越是一个反侦察技术很强的警校老师，如果他想要瞒过赵雷的眼睛去见一个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什么还会让赵雷查到柳江，孙绮彤有些不懂，“古越杀了柳江？让他替罪？”
“不会那么简单，在十年前的时候，柳江还在上学，根本不可能参与抢劫案。”赵雷起初也这么认为，但是只要一看到柳江的年龄就会产生怀疑，作为一个老刑警，古越绝对不可能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周小玉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她的老师怎么又牵扯到这件案子里，“既然不是，柳江的死又有什么阴谋？”
“在柳江被杀的前几天，有人看到一个人曾经出现在他生活的地方。”赵雷递给孙哲瀚一个U盘。
打开U盘里面是一段监控，监控中出现的人正是柳江，只是他戴着帽子，一直低着头，即便是这样，熟悉柳江的人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他。
在监控中，柳江一直低头往前匆匆的走，差不多二十秒之后，又一个人出现在监控中，看着监控中出现的人，周小玉惊呼道：“王思彤？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她的神情应该是在跟着柳江。”孙绮彤也很诧异，他们找了这么久的王思彤怎么会和柳江扯上关系。
看到这里，钱陈伟坐不住了，“不是，这个王思彤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王局的女儿，还是说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这样一个看上去长相纯良的学生，怎么总是出现在案发现场，而且我们一直在找她，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大街上？”
对于王思彤这个人，赵雷之前一直也停留在失踪人员上，上次她和张娟一起出现时便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直到她再次出现在柳江身边，更觉得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至于王思彤的身份，除了王岐的女儿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也让赵雷有些头疼。
“古老师现在怎么样？”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一位老师，周小玉还是想多了解一下。
赵雷又跟着古越一段时间，柳江的死好像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柳江被杀之后，一直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古越是故意将你引到柳江住处的？还是只是巧合？”孙绮彤问道。
这个世界上，赵雷并不认为有那么多的巧合，“不知道，不过古越这个人确实值得怀疑。”
“姜鹏的案子有什么结论？”赵雷转换了话题。
“根据调查，和姜鹏住处的一些线索可以肯定，之前发生的三起分尸案确实是他做的没有错，之所以没有马上发生第五个人死亡的案件，就是因为姜鹏被杀。”孙哲瀚说道。
“第四起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雷继续问道。
孙哲瀚接续说道：“和郑玄说的一样，是模仿作案，凶手手法不是很娴熟，有着明显的心理慌乱，应该是第一次杀人，所以我们怀疑这人要么认识姜鹏，知道他作案的所有细节，要么就是和我们一样，接触过人体拼图案件的人。”
赵雷点了点头，“之前我也调查过，接触过这件案子的人基本上已经排除嫌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次的凶手和姜鹏应该认识，而且是很熟悉的人，调查姜鹏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这点赵雷即便不说，孙绮彤他们也已经调查过，“姜鹏是孤儿，无父无母，之前倒是有养父母，不过早就已经不来往，对于姜鹏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
“朋友呢？”赵雷问道。
孙绮彤：“姜鹏之前有一些朋友和同事，只是三年前他突然消失，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他们也不知道姜鹏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三年前？”这个时间引起了赵雷的注意。
孙绮彤点了点头，“没错，听说姜鹏之前交了一个女朋友，不过没有人见过，后来听说分手了，之后没多久姜鹏也消失不见。”
“女朋友？”
孙绮彤之前让孙哲瀚调查过，“查不到，当初他的朋友和同事也只是感觉到他应该交了一个女朋友，只是谁都没有见过。”
一个没有任何人见过的女朋友，确实值得怀疑。
姜鹏消失的三年时间内，没有人发现他的任何身影，也没有他的消费记录。
那这三年他到底躲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躲藏了三年，又突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毫无顾忌的杀死四个人呢？
还是说这四个人和他那位神秘的女朋友有关系？
此时躺在医院内的郑玄也没有闲着，这段时间因为赵雷不声不响的离开之后，他便发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让人暗中调查了一下赵雷的行踪。
发现他最近一直盯着一个叫古越的人，这同样引起了郑玄的怀疑。
和赵雷的调查手法不同，只要郑玄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会利用任何的手段，直到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同样的，对于古越这个人，根据表象调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看上去身世这么清白的人，却让赵雷费那么大功夫调查，便直到他并不像外面看上去的那样。
于是郑玄动用了非正常手段去调查了一番。
这一调查，让郑玄发现了感兴趣的东西。
