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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战后


  北境诛魔一战,北境军大获全胜,魔军狼狈溃逃,历时三年的神魔战争,自此告一段落。

  据史官记载,那场大战可谓是撼天振地,神界折损二十万神卫兵斩杀魔界三十万余众,随后又平定了联合魔界攻打北境的大小番族十余叛乱,仅用了短短五日,便收复了北境的全部城池。

  神界为此军心大振,后又一鼓作气拿下东,南,西三镜叛贼,此乃九幽之境,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正所谓一方欢喜,便有一方悲愁。

  据闻魔界至尊强者极毓,虽然在战中身死魂散,但被封印了万年的季阎却突然冲破封印跑了出来,打得北境军一个措手不及,所幸玄清尊突然现身将其再次封印,魔兵军心溃散,败已是必然。

  季邝,季冥等人仓惶逃出九幽之境,却被玄清尊半道截住,废去全身修为打入轮回道,生生世世受轮回之苦,自此,魔界气数日渐凋零。

  君帝连连收到边境捷报,一众仙神无不为之大喜,在莲池为四境众将士大摆了三日喜宴。

  然而,就在众仙神举杯同庆之际,玄清尊却突然执剑打上弥罗峰,一剑毁了君帝的太微宝殿,再一剑,劈得九幽七峰摇摇欲坠,第三剑,六界为之动荡不已。

  君帝大骇,一方探查下来才知其所作所为皆是因一女子之死,而那女子却是被他次子害死,其间多有纠葛,不等他撸清所有事,便见得神卫兵慌慌张张的跑来。

  说是玄清尊劈了他的太微宝殿还不够,接下来还要将整座弥罗峰夷为平地,为平其怒火,君帝只得将次子扶渚关入天牢,三日后剥去二人神籍,投入畜牲道轮回百世,教一众仙者唏嘘不已。

  据说引得玄清尊如此发狂的那女子在诛魔一战中功勋最大,她只身潜入魔军内部盗得魔军防御图,制定的作战计划无一不是把魔军打得落花流水,可就在关键时刻,二皇子却在背地里对其放暗箭,与那极毓联手杀了那女子。

  一名狐仙小声道:“众位仙友有所不知,这女子就是当初拔得长佑山闭山考核二甲的银笙上仙姬。”

  另一名桃花仙附和道:“我听闻玄清尊与这银笙上仙姬早已定了情,若不是为平定北境叛乱,这两位上神许是早就成婚了的。”

  “唉,可惜她红颜薄命,不然与玄清尊这般相配,定能成为一段旷古佳话,如今她已死,徒留下伤心人。”

  “仙友说的极是,可自古红颜多薄命呐!”

  一只小竹仙插语道:“我等还是莫要再议论此事为妙,省得教旁人听去,传入玄清尊耳中,你我皆逃不了责罚。”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纷纷住了口。

  要说现如今的神界,有什么事是众人想说而又不敢说的,便是涉及银笙上仙姬几字的事,要说最遭人诟病的,便是昔日才名在外的二皇子扶渚与魔界勾结,差点酿成大祸一事。

  常言有,子不教父之过,此言并非在凡界才是真理,在神界亦如此,虽说扶渚平日不受君帝待见,但那到底是他的儿子,经此一事,君帝也想通了许多些事,不再执著于玄清尊是否于他的帝位有所威胁,放下了数万年来的芥蒂,他的心境一下子开阔了许多,思及了了一生,嫉贤妒能居多,德行不显,更是为自己以前对玄清尊做过的一些事感到万般惭愧。

  君帝自知有愧于玄清尊,更有愧于魂归太虚的那名女子,待那女子头七一过,君帝便追封其为疆骋神将,兑现了当初的诺言,牌位供奉在仙家陵园,永享万世香灯。

  神界史官也在年纪史薄上,为这位名声大噪的疆骋神将,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后世仙神无意翻开记有当年神魔之战的年纪史簿时,厚重的历史气息,承载起了那些为大义献身的神将,战火纷飞,血染疆场,时间退回到诛魔大战时。

