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土匪雁翎
太平山谷之中,山雾渐起。东方泛起鱼肚白,星辰都渐渐隐去了自己的光彩。
那秦海宴分派了两千人手从东面下山,又分派了两千人手从北面下山。调派了精兵五百人,令他们天亮之前记清明所有机关和山形位置,留在寨中等待金兵攻上山时辅助山寨的山贼攻打主力,另外五百弓兵分两拨人在山腰哨岗从空中支援。秦海宴原本以为那女土匪会抽派人手上山腰哨岗以弓箭辅佐,谁知那女土匪说道:“既然秦指挥使已经部属上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我那半山腰的哨岗都是由竹子搭建,上去的人多了恐踩塌了不好。”那秦海宴的小侍卫朱文跺脚啐道:“怕自己的人手折了就直说,何必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借口来?”秦海宴却笑道:“我们以五千八百人敌金兵八千人,即便山上地形险要,我周兵对上金兵也是要吃些亏的。金人乃是游牧民族,兵强马壮,正面硬碰的胜算不大,自然要把兵力多多放在这里来。”那朱文似是不服:“照指挥使这么说,那贼婆娘岂不是用兵如神了?”秦海宴笑着对那朱文说道:“休要无礼。这姑娘会帮我们一个大忙。”
辰时时分,太平寨的北边大门外,山麓主路四周埋伏下了太平山寨的土匪们,山腰哨岗的弓兵也准备好弓箭,只待彭大个子引金兵杀上山。秦海宴已指挥这常备军在山寨门口摆好雁形阵以待,避免金兵突破山贼们的包围。辰时三刻,二莽在女土匪的身边已经等的手心冒汗,方才见到彭大个子带着人左跳右窜的跑上山来,身后,尽是追赶的金兵!
二莽见人来了,口中运用技巧,呼出布谷鸟的声响,霎时间躲在草丛中的几个山贼窜出来向山上的方向逃窜而去,那金兵见仍有山贼,便喊打喊杀的追赶着上了山。那朱文同秦海宴在寨门口看的清明,这些山贼都未曾对那些金兵打杀,只是小打小闹便转身逃窜开来,朱文不禁纳闷:“这是在干什么?敌人都来了,怎么还不打?”秦海宴看着山下的场面,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他说道:“金兵人数众多,若不能将其尽量多的引上山,我们山下包抄的人便要吃苦头了。山南的消息如何?引出多少金兵来?”那朱文回道:“我方损失二百七十一个人,已将敌方的兵力再引出一千了!”秦海宴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埋伏在草丛中的女土匪身上,她一身麻布衣裳,蓬松的发绾成一个油光水滑的麻花辫撂在在肩上,不断向山下张望着。秦海宴自干咳了几声,吩咐道:“请人,将山南的情况告知那位姑娘知道。”朱文一面吩咐人去,一面抱怨道:“连个名字也没有,还说不是贱命,说句话都难说……”被秦海宴一眼瞪了回去。
未几,上山的金兵多了起来,足有一千余人与山贼们缠斗,而那些山贼竟落下一丝一毫。山麓打斗也逐渐趋于白热化,见状,那女土匪终于跳出来,高喊了一声没有意义的音节,所有的山贼都开始四散逃开!那些金兵自然不肯放手,纷纷追去,谁想竟被引入陷阱之中!金兵损失惨重,只见一个小兵跑下山去,向那金兵的营寨跑去。朱文也兴奋的叫道:“呀,金兵求援去了!”秦海宴也点头道:“看来那宗衡的主力今日怕是要覆没在这了。只要再派个千八百人,我们的包抄对就好揭了他们的老底了!”此时金兵们与山贼交战的地点仍在山麓之下,而弓兵尚且还不能及到那么远的位置,这场仗,恐怕不会结束的太早了。
山下,那瞿少游跟着小李子领路的两千人从东边下了山,趁着山中起雾时节埋伏在了金兵大营的旁边。见那些金人似乎并没休息,还在营内活动着,这才安下心来,待兵力被削弱之后再行发难。那瞿少游看了看小李子,问道:“小兄弟,我可是在何处见过你?”小李子翻了个白眼:“少套近乎,你们这次打完了赶紧滚蛋,我们还有自己的安生日子过呢!”瞿少游叹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小兄弟何不从我们一同前去,将金人赶出我大周国土,又能洗清匪名,何乐而不为啊?”小李子却摆了摆手啐道:“下你自己的蛋去!”语气竟与那女土匪别无二致。那瞿少游自知讨了个没趣,便也不再说话了。
山上,那群金兵眼看便要杀到那女土匪所在之地。秦海宴不知为何,忽然心慌了起来,刚想吩咐些什么,却见那女土匪跳出灌木丛,抽出腰间的长刀,一刀劈在了最近的一个金兵的头上!那金兵闪躲不及,只来得及拿起兵器扛,却不想吃了这一劈,竟被砍的跪在了地上,手中的钢刀也被砍断,王二麻子的刀直接从那金兵的肩膀上劈了下去,直降人劈成了两半!不想这女土匪竟是个天生神力!那女土匪一边挥刀一边出拳,一招放倒一个金兵,一时间所向披靡!谁想此时她身后忽然跳出一金兵来,对着她毫无防备的左肩砍去,秦海宴暗叫不好,却不想那女土匪往后一躺躲开了那一刀,又抬起双腿死死夹住那金兵的腰,起身之时将那金兵头朝下丢了出去!那金兵一头磕在了石头上,摔断了脖子,一时间鲜血直流!那朱文感叹道:“我的娘啊,那女土匪的身法太灵活了!”
