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天去吧你
夜天使的虚数空间内，真嗣还在拼命维持着高强度的AT立场，封闭自身所处的空间。
此时他就像身处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初号机身边是剧烈波动的反AT立场，两者的力场不断抵消着、中和着。
真嗣的大脑一只处于极限负荷状态，实时控制着AT立场的相位、强度跟方向，以求用最小的力量抵抗使徒的侵袭。
这种极端环境下，他让小Q收集了许多珍贵的数据，也许对以后的AT立场应用开发有大用。
但人的耐力终究有限，神经是非常容易疲劳的组织，他已经达到极限了。
真嗣只觉得脑袋几乎要裂开，一阵阵疼痛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奔涌的鼻血不断融入LCL之中，将身体周围染成一片血色，连自动净化装置都来不及过滤。
“小Q，解开所有安全装置，必须拼一拼了。”真嗣的眼睛已经红了。
“是。”
咔嚓，初号机狂吼着，上身的装甲直接爆碎，露出白色无毛的皮肤。脊背、手臂上，插入肌肉之间的拘束器也被一根根逼出来，再拔掉。接着筋肉瞬间膨胀，整个机体涨大了一圈，水蛇腰变成虎背熊腰。
不仅如此，插入栓的深度也进一步增加，越来越靠近核心了。再次遭受精神污染已经不可避免，真嗣想到了律子的告诫。
但是他已经退无可退了，神经回路保护系统解除！
真嗣怒吼一声就要爆发，不料被逆流的精神污染冲击入脑，然后立刻昏了过去……
显然，他低估了保护装置的作用，用凡人之躯，以超越极限的方式硬扛初号机的神经连接，果然大脑过载宕机了。
朦胧的意识海里，真嗣赤条条漂在水面上。
隐约中，一个亲切温柔的影子慢慢接近他，将他拥在怀里，真嗣仿佛闻到了母亲身上的味道。
不知不觉中，他手里多了一个小球，那个朦胧的影子渐渐消失了……
LCL中，真嗣悬浮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突然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初号机仰天长啸起来，一瞬间撑起一个巨大的AT立场球，以爆炸的速度展开！
外界的NERV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空投N2爆弹的最后准备，突然见使徒的黑影剧烈颤动起来，并不断出现网状的裂纹，里面的血液像喷泉一样喷涌出来。
“什么状况？”律子震惊道。
“能量波无法分析！重力波与电磁波无法探测！虚数回路状态不明！”伊吹紧张道。
“所有仪表都剧烈震荡，AT力场能量波动非常剧烈。”日向也报告了状态。
“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啊，难道是真嗣他……”律子抬头看了看美里。
“没错，一定是真嗣！”美里攥紧拳头，一脸期待看着不远处的夜天使。
撕拉一声，夜天使的球形影子被扯开一个大口子，接着初号机那狰狞的巨首钻了出来，如同猛兽一般咆哮着，愤怒的吼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初号机的手跟脚也撕开了夜天使的包裹，海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激起漫天血雨。
初号机沐浴着浓稠的血液，直接落到地上，脚下的使徒本体已经四分五裂。
这大血崩的场景非常震撼，吓坏了众多现场人员。
“不好，初号机……初号机竟然挣脱了所有拘束器！”律子脸色十分苍白，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无限动力的初号机一旦脱离掌控，那将是人类的灾难。
被人控制的EVA实力是打了折扣的，而野生状态的EVA将会解放一切束缚，回归原本神灵分身的实力。
“真嗣！”美里可不管这些，看见初号机脱困，一脸欣喜跑了过去。
“美里，不要过去。”律子阻止了她。
“为什么？”
“因为我们无法确定，初号机是谁在操纵……”律子喃喃道。
“初号机拒绝了数据连接，所有传感器反馈回路也失效了。”伊吹道。
“笨蛋真嗣，你没事吧？”二号机里的明日香呼唤道，现在初号机大变样，她也有些害怕。
没有任何回应，初号机张开血盆大口仰天咆哮着，接着竟然飞了起来。
“怎么可能？”律子一脸震惊。
初号机利用AT立场可以停留在空中不假，但是用来飞行的话难度实在太高。不仅力场强度要达标，还需要非常强大的操控力。
