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都是伤心人
刘义回了府中,刘夫人帮他换下朝服,看着丈夫满脸的疲倦,刘夫人满脸心疼,“老爷,要不您辞官吧,您辞了官咱们就带着孩儿们回老家去,再也不要管这些糟心事了”。
“你说的什么话,要是我辞了官,孩儿们怎么办,更何况父亲也不会同意我辞官的,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刘夫人眼泪不住的就流下来,“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刘义系好衣带整理了衣衫,望着妇人叹气道,“有我在呢”,他揽住妇人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放心的发泄一下,他的心里何尝不厌烦了这样的日子,他也想早日脱离这样的日子。
“老爷,让三儿出海去吧,要是有个万一咱们还能保住一个孩儿”,刘夫人带着哽咽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刘义心里一疼,抱着刘夫人的手臂紧了紧,眼眶泛红,“好,此事我会安排”,刘义双眼布满血丝,眼里也滴落了一滴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作为一个丈夫不能让妻子安乐无忧是为失败,作为父亲不能让孩子平安喜乐是为失败,这怎么能够不让他落泪。
“别哭了,一会还得去给父亲和老夫人问安,到时候若是红着眼去,你又要受委屈了”,刘义自己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这才用温和的嗓音安抚妻子。
“哼,咱们就是高高兴兴的去请安,有那次是不受点气回来的”,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刘夫人还是擦了擦眼泪,让自己调整过来。
刘义亲自润湿了帕子来给刘夫人敷眼睛,让眼里的红褪去,“都是为夫无能啊,让你们母子几人跟着我受苦”。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要是在这样说我可要同您生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一条心,再说了这府里的情况我们娘几个又不是眼瘸看不到,现在啊闺女也嫁人了,老大老二都娶妻生子了,就还剩下老三,可这样也好,您要安排他出去就更加容易些,至于大儿二儿和闺女咱们就多加护着点”。
“嗯”。
两人收拾好就出了院子,往正院而去。
……
德妃的漪萝宫中,沐焱凌一下衙就被德妃差人来叫了去,沐焱凌进了漪萝宫的正殿,殿内只有德妃和忠心的兰嬷嬷,“儿臣拜见母妃”。
德妃没有让凌王起身,“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妃啊,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只有梧桐宫的那位嫡母,早忘了还有我这个亲生母亲”。
“母妃何出此言,儿臣一刻不敢忘记母妃为儿臣所付出的”。
“哼,说的好听,那此次你为何不听为娘的话,不按照为娘吩咐你的安排行事,为何不好好配合,你的眼中可还有我这个母妃,若是你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现在平王早就是阶下囚,那会是现在这局面”。
“母妃为何就一定要儿臣成为那样的人,儿臣想要那个位子,也要堂堂正正的光明正大的争取,母妃为何就不能让儿臣做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光明磊落?!”,德妃蹭的站起来,急步走到沐焱凌面前,低下头望着面前跪着的儿子,她慢慢俯身,母子俩对视,德妃哈哈大笑,言语中满是讽刺,“身在这皇家,还想做个光明磊落之人,儿子,你如今几岁的人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
沐焱凌面色复杂,眼中情绪莫名,“原来在母妃眼中,儿子想做个光明磊落之人,会是个幼稚的想法,那在母妃眼中儿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是心狠手辣还是六亲不认?”。
德妃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反驳自己的儿子,“你说什么?”,身形一晃被身后的兰嬷嬷扶住,“你,你竟然”,德妃稳住身形甩开兰嬷嬷的手自己站定,吸了口气眨去眼中的泪水,精致的下巴抬起,冷声道,“是,我就是要你六亲不认,就是要你心狠手辣,可你做到了吗?你如今翅膀硬了,敢忤逆我了,你也不想一想要不是我护着你,你能长大成人,能活到今天娶妻生子,儿啊,你要为娘怎么说你呢”。
沐焱凌仰着头与他的娘对视,“母妃,你知不知道儿子有多累,从小到大儿子的性子难道母妃您不清楚,无论如何我还是努力的按照母妃您的期望在努力,可是母妃,您为何就容不下儿子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和尊严,容不下儿子活出个自己想要的样子”。
“你想要活出个你自己的活法?要不是我你连能不能长大都还不知,还想要活个自己的活法,孩子啊,看来我真的是把你护的太好了,让你有了这么可笑的愚蠢想法”。
“可笑吗?愚蠢吗?母妃觉得这很可笑很愚蠢?难道母妃就只希望儿子变得和母妃一样手中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成为和魔鬼一样的存在吗?”
“啪”,德妃甩手就给了沐焱凌一耳光,打得沐焱凌嘴角都流下了血,“你竟然敢说我像魔鬼,你竟然敢”,德妃的眼睛因为愤怒圆睁,这双眼里有着不敢置信有着伤心,还有着淡淡的绝望麻木。
沐焱凌慢慢转回被打得转了个方向的脑袋瓜,“母妃停手吧,咱们不要在牵连无辜者了,咱们不要那个位子了好吗?儿子真的很累了,母妃”。
“无辜,在这宫墙里有谁是无辜的,两方博弈有谁是无辜的,如今,你可怜别人无辜,可有谁来怜惜我们无辜,可笑,真真是可笑”。
“母妃,难道哪些一个个倒下的无辜人,还不足以让母亲对他们生出一点点愧疚吗?”
“愧疚,我为何要愧疚,我愧疚别人,别人怎么不来愧疚我们母子!”。
“母妃,儿子每日梦里都会见到二哥,那个带着儿子玩,热了给儿子打扇,得了好东西会留一份给儿子的二哥,还有,还有那日大哥看我的眼神,母妃儿子好累”,沐焱凌眼中的泪水慢慢汇聚,汇满了眼眶再装不下了就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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