  无月无星无风的夜晚,总是透着鬼魅般张牙舞爪的恣狂,似要吞噬掉在夜间活动的一切生灵。

  北境军主营内,苏木正在向众人部署任务。

  “偃珀城西城楼的防守最为薄弱,银笙先领着一队精兵从西城门潜入,为韩副将打开城门后,届时你二人兵分两路,一路救人,一路到魔宫将极毓引出,切记,无论成败与否,绝不可念战。

  半个时辰后,扶渚从北城门攻入,直取偃珀城要害,后接应韩副将,困住极毓,务必将其拖住,为其他将士争取攻城的时间。

  未卫,靳庄神君与扶乐神姬从南面切入,本神君则从正面切入,其余副将带兵堵住魔军出逃的所有路径,这一次,定要将魔军一举歼灭。”

  苏木语罢,帐内顿时想起整齐划一的声音:“末将领命!”

  按照原定计划,银笙先行领二十名精兵潜入偃珀城,一路向南,直朝关押着仙妖神的几座阁楼飞速掠去。

  韩副将随即带领三万人马潜伏在魔宫周围,只待银笙几人将众人救出,他们便与城外的百万大军联合行动。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救出众人,银笙立马赶往魔宫与韩副将汇合,恰此时,极毓以一夫当关之势,与韩副将带领的三万卫兵周旋在一起。

  未避免引来极毓的注意,银笙直接绕过众人去到邕离院寻玄清尊,她必须在极毓反应过来之时,将长昔的一魂两魄归位。

  城楼外是六十万魔军迎战神界百万大军,季邝,季冥,昼惟亲自挂帅上阵,与苏木,扶渚,扶乐正面对上,一场生与死,捍卫与掠夺的较量,就此拉开帷幕。

  偃珀城外尸横旷野,偃珀城内剑拔弩张,为将极毓引出魔宫,凤净尘只得化作银笙的模样,与极毓假意打了几个回合,便闪身直朝城外飞去。

  极毓一掌挥开挡在他身前的神卫兵,面露狰狞地看着早该死在寻奂谷的女子:“你果然回来了!”

  凤净尘化出封魂幡,忆及师父的话。

  “将极毓引出的最好法子,便是化作我的模样,让他看到这两面封魂幡,极毓当初未能除掉我,我便是他的心头大患,只要看到我一出现,就不怕他不上钩。”

  想罢,凤净尘面带挑衅的看向怒目圆睁的极毓,学着银笙平日里的口气道:“这一次,我看你这老怪物如何威胁到长昔。”

  极毓眸子一眯,咧嘴阴阳怪气道:“好啊,不仅能从寻奂谷活着出来,连封魂幡都被你找到了,看来当初是本皇小瞧了你,才让你多活了三年,今日若不将你杀死,日后必定会成为本皇一统六界的唯一障碍。”

  “呵,老怪物野心不小,只怕你没这个能耐。”

  “找死!”

  凤净尘将封魂幡一收,冷笑一声,飞身与极毓大战起来,只余十招便已渐显败迹,险之又险地避开极毓杀招,凤净尘闪身往更远处飞去,他一定要为师父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想逃?”

  身后传来极毓阴沉的讥笑声,凤净尘将周身玄力调至极限,速度已快若极光,极毓紧跟其后,韩副将亦领着众卫兵朝两人追去。

  “砰!”

  被劈开的数百丈山头斜斜掉落下来挡在凤净尘身前,凤净尘身形一转,就要朝另一个方向掠去,极毓速度比他更快,五指成爪,直锁他咽喉而来。

  凤净尘一个下腰避了过去,还未起身,又接连对上极毓攻来的杀招,他左右躲闪开去,却还是被极毓一掌击中左手骨指。

  “咔嚓”碎裂的声音传来,已达极致的痛处蔓延至全身,凤净尘闷哼一声,愣是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捂着手就欲逃走,极毓一掌拍在他的胸腔,顿时教他倒飞出去数十丈远,又狠狠砸落在地。

  看着躺在地上,现出原形的凤净尘,极毓一脸阴鸷的踩在他身上。

  “你不是那个女人!你竟敢化作她的模样欺骗本皇,该死!”