“好剧烈的AT立场反馈，是一种穿透力非常强的波动，作用不明。”青叶茂报告道。
只见初号机越升越高，然后消失在西北方向。
……
“蠢货！我们可以逃到韩国，雷霆就是投名状，也许还能一生富贵。”武藏道。
“那不是敌国吗？难道我们要叛国？”庆太此前从未想过要叛逃他国。
“你连叛国都怕，死怕不怕？”武藏反问道。
“当然怕，出来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庆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死亡的威胁像毒蛇般啃噬他的心，他现在非常后悔。
突然，远处传来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
“不好，他们追来了！”武藏赶紧扶起庆太。
“等等，这个小妞怎么处理？”庆太提醒道。
绫波此时趴倒在地，张着小口急促喘息着。
“别管她了，我们走！”
“不行，带上她作为人质怎么样，也许还能引来你的仇人？”庆太道。
“那好吧。”
于是，庆太将绫波强行带上了驾驶舱，用绳子将她牢牢绑在舱壁的钢架上。
全程绫波只是冷冷看着他，庆太被那双红眼睛盯着有些心虚，拔出腿上的匕首色厉内荏道：“看什么看？再看就在你漂亮的脸蛋上划几刀，碇真嗣应该会很心疼吧？”
绫波默默闭上了眼睛。
接着，两台雷霆启动引擎，升空逃跑。
“该死！明明发现了目标为什么不马上攻击？”装甲车里的一位士兵抱怨道。
“没办法，对方手里有人质，必须确保人质的安全。”另一位知情者道。
于是战自的搜捕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台雷霆再次升空逃窜，一台断脚的还携带着插入栓。
“武藏，战自的通信请求接不接？”庆太问。
“别管他们，我们现在是通信静默状态，一旦你发出信号肯定会被精确定位。要是被抓住的话，最好的情况是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吧。”
庆太想到这点就有些不寒而栗，他在军营里因为性格懦弱，老是受欺负。这要是进了监狱，那还不得天天被人肛到死！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庆太带着哭腔道，他已经浑身发抖。
天上盘旋着密密麻麻的战机，他们躲在一个山谷里，已经无路可逃。
庆太还是接通了通信请求，恶狠狠威胁道：“放我们走，否则我就杀死NERV的驾驶员！”
“你们不要激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废话少说，那个女孩就在我手里。我倒数10秒，你们要是不离开，我一枪打碎她的脑袋！10——9——8……”庆太已经陷入疯狂。
“该死！”战自的指挥官被气得脸色发黑。
“报告，发现人形飞行物，朝我们这边高速接近中！”负责探测的士兵突然惊叫起来。
“人形？什么东西？”计算机的画面只显示一副模糊的卫星图。
庆太的倒计时还在继续：“……3——2——1！”
“来了！”
只听见一声爆响，一个浑身鲜血的巨人从天而降，落在两台雷霆机甲身前，激起的暴风让这一带的树木倒伏了一大片。
此时的初号机已经大变样，浑身沾满了夜天使的污血，上半身的外装甲也破破烂烂的，以至于武藏跟庆太一时认不出来。
“这是什么鬼死东西！”武藏赶紧开启火控系统瞄准对方。
初号机的气势太过吓人，一时镇住了这两个逃兵。
唰！
另一边的庆太已经射出好几枚榴弹，直接击中了初号机……身前的AT立场。
爆炸的火光过后，初号机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武藏一脸震惊。
“绫波！你在哪里？”初号机通过扩音器呼唤着绫波。
雷霆驾驶舱内，绫波睁开了眼睛，“碇君，我在这里！”她大声回应着。
“住口！”庆太想去堵住绫波的嘴，不料眼前一亮，雷霆深藏在机腹的驾驶舱被切开一个光滑的缺口
一大块外壳装甲，连同被切断的机械手掉了下来。
顾不得思考敌人是如何办到的，看着不断走进的初号机，庆太已经崩溃了。
他赶紧抽出配枪，指着身后绫波的脑袋吼道：“别过来，不然我就开枪了！——武藏，他就是你的仇人碇真嗣，快阻止他！”
一听到这个名字，武藏眼睛都红了，拼命激发着残留的武器，朝着初号机乱轰。
不过只听见几声轻响，炮轰突然停止了，炮火被山风吹散后，直接武藏驾驶的雷霆被从正中间剖开，包括中间的驾驶舱。
武藏捂着右手臂惨嚎不止，众人才发现他的小臂已经不知所踪，断口不断喷出鲜红的动脉血。