那金兵源源不断的往山上杀将上来,这里的战线也逐渐靠近山寨。秦海宴见时机成熟,命人高举令旗。那山腰哨岗的弓兵见到令旗,立刻搭箭拉弓,从空中射下箭雨来!那金兵发觉不好,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山贼的计,想要退回去时,却发现后面的部队已经被山下那四千人马逼上山来!忽然有人从山腰哨岗来报,说是蔡德勇副指挥使带人上山了。秦海宴大叫一声来的正好,便叫人开了山寨南边的大门。蔡德勇带着残余的两千兵马来时,身上血迹未干。秦海宴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好样的。现在,在此结好雁形阵,我去会会那四千金兵!”说罢,抽出刀来,下令手下一千人等,杀入山中!
那秦海宴拔出刀来,一手六合刀法使出来,乃如行云流水一般,竟无金兵可以近身!秦海宴这厢刚砍倒一名金兵,忽见那女土匪就在不远之处正与四五个金兵对抗,七四五个金兵齐齐举刀砍向她,她竟以一手持刀抵抗,口中还笑骂:“马娘养的小杂种们,老娘一只手都敌不过还想来我们的地盘撒野,今天就让老娘教教你们什么才叫砍!”说罢竟将那四把刀一把挥开,一刀披在那四人的胸腹之上,四人顿时拆皮露骨,血水和肠子满地直流!那秦海宴见这一幕,不知为何,竟有些自豪之感。恰在这时,一个金兵瞅着破绽,竟一刀砍向了秦海宴的大腿!那秦海宴闷哼一声,却再无起身的力量!这时身后有一巨大无比的力量将他拖起来,还一刀将那金兵砍倒在地,原来竟是那女土匪!
女土匪将秦海宴拖到僻静之处,将他腿上的伤口显露出来,在旁边抓了一把草,在口中嚼烂敷了上去!剧痛使他浑身直冒冷汗,但疼过之后,伤口竟不像之前那般疼痛难忍了。那女土匪说道:“瞧你身法不错,但是打仗时切忌分神,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说罢拿起刀来转身便走,那秦海宴出声叫道:“雁翎!”那女土匪猛然回过头来,面上似有惊恐之色,只见她警惕的将刀横在自己身前问道:“你说什么?”秦海宴笑道:“上次姑娘既说无名无姓,只让在下随意称呼。在下这柄随身所带的刀,刀名雁翎,乃是家父所赐,不如在下称姑娘雁翎可好?”女土匪仔细端详了那柄刀,刀剑有弧度,且有反刃,果真如同雁翎一般。那女土匪似乎大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转念一想这厮究竟有没有认出我来?想了一会也无头绪,只得叹道:“随你怎么叫罢了,伤好了就快过来!马上要收网了!”
待秦海宴再战之时,金兵已经损伤惨重,各处的战力已经收拢至五里之内,那群金兵眼看拼杀无望,各个弃刀投降。
金兵们纷纷跪在地上,双手放在头上,眼见再无敌人,那些山贼竟有些懵在了原地,直到小李子喊了一声:“打赢啦!”大家方才欢呼起来!有的甚至抱住了身边的常备军欢呼庆贺。那秦海宴原是出阵告捷,心中似有万丈火花炸裂开来,也只得吩咐手下困了俘虏,救回伤兵,有条不紊的清理战场。他转头见到那女土匪时,却见她在发呆。秦海宴上前拉着她的手,高高举起来对着满山的将士土匪们喊道:“此战告捷,雁翎当居首功!”一句话喊完,竟有无数人声附和呐喊。那女土匪雁翎竟大脑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起来。一时感慨眼前原本风景秀美葱葱郁郁的太平山沦为死伤之地,一时又因战胜而喜悦,一时又因亲手杀人而恐惧,一时又因漫山遍野的欢呼而骄傲,真如打翻了油酱瓶子一般五味杂陈。忽然她推开了秦海宴的手问道:“宗衡呢?”
在议事厅清算之时,才发现那金兵死伤被俘加起来的,竟短了八百人马。那朱文拍腿跺脚的叹道:“定是那宗衡带着那八百人马跑了!指挥使,我们快派人去追啊!”那边那女土匪雁翎正替挂彩了的彭大个子包扎,听了这话笑道:“你倒是去啊,你知道他往哪跑了吗?”那朱文听得有此一问,不由愣在了原地,想了半晌,见那女土匪一脸讥笑,恨恨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那女土匪雁翎包扎好了彭大个子,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从这里往北三十里,有个金兵大营……”她故意说道这里便不再言语了,那朱文果然拍手叫道:“那我们就往北追吧!”秦海宴此时也包扎完了腿上的伤,不由得笑向女土匪道:“雁翎姑娘不要欺负他,这孩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个豆腐心肠的,从没恶意的。”朱文不服的跳起来问道:“怎么就欺负我了?指挥使,你倒是说说看!”那边的蔡德勇给了那朱文一记榧子笑骂道:“从这往北三十里有金兵大营,往西南二十里也有金兵大营,往东南十五里也有金兵大营!”那朱文这才明白那女土匪的意图,见秦海宴并不罩着他,也就不好在发难了。但蔡德勇这话说完,大厅里的伤病和受伤的土匪们也沉寂了下去,就连那女土匪也不在言语了。
那秦海宴沉思了一会,痛道:“不想我大周境内,已是满目疮痍……若得天降神兵,我定要将这群金狗逐出我大周国土!”说罢,他朝女土匪说道:“雁翎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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