  凤净尘呸了极毓一口血,讥笑道:“极毓老儿,该死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你么?在你手上枉死的人不计其数,你罪孽深重,最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极毓用力碾着脚下之人,“黄口小儿,敢对本皇出言不逊者,皆已化作飞灰,你这低如蝼蚁的卑贱之人,敢化作他人模样戏弄本皇,本皇今日便要你生,不,如死!”

  语罢,极毓欲一掌震碎凤净尘的周身筋脉,却被一股力量震开去两步,正在他微讶之际,凤净尘握着疏狂缓缓站起身,一双泛着森然绿气的眸子死死锁着他。

  “半仙半尸?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存在。”

  凤净尘不语,他握紧疏狂,招招直攻极毓面门。

  极毓残忍一笑:“不自量力的东西。”

  半空中,两道残影迅速交叠在一起,不过片刻时间,一道浑身染满血迹的身影,从半空直直坠入地面,手中疏狂已碎裂成几块。

  极毓缓缓落在凤净尘身前,抬手便要给他致命的最后一击,一柄长枪带着破空之势朝他飞来,极毓下意识避开,躺在地上已是半死的人,被一名突然现身的壮汉救了去。

  极毓眸子阴沉了几分,韩副将大掌一挥,余下的两万卫兵立马将他团团围住。

  另一边,银笙绕着整个魔宫找了一圈,方在千畔殿的暗室里找到玄清尊。

  念悟守在暗室门前,见到来人,似早就料到般,提醒道:“你来晚了。”

  银笙看着昔日温润如玉的男子,如今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亦回:“晚不晚不是你说了算。”

  “你要救的人,早已不是你该救之人,若是不想死在这里,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银笙也不与他多说废话,直接道:“魔军如今只是在做困兽之斗,你若不想被打入天牢,我也劝你赶紧逃命去,魔界的人是什么样的德行,你不比我知道的少,到时被抓,可没人会来救你,让开!”

  念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果断侧身让开一条路。

  “保重!”

  念悟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暗室中。

  看着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银笙一脚踢开暗室的雕花铜门,铜门发出突兀的“砰”声,引来被锁于阵法中的男子的侧目。

  男子一双赤眸似要滴血,他哑着嗓音问:“你是谁?”

  银笙看着阵法中形容憔悴的男子,脚似千斤重般,半晌挪不动一步,她的心疼得拧起,脱口的声音极轻,似怕惊扰了男子。

  “我是来取剑的,我的剑落在你那里了。”

  男子安静的坐在阵法中,面露茫然道:“剑?什么剑?”

  “螭龙!”

  男子眼中有了一丝波光,他忽然低沉着嗓音,眸子带着勾人的蛊惑。

  “靠近些,我还你剑!”

  银笙看着男子的双眸,身子微不可见的一僵,随即缓缓勾起唇角,神情木呐地走过去,堪堪离阵法一丈外,她停下身。

  “再靠近些!”男子的声音低沉,幽远,引人沉沦。

  “对,再靠近些!”

  男子拾手抚上女子的脸,细细描摹着她的眉,她的眼,指腹滑过她的琼鼻,微薄的唇,继而慢慢抚上她的脖颈,微顿了下,又继续滑到女子一手可握的纤腰。

  男子手指一挑,腰封悄然滑落至地,将女子轻压在散落一地的衣衫上,男子勾唇一笑,继而低首噙住女子的丹唇。

  冰凉的气息传来,银笙眼珠一转,眼神瞬间恢复清明,她低叹一声,并指将男子定住,复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形容,为男子拢好衣襟,方拾步去找困住男子阵法的阵眼。

  “不过是失了一魂两魄,以你的手段,怎会连连被极毓算计到,不仅修为大减,还处处受制于他,莫不是你我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低估了他的人性,或许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对你百般好的极毓了。”

  玄清尊咬牙切齿地看着把自己定住的女人,眸子红得发黑,他似野兽般低吼出声:“解开!”

  银笙不理会男子的暴怒,站在阵眼处,默念召唤螭龙的口诀,但螭龙却迟迟不肯现身。

  螭龙是长昔铸造的法器,虽已对自己认主,可若是长昔强行对其控制,她亦是无法驱动螭龙的,想罢,银笙开始和处于暴怒的男子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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