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序
夜晚悄然降临,城市中心教堂的大钟楼发出整点的钟鸣,灯红酒绿的城市沉寂在午夜,午夜的钟声荡漾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风拂过树梢带起哗啦啦的声响,猫头鹰从枝头跃起飞向远方。
站在摩天大楼楼顶看,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色彩动人,整个城市此时看来像座不夜城。每当进入午夜,白天工作的人们已经入了梦乡,另一部分人才开始工作,白天应该拥拥堵堵的马路在午夜变得通畅,已经没有什么车辆了,唯一还在行驶的就是我在开的这辆急救车,急救灯没有闪,灰灰暗暗的显得冷漠。
这是我第102次来这里,走这条道去一家医院,我做这个工作时间挺长了,每天就是拉着这些人到那家医院去,当然这些人隔几天甚至很久才能送一次,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上司跟我说不要打听这么多,只需要负责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去,其实我讨厌那个上司,那个死胖子说话丝毫不客气,老是戴着一个万圣节南瓜头面具还觉得自己很帅其实丑的要命,而且工资好几年了一分都没有涨。
车辆在行驶,无人的街道让我感到身上有些发凉,我一个人拉着后面的那个孩子,我看到那个孩子眼神有些空洞,他就坐在我的后面不说话,这是个男孩儿,长得清秀,他被人送上了车,很听话,没有像其其他人那样挣扎不止,他看起来很随意,我有种感觉......他的灵魂还活着。
“你叫什么名字?”十几年的押送过程中这是我第102次问这句话,前面的101次都没有回答。
“名字是什么?”男孩儿问道。
我笑了,我十几年的工作生涯里终于有幸听到了有人回答的声音,但是他问的问题好奇怪,他在问什么是名字。
“就是一种代号......额......或者代码,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这么答到。
“我不知道,好像有的,我忘了。”男孩的声音很随意,似乎就是很简单的说了一句话。
我问:“你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吗?”
他说:“不知道,但是听他们说那是个可以解脱的好地方。”
我说:“你一定不喜欢那个地方,因为那里都是些不正常的人。”
他听到我这么说好像空洞的眼睛多了些色彩他用很深沉的声音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里一定很适合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脚下油门踩的更往下了一些,听他这话我觉得他好像也不正常,或许是灵魂仅仅缺失了一部分或者其他的什么。
车辆一直在行驶,我没有再跟他说些什么,我看到那家老式CD店还放着那首速度与激情的主题曲《SEE YOU AGAIN》,我听着声音感觉有些伤感,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从心底起来。
我看到这个男孩儿听着这个声音有一些奇怪的神色,嘴角带着一些微微的颤抖,仿佛在说着些什么,我没怎么听清楚,然后我踩下了刹车,因为地方到了。
急救车前面是一家医院,旁边的大牌子上写着‘圣玛丽精神病院’,门卫似乎看到了我的车过来,他赶紧打开了门,我往值班室看过去的时候看到那个门卫还是趴着的,102次了,这个门卫每次都是一样的,或许是太累了,连开门都没有抬头。
赶紧踩下油门把车开进去,我远远看到医院主楼门口站着一队医生,于是我把车停下来,停在这队人前面。
“地方到了。”我像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对一个乘客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就好像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送进了地狱。
最后我想作为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还是要送送他,所以我也下了车,那个南瓜头上司不让我下车,但是今天我这么做了。
这些医生好像看不到我一样,男孩被他们从急救车上带下来,我于是跟着他们走进去,走进楼里,男孩回头看着我,我注意到这些医生的眼睛里也没有什么色彩,就好像那个男孩一样,一样的空洞。
我第一次进了这家叫做圣玛丽精神病院的主楼,他们带着男孩进了最顶楼,很奇怪我觉得他们就是看不到我,但是在电梯里他们还是给我让出了一个位置,我透过电梯的镜子看着自己的模样。
镜子里的我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头发有些时间没有剪了上面盖了一个橙色和黑色相间的鸭舌帽,穿着那件丑极了的橙红色工作服,我感觉自己很滑稽。这些医生没有说话,安静,安静的让我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次想说些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着到了顶楼。
叮铃!
电梯门开了,医生们带着男孩先出去了,我跟在后面,刚出门我就看到了仿佛监狱一样的设施,一排排全是单间,我跟着男孩后面路过了一间间房间,房间号是X加数字,我往侧面看了看门牌上写着‘X-19’我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看,我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蜷缩地睡在小床上,我没停留接着往前走,我看到一个个房间里都睡着人,一直走直到‘X-05’我看到了一个小丑脸,他没有睡觉,咧着嘴在对我笑,他还对我摆了摆手,我也对他摆了摆手,我记得这个小丑好像不是我送来的,然后他没再看我反而看向我带来的男孩。
“You are here too.”