庞毅站在一边看着郑玄脸上的表情，心里一冷，他对郑玄还算是了解，每当他脸上出现这种类似冷笑的表情时，便知道郑玄已经对手中的资料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而且是恶趣味。
不过对于郑玄手中的资料，庞毅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中午时候，郑玄让他去一个地方取来，至于其他的事情，郑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庞毅也知道，郑玄手底下有很多人，不只是他一个人，有些事郑玄并没有交给他去做，而是交给了别人，对于这种情况，庞毅从未多过问一句，这也是为什么郑玄会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
放下手中资料，郑玄看了看窗外，有些恼怒，因为自己大意才弄出这么一身伤，如此行动不便让他的计划暂时无法实行，只能等到自己的伤稍微好一些才能行动。
而在另一边的赵雷却不像他这样清闲，离开的这段时间攒下很多的工作，他要一一去解决，案子的事情也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以前郑玄在身边时，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无力，每次遇到弄不明白的事情，郑玄好像很轻易就能决绝。
短短半年时间，赵雷对郑玄的存在产生了依赖，这让他有些不爽。
想到之前看到郑玄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更让他觉得胸口沉闷，不明白那样的人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
那天如果他再晚到几分钟，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想到当时的情景，赵雷晃了晃头，算了，还是不要想了，毕竟是过去的事情，多想无益。
好不容易收心继续接下来的工作，郑玄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原来郑玄约他下班之后在医院见面，顺便让他带点晚饭过去。
郑玄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麻烦人的人，这次他却特意打电话让赵雷给他送晚饭，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下班之后，赵雷买了一些清淡的饭菜来到病房，便看到郑玄一个人坐在那里，好像一直在等他，“来了?”
赵雷点了点头，看了病房一圈，并没有发现庞毅的身影。
郑玄知道他在找什么，“我让他出去吃饭了，等你走的时候他就会过来。”
“哦!”说着，赵雷将买的东西一一摆好端到郑玄面前。
看着眼前这些清淡的饭菜，对于一个热爱美食的人，不免皱了皱眉头，“没有别的了吗？”
“有伤口，吃点清淡的吧。”赵雷打开一次性筷子递过去。
郑玄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接过去，心里盘算着要不明天出院得了，在这里一直吃这么清淡的东西，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赵雷下班之后直接来到这里，也没有吃东西，正好可以和郑玄一边吃晚饭一边说事情，“找我什么事？”
郑玄也不啰嗦，将中午他看到那份资料递给赵雷，“自己看！”
赵雷放下手中碗筷，接过档案袋仔细翻看。
随着他手中资料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眉头越皱越紧，直到半个小时后，他将所有资料都看完，才开口问道：“你哪来的这些？”
郑玄自然不会说出他弄到这些消息的渠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对你一定有很大的作用。”
见郑玄不说，赵雷换了一个方法问，“为什么会调查绮彤？”
“因为她家人的案子，我觉得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所以就想着调查一下，谁知道会调查出这些东西。”郑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回答赵雷的问题。
刚才还对带来的东西很不满意，现下却吃的这么香，赵雷心想还真不挑食，“这些资料很重要，谢谢你！”
一听赵雷道谢，郑玄急忙说道：“打住，别谢我，我可不是免费帮你，我也有事想让你帮忙！”
“想换吃的，没可能！”赵雷知道郑玄需要他帮的忙一定很重要，不过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郑玄自然知道赵雷的想法，笑着说道：“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一顿饭就想打发我，可能吗？至少也要千百顿吧，肯定吃到你破产。”
“是吗？那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小身板能吃下那么多东西。”赵雷回来这几天难得笑了一下，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见赵雷不像刚进来时那么压抑，郑玄笑了笑，“有没有人说你皱着眉头的时候像一个小老头啊？”
“有那么老吗？”
“过之而无不及！”郑玄夸张地说道。
“想让我帮什么忙，说吧！”赵雷虽然没有接着郑玄的语气和他继续玩笑下去，但是口气却比来的时候放松不少。
“现在还不能说，等我想起让你帮什么忙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郑玄先卖了一个关子。
“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我肯定帮你！”赵雷肯定的说道。
郑玄早就知道赵雷会答应他，“让你一个警察干违法的事情，我是多么不珍惜这自由的世界啊，放心吧，不会危害到你警察身份，也不会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到时候你帮不帮忙我都不会说什么。”
赵雷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郑玄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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