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算计
乔染以助手的身份配合叶掩映的研究。
她们实施各种各样的实验，与国内外专家进行讨论，很遗憾没有任何进展。
目前唯一能够做到的，仅仅是控制住感染者体内病毒变异。其他的，仍然无能为力。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盯着手里的实验数据，乔染想得脑仁疼。
叶掩映抽走报告，安抚道：“稍安勿躁。病毒诞生至今多少年了？”
想了想，乔染答：“快40年了。”
“对啊。前40年都没有什么进展，现在一时半刻怎么可以消灭它。你要耐心一点儿。”
耐心？
看着她风轻云淡的表情，乔染脸色微微一沉，毫不客气地怼回去，“那好！什么时候消灭了病毒，我什么帮你找齐十二件首饰。怎么样？”
叶掩映顿时脸色一变，先是惨白，然后铁青，最后变成墨一样的纯黑。
见此，乔染心里冷笑。
人类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最看不得他们的这幅样子，虚伪、自私、假仁假义。
叶掩映也是有脾气的，一甩手转身就走。恰好一个感染者从旁边经过，两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双双倒地。
“你没事吧？”叶掩映询问对方。
对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听到叶掩映的问话，他慢悠悠地抬起头，双目通红，表情冷酷。
刹那间某个似曾相识的脸庞在乔染脑海一闪而过，她急忙喊道：“小心！”
已经来不及了！感染者抓住了向后退的叶掩映，一下子咬住了她的胳膊，贪婪地吸食她的鲜血。
“啊！”
凄厉的惨叫惊动了临时研究所的所有人，孔原和乔戊宁对视一眼，表情凝重，匆匆赶过去。
其他人看到叶掩映遇袭，吓得魂飞魄散，四下逃窜。
研究所一下子乱了！
砰！一声枪响所有人一愣。
“各回各房。”众人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们极目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少女镇定自若地站在实验室门口，一手拿着枪，一手制止突然发动攻击的感染者。
不知为何，他们看着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听话的一个个有条不紊地离开。
长长的走廊上，只剩下叶掩映、乔染、感染者和几名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是来帮忙的。他们费力拉开感染者，一边还要小心保护自己。
乔染不怕。她撬开了感染者的嘴，解救下叶掩映。
工作人员制服了感染者后，她走到他面前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的眼球里竟然闪现出隐隐的深蓝色光芒。
乔染一惊！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正当她走神之际，一个专家从实验室走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朝乔染泼了一盆冷水。
水正是AK病毒的催化剂，情况完全失控了！
“啊！”
这下，比之前更凄厉的惨叫声充斥众人的耳膜，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大家听完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一团黑色的浓浓的大雾。
“不好！”孔原听出是乔染的声音，加快了脚步。
水唤醒了沉睡的AK病毒，它们肆无忌惮地咆哮着、叫嚣着，乔染只觉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发了疯似的啃咬自己的血肉。
尤其是心脏和大脑，细细麻麻的牛毛针针针见血，次次戳中要害，她捂着胸口，疼得在地上打滚。
多次遇险，乔染体内的病毒早已处于半苏醒状态，绝非人力可以抗衡。她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硬生生咬牙挺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不能放它们出去！
乔染生不如死，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却不是自己的安危。她好怕，怕自己挺不住，让病毒逃脱束缚去祸害别人。
其他人看到她发作的样子全都惊呆了，傻傻地站着不知所措。
感染者还有理智，他清醒过来，见自己闯了大祸，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去。
望着他仓皇逃窜的身影，痛不欲生的乔染勉强站起来，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
“啊！救命啊！”
“救命啊！”
“来人……”
尖叫声、悲鸣声、求救声此起彼伏，空旷的走廊上人影绰约，鲜血飞溅。
孔原等人赶到时，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们靠近走廊拐角，只见叶掩映面带惊恐地缩在墙角，满脸鲜血的乔染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术刀，正在切割一个专家的喉咙。
看到他们，她勾了勾唇，平静地说：“我咬了他们。”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孔原无奈地闭了闭眼，对乔戊宁和猴子等人说道：“赶紧处理现场，安抚群众。”
“是！”几个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乔染，扶起叶掩映离开。
遍地残肢，乔染蹲下身，环顾四周，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她从来不是推卸责任的人，是她做的她承认。只是为什么这么伤心难过，为什么？
“是我杀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她哽咽着，泪流满面。
事已至此，孔原也不忍心再责备乔染。
他走过去抱住她，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先回房换件干净的衣服。走。”他牵起她的手，慢慢朝病房走去。
乔染杀人，有目共睹，谁也保不住她。市长经过再三考虑，公布了她灵魂体的身份，借此将其送进超自然管理局。
比起被抛弃和杀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孔原亲自送她过去。
超自然管理局长看着面容憔悴的乔染，叹了口气。
“你的运气太不好了。”禁闭室，局长挥退部下，和乔染面对面独处。
抬起眼皮子凉凉瞟了他一眼，乔染冷哼，心里憋着一团火，无法发泄，“哼！我以前也经常杀人喝血，只是这次被人看到罢了。你等着，我还会出去的！”
出去？
超自然管理局长微愣，很快恢复正常。
从第一次和乔染打交道到现在，他亲眼目睹了很多前半生没有遇到的不可思议的事。如今对她的话，他一点儿都不怀疑。
“等你出来。”他拍了拍手，走出房间。
直到屋子里只有自己，乔染才卸下刚硬的伪装。她环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可怜巴巴地望着房门。
这次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分明是针对她的。哪有那么巧，既遇上了即将变异的感染者，又被泼水的。
但是民众不知道，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是自己杀了人，是自己残忍暴虐，他们不能接受和杀人犯在一起生活。
乔染把头埋在膝盖上，嘤嘤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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