这个小丑出声了,说了一句英语,我英语还算好所以听到了,这好像是说你也到了,我想他们或许认识。
男孩被带到X-04,门吱呀一声打开,好像笼子的房间只有一个小口,像是监狱一样,我看到医生拿了一件灰色的衣服给他穿上,然后原本的衣服被收走,等他换上了灰色的衣服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号牌,上面写着‘X-04,吴宁’。
“In the end ,god has no mercy on anyone.”
小丑的声音又出现了,有些沙哑我却还是听的清楚,他说,神最终还是没有怜悯任何人。
男孩站在属于自己的小屋子里好像没有听到小丑在说什么,很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小床上,里面有一台电视和一部电脑,整个屋子看起来有些空旷,我有种感觉,他或许会在这里度过他的余生,在这个狭窄的小屋子里。
医生们见到他坐在床上于是把门关住了,我看到他们没有锁门,就这么自己关上了,我再看进去就只剩下男孩的影子。
医生们走了,他们好像没有管我,任由我在这个黑夜里在许多房间的走廊里穿梭,我感觉这里住的病人好像都是正常的,包括......这个小丑,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许多东西,可以理解为欲望,可以理解为贪婪,还可以理解为其他各种各样的东西,在我眼里他也是正常的。
“You don’t know what I’m doing for everything.”
“But I know!”
“I’ll be waiting for the day of king’s landing.”
咣当!小丑的脸在他高声呼喊之后消失在了门上,原本可以看到外面的口子被咣当一声封上,声音也穿不出来,人影也见不到。
我觉得我错了,最起码这个小丑是一个疯子,我这么想着试了试推开了男孩的门,我轻轻一推结果门就这样开了,我看到小屋子里点着白色的LED灯,电脑被打开了,男孩坐在电脑前面,屏幕里写着两个字‘神国’。
“你为什么进来?”男孩望着进来的我如此问道。
“就是随便过来看看,那个......我能看看吗?你这是写的什么?”我好奇地搬了一个小凳子过去问道。
“我想写一部小说,自传的那种。”小男孩答道。
“额......要我说作为自传的话《神国》这个名字感觉好中二啊。”
他说:“是吗?我觉得很好啊。”
我想了想毕竟人家是个孩子所以默默点了点头:“嗯!那就挺好的。”
他说:“等下次来你看全篇的吧,我很会讲故事的。”
我说:“好。”
刚坐下没多久,不知道怎么的我有种感觉,那种感觉如坐针毡,我感觉如果我再不出去就永远出不去了,所以我赶紧站起身来对男孩说:“那我走了。”
男孩点了点头:“好!记得在这里碰到任何人都不要说话。”
我点了点头,然后拉开门走出去,照原路返回,我看到那些原本在房间里睡着的人已经睡醒了,他们看着我走出去,那种眼神有一些愤恨,带着些幽怨,我坐上电梯按了下楼的那个键然后电梯一阵晃荡后我到了一层走出去。
从主楼里走出来我进了自己的那辆急救车,然后倒车出去,门开着,一直没有关,我再次看看门卫,他依旧趴在那里,好像死人一样,等我把车开出来门缓缓关上了,车轮碾压在马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回头看‘圣玛丽精神病院’的牌子显得极其突出,我觉得这家精神病院一定有什么问题。
把车开回上司让开回的地方我赶紧回家去,我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今天看到的一切总感觉不安,我想抽个时间去那所精神病院看看,看看那个我送过去的小男孩。
第二天我起床就记得这件事,所以穿上衣服就搭车去我记忆中每天工作去的那家医院,等我打车到了记忆中的地方我却发现那家精神病院不见了,在的只有一个公园,楼是体育馆,我觉得我肯定是最近出现了幻觉,于是我回家去。
坐在自己家书房的方桌上我打开日记本,上面是我每天记录的日记,我看到首页上写着:幽涯边,沧海畔,彼岸旁,坐等三世渡船人。
我想起来,这句话不是我写的,我再翻一页,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个大字——“神国”。
我惊讶地往后翻,我看到有一页才刚刚开始,每隔几秒就会多出一些小字,我惊讶极了,好奇心促使我去从头看起,于是我翻来了第一页想把这个故事看一看,上面写了一句寄语——所谓世界,不过是无数重合函数的集合。
我翻开了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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