恐怖！强大！初号机匪夷所思的攻击让人两股颤栗，围观的战自士兵已经张大了嘴巴。
没错，初号机升级后的AT立场攻击更为犀利诡异，杀人于无形。
庆太已经上下牙齿打颤，下身的括约肌突然不受控起来。
他现在后悔，非常后悔招惹了这种非人的存在，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被战自活捉，然后投入监狱过一辈子。
“我……我真的会开枪的！”
初号机继续走进，给人以无穷的心里压迫感。
“哈哈，死吧，死吧！”
砰砰砰！
庆太对着绫波连续扣动扳机，直到将弹匣里的子弹打光。
硝烟散去，绫波身前停留着好几枚弹头，还在高速旋转着，然后哗啦掉了一地。
“怎么可能？！”庆太拔起匕首就朝绫波捅去，不料被一层无形壁障挡住了！
“怪物！怪物！不要杀我！我是战自的士兵，你没有权利杀我，难道你要当着这么多人杀我吗……”庆太死死贴着舱壁，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
“绫波，上来。”初号机伸出了手。
绫波身上的绳子突然自动断裂，她慢慢踏上了初号机的掌心。
看着绫波脸上的血迹，真嗣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
只见初号机伸出另一只手，掌心对着庆太和他的机甲，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雷霆机甲被球状的AT立场不断压缩着，期间夹杂着几声炮弹的殉爆声。
很快，整架机器被压缩成一团冒烟的金属球，里面的庆太已经死得死得不能再死。
接着，真嗣控制着AT立场，在一声爆喝中将这团金属垃圾向天上抛出，以接近15马赫的初速飞离大气层，也许能成为一颗地球的高轨卫星，几千几万年下不来……
初号机爆发的动静实在太大，整个山谷的树木已被摧毁，武藏早已在巨大的音波冲击下昏了过去，如果不是穿着防护能力不错的驾驶服，他早已遭殃。
绫波被AT立场保护着，当然毫发无损。
收拾了一个，真嗣转身就要解决武藏，这时候插入栓里弹出了老碇的通信窗口：“真嗣，留下一个活口。”
“为什么？”
“有人巴不得你这样干，因为死无对证。还有，把残留的机体也带回NERV吧。”
“绫波，他欺负过你吗？”
绫波侧躺在初号机手心里，想到武藏也没对她怎么样，反而阻止过庆太的暴行，所以摇了摇头。
“便宜你了！”
真嗣这才放过了武藏，带着绫波返回NERV。
机甲跟驾驶员自然让自己人处理，老碇一定会为这次事件好好敲诈战自一笔，彻底将对方打压得抬不起头。
“真嗣……”真嗣抱着绫波走下了机体，美里就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眼泪不住地流。
这是真嗣头一回看见美里哭，只能无措地抚着她的背。
啪嗒，几滴泪珠掉落到绫波脸上，被她用手接住，“这是……眼泪？为什么要哭泣呢？”绫波想。
“粘粘糊糊的，真恶心。”一旁的明日香抱着手倚在墙边，摇了摇头。
机库里，初号机已经被重新装上拘束器，正被墙壁上的高压水枪冲洗着。
律子跟老碇穿着雨衣观察着眼前的初号机。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害怕这台EVA，EVA真的站在我们这一边吗？”律子仍然心有余悸，初号机脱困的场景实在太惊悚，让她误以为失去控制。
“S2机关的融合度又提高了？”老碇问。
“没错，而且真嗣掌握了飞行能力，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没关系，只要没有脱离人的控制就行。”
“还有，真嗣再次遭受了不可逆的精神污染。除了大脑，浑身的细胞已经被使徒的生化粒子污染了，再也无法用药物控制。我从未见过达到这种程度还未死的病人，我担心……”律子顿了一下，“真嗣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他了。”
老碇听完没什么意外的表情，“这点不用担心，问题是他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尽管我们有最好的医疗条件，还是只能维持他3个月的生命。”
老碇斟酌了下，“够用了。”
“还有，葛城三佐或许知道了什么。”律子毫不犹豫出卖了多年的好友。
“她是比较可疑，不过现在不用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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