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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南辕北辙(错漏补充处4k+章)


  李妈欢喜的不得了,顺手将手脖儿上的金镯儿撸下来,“咣当”拍在桌上,兴奋道:“我见这后生,便欢喜得不得了,吹得好了,这个金镯儿赏你!”

  估计宋代没有空心技术,那金镯子是实心的,看着很沉重,确实值一笔钱,不过想起李妈一身的狐臭,镯子早就被玷污了,鲍太平就没有兴趣要。

  “太俗,太俗了!”鲍太平摆手道:“金镯我就不要了,待我吹过一曲,请师师姐姐将面纱摘下,让小子一睹天颜便好。”

  觉远、慧明师徒二人,点头如鸡啄米一般表示认同,眼神中都满是期待。

  李妈笑骂道:“小小年纪,便是色中恶鬼模样,长大还得了?且吹来,吹得好了,让我儿摘下面纱与你一见。”

  鲍太平怕李妈做不了李师师的主,又问李师师:“姐姐可同意?”

  李师师故作娇羞,此时已经恢复如初,笑道:“又非王公贵戚,岂有怕看得道理?只要你的曲子动了我心,与你见上一面又何妨。”

  鲍太平还怕做不实,伸出小手指:“拉钩!”

  “好,拉钩!”

  李师师的小手,细滑得狠,如同圆润的古玉,温凉柔软。

  鲍太平飘逸的抹了一下眉毛,顺带着聊过几根散落在眼前的发丝,气沉丹田,圆润哀怨的箫声,汩汩而来。

  “6-56456——6-123-1656……”

  箫声如同梦呓一般的倾诉: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只有无尽的相思。正是一曲后世歌手童丽版本的《钗头凤》。原曲套用陆放翁与唐婉唱和的《钗头凤》,本就古香古色,如今用竹箫演奏吹奏起来,更加显得韵味十足。

  一曲罢了,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满坐之人,最通音律的莫过于李师师,李师师击掌惊呼,赞叹不已:“真真有如天籁之音,天籁之音。不过也奇怪了,如此动听的曲子,奴家却从未听过,这天下难道还有奴家没听过的曲子?”

  宋词本就是用来唱的唱词,曲牌本是套用的音律,可惜音律后世早已经失传,只有小唱的唱词流传,倘若后世的流行音乐创作人,能跟古词律雷同,那属于千年的巧合,没听过不足为奇,听过就见鬼了。

  “这个曲子叫什么?”

  “钗头凤!”

  “钗头凤哪有这个旋律?可曾填过词!”

  “填过——吧?”

  “快快,念来听!”

  “念,怕是念不全。”

  “啊?”

  “我试着看看能不能唱下来: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愁绪,一杯愁绪几多离索,错!错!错!”

  流行音乐的钗头凤的歌词,就是南宋著名爱国词人陆游《钗头凤》,念不下来,唱却能唱得出来,鲍太平只唱了陆游的,并未唱唐婉和的,留着以后卖弄呢。

  “奇了,奇了!”李师师赞叹道:“好词好词,不输秦少游,又似盖过周美成(周邦彦),是哪位大家填的词?”

  鲍太平表示不懂,都是大家的成名之作,后世广为流传,不好能脍炙人口吗?他有心想说这是陆游做得,不过陆游比时下还要延后几十年,索性——

  “自己胡乱填的!”

  “啊?你……”满座皆惊,都不认同一个十四岁半的孩子,认字不会写字,能填出陆游一样水平的词来。

  “啊,是我,没事瞎捉摸,我这还有‘问世间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轻风悲画扇’‘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李师师赞叹道:“奇了,齐了!句句堪称名篇,奈何我没听过?可还有新的曲子了?”

  “耳边现有一首《红楼梦三曲》之一的《葬花吟》!”

  “吹来听听!”

  “花谢花飞飞满天……”

  这是87版本《红楼梦》中的名曲葬花吟,最擅长用洞箫演奏,也是前世的鲍太平保留的压箱底的曲目,平素直播都不轻易吹奏,今日与李师师谈的投机,算是人来疯,也不保留了。

  一旁的慧明和李妈却聊的投机,不停的打着手语,已经到了急头白脸的境地,不过鲍太平没太在意,直到李妈伸出十个手指头,便是认同慧明的要价,肯出一百两。

  慧明贪心不足坐地起价,抑制不住大吼一声:“不行,再加二十两!”

  什么情况?

  鲍太平住了箫声,警觉的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不是要把我卖了吧?”

  “啊?不是不是,在谈今天布施的数目!”

  哦!那没事!

  “对了,师师姐姐,你刚才不是说过我吹了上一曲,就要摘下面纱吗?”鲍太平忽然想起来有债务还没收回呢。

  “你真想看?”李师师问道。

  “嗯!”鲍太平沉沉的点头。

  清风拂面,吹着白白的面纱,素手掠过,暗香涌动,李师师的面纱缓缓的落下。

  香钿宝珥,拂菱花如水。粉色有、天然春意,朱唇一点,小于珠子,别有幽姿逸韵,完全在容色之外。

  鲍太平尚未看得真切,却听见身后一声裂帛的声音,回头看时,觉远、慧明师徒二人,衣摆下端,已经撑开两张大伞,最是那慧明,弯腰撅腚,大呼受不了,撒腿跑开了,觉远也一个怂样。

  鲍太平不由得慨叹,古人没见过世面,见到后世比基尼,不得流鼻血啊?

  再回头看时,李师师已经款步出门,一股狐臭袭来,李妈已经满面堆笑的欺身过来:“我的儿,真真爱死老娘,日后就是我李家的摇钱树了,看老娘今晚先好好调教你一番!”

  鲍太平厌恶至极,骂道:“老猪狗,别不要脸,谁是你的儿!”

  李妈喜气洋洋道:“老身已经花一百二十两的银子,买下你做我儿了,哈哈!”

  “我是大宋子民,谁有权利卖了小爷,老猪狗,强买人为奴,也不怕骑木驴?”鲍太平恐吓道。

  “有道君皇帝为我做主,哪个敢让老娘骑木驴?今夜把你当木驴,让老身骑上一程哩!”李妈凶神恶煞道。

  卧槽,穿越有风险,卖弄需谨慎,打不过,赶紧跑吧。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家奴,已经将去路遮挡个严实,小身板如同撞在墙上一般,一个摔跤的别子,鲍太平已经被摔在地上。

  “哎呦!”李妈及其心疼的骂道:“恶奴,休要伤了我的乖乖儿。”

  鲍太平又惊又气,知道凭借自己力量跑不掉了,跺脚大呼:“鲁智深,鲁智深,快来救我!”

  没用的,古刹清幽,他的呼喊声,如同细沙淹没在大海之中,就算鲁智深有猎犬一般敏锐的听觉,怕也无济于事。何况,恶毒的觉远师徒,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任他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一双大手满是狐臭的味道,严实的捂住了他的嘴,破布塞口,麻绳临身,布口袋带来的一片漆黑,让鲍太平陷入绝望了。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强卖人为奴,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鲍太平心中凄凉至极,想起小时候的儿歌《公鸡与狗》的故事,心中像大公鸡一样的默念:“鲁智深,来救我,老狗一把抓住我,跑过小山坡,就要钻进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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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带给人无尽的恐惧,手脚就又被束缚,生死前途未卜,鲍太平听着渐渐远去的车轮声,心中越发凄凉。

  “人家穿越者,调教这个,调教那个,怎么我一穿越,反而要被别人调教,而且还是,被浑身散发着狐臭味的老妖婆调教。天理何在?人心何在?”

  是自己的原因吗?严重低估了古人的智慧,更严重低估世道人心的险恶。

  前世得鲍太平,乃是成年的男子,不说人高马大,好歹壮实,扒手都没有遇见过。如今身体变弱了,长得俊秀也是一种风险,人家便觉得软弱可欺,摊上如此可恶的事情,被毫无血缘关系的恶人强买为奴,气死人了。

  可光天化日之下,谁又能想到,人心险恶至如此?一个公开卖,一个明抢。

  真真是:穿越有风险,卖弄需谨慎。世间最毒不过妇人心,今日算是领教了。

  “苍天啊,大地啊,再给我鲍太平一次机会,哪怕就那么一次机会,我一定虚心待人,谨慎装13,请求不要让老妖婆辣手摧花好不好?”

  鲍太平在黑暗中的马车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听见外边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人道:“哎呦,李妈妈,什么香风把您老吹到我们坊来,既然来了,怎么不到家里坐?”

  鲍太平知道自己此时尚未出坊,走的不远,如今遇见路人,感觉自己似乎有逃生的机会了,而这声音也非常的熟悉,不是别人,正是青草蛇李四。

  原来这青草蛇李四和李妈沾着远亲,只是门第相差悬殊,很久都不曾联系,他今日只顾着趴着墙头远远的看李师师,根本没有机会和李妈妈打招呼,如今却走了个对头碰。

  李妈妈道:“老身这几日右眼跳,特意到福田院布施,讨个好兆头呢,四郎独自一人,要去哪里?”

  呸,布施?满口仁义道德,干的却是男盗女娼的勾当。

  李四道:“我的兄弟过街鼠张三,近来走背字,前几天,一日挨了三次揍,今日又被皮球砸破了头,我特意去道观为他求个转运符,又想起与几个兄弟相约,此刻,赶着去相国寺的菜园子吃酒哩!”

  啊?泼皮们今日请鲁智深吃酒,如今遭遇此等恶事,恐怕要错过鲁智深拔树的好戏了。

  不知道鲁智深拔树的时候,会不会,想起鲍太平给他提供的锦囊妙计,然后派人去福田院找他,然后发现鲍太平丢了,然后满世界的找他,最终救他出苦海。

  估计依鲁智深的智商,没个三五日找不见他,就算最终找到他,可怜如花似玉的小伙儿,早就被……哎!

  李妈妈倒是客气:“既然四郎还有要事在身,老身也不好打扰,改日到府上吃酒!”

  鲍太平知道机会难得,努力的挣扎,希求能够得到李四的注意,他用了浑身的力气,也做不出太大的动作,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咦,车上拉的什么?怎么还在动呢?”李四问道。

  李妈搪塞道:“哦,在坊里买了一戕肥羊,给府里的下人改善伙食!”

  李四道:“李妈妈心地善良,在下佩服!今日急着赴宴,改日请李妈妈到家中吃酒,就此别过!”

  鲍太平急得心中大骂:“李四,你个大傻子,我是活人,不是肥羊,李家四哥,别走,快回来!”

  李四一定不会读心术,听不见鲍太平的心里发出来的声音。

  车子再次启动,鲍太平知道李四已经走远,唯一一次遇见熟人的机会就这样的错过了,绝处逢生的希望破灭了,让人更加绝望。

  前边的轿子里,传来李师师的箫声,正是鲍太平先前吹过的《钗头凤》,不过很多地方并不通顺,李师师还没有达到过耳不忘的境界。

  不知道车子又行多久,李师师的箫声住了,估计早已经出了坊,不知道是李妈妈嫌他在车上碍眼,还是李师师要学吹箫,鲍太平被家奴抬进了李师师的花轿,又在路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孤男寡女共处一处,可惜已经身陷囹圄,闻着李师师熟悉的胭脂香,鲍太平的心中便没有那么恐慌了。

  李师师一声叹息道:“都是苦命的人,纵然奴家怜惜你,可奴家也无能为力。奴家四岁就被买到李家,不知道挨了李家多少的打,后来我知道,只有哄他们开心便不会挨打,太平郎千万不要使性子,惹来没有必要的棍棒,还是认命吧,姐姐便是血粼粼的教训。”

  鲍太平想说什么,可嘴里塞着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师师又央求道:“我知道你这样很难受,我也亲身经历过,我可以背着妈妈,去了你口中的布,你不要高声,惹我挨妈妈的骂。”

  能说话总比憋死了强,鲍太平发出肯定的呜呜声。

  李师师又道:“李家从乡下买来的奴婢,经常在路上大喊大叫,你就是喊叫了,路人也都习以为常,没必要惹来棍棒!”

  别墨迹,要我教吹箫明说!

  片刻功夫,鲍太平重见光明,嘴里的麻布也被去了,只是身上的绳索依旧在,好歹呼吸终于顺畅。

  李师师眉宇间,带着几分淡淡的哀怨,两行晶莹的泪珠划过面颊,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鲍太平知道,这样漂亮的女子,容易乱了人的心智,尤其是在这巨大挫折面前,他应该冷静的思考,寻求摆脱困境的方法,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鲍太平道:“姐姐不必自责,我知道这事情不怪你,姐姐莫哭,你看,哭起来都不漂亮了,快住了眼泪吧。”

  李师师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又幽怨道:“如今你已经入了魔窟,如此淡定还有心思安慰我?莫非已经想好了脱身之策。”

  “嗯,我想好了!”鲍太平信口胡诌道:“莫不如我就从了李妈妈,日后留在李府,早晚能见到神仙一样的姐姐,还能听姐姐弹琴吹箫,上天待我不薄哩!”

  李师师颇有佛缘,少时去庙里一直哭闹,直到老和尚为她摸顶,她不但止了哭声,反而表现出无限的开心,纵然沦落风月场所,还时常去庙里布施,心地最是柔弱善良,蕙质兰心。

  虽然强买鲍太平这件事情,是李妈妈和觉远和尚的密谋,和李师师没有关系,李师师只是李妈妈养的摇钱工具,她根本无法阻止李妈妈,但是她依然感觉非常自责,听鲍太平如此说,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鲍太平安慰道:“姐姐莫要为我伤心,人都无法与命运的抗争,倘若我命中注定沦落风月场,我便认命了,倘若我命非如此,必然有转机的时候。”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宁死也不能进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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