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沙漠中的血与花
秦风开着车，缓缓跟在大部队最后。
程载道并没有做什么像样的战前动员，一句出发就涵盖了全部的内容。
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冲出去！冲出这个困了众人十数年的地方！
就算与传说中的死亡之虫一战也在所不惜！
车队很沉默，只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刚刚监控中的喧哗已经一去不复返。
七百人，能够活着从这片戈壁滩中走出去的，不知道能有几个。
“报告主席，前方六百米发现有生物活动迹象。”车队前方，刚刚在监控中看到那个翘腿嗑瓜子的大娘看着热量检测仪对程载道说道。
程载道点了点头“战备。”
言简意赅。
肃杀的气氛感染着所有人。
秦风看着前方的车队，压低声音对古博士问道“死亡之虫到底是什么东西？有多强？”
“死亡之虫是一外星生物，就跟异形似的。”古博士瞥了瞥嘴“血液有强酸性，一旦死亡尸体遇到空气就会自解。估计将军就是怕后人发现死亡之虫的弱点，所以特意让别人无法得到它的尸体，自然而然也就发现不了对付它的办法。”
秦风挠了挠头“就一虫子能有多厉害？”
“最小都有一米多两米的虫子。”古老纠正道“大的可以参考北欧神话和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
“啊？”
“神话故事都有其根源。大的死亡之虫就是那些神话故事中的九头蛇啊，八岐大蛇啊这些东西。你还觉得好对付？”
“程载道这是组织人去送死的？”秦风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重武器，你慌个屁哦？”博士安慰道“你以为还是远古时候，奥丁一根精钢长矛就要对付海德拉（九头蛇的名字）的时候？”
“嗯…古老我总感觉你的逻辑很神奇。”
“不是我的逻辑神奇，我说的是史实，难免和你们的想象有些出入。”古博士磕了磕烟斗“停止意淫吧。”
“……”
秦风和古老唠嗑的功夫，最前方的车队已经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下车准备战斗。
死亡之虫。
一直以来困扰着他们的梦魇。
就在眼前。
“火箭筒。”程载道依然没有下车，站在车顶指挥着“准备！”
只见最前面的一排人纷纷拿出了肩扛RPG。
程载道看着热量检测仪越来越近，手向前一挥“放！”
“咻…轰！”
数十枚火箭弹呼啸着打在了程载道挥手的地点。
尘土飞扬，砂石崩裂。
除了爆炸声外什么都没有。
热成像仪上的红点数一个都没减少。
程载道皱起了眉头。
死亡之虫就是放大加强版的肠虫，虽然有着各种神奇的能力，但绝对不可能用肉身硬抗火箭筒。
怎么一个都没死？
热成像仪上的红点动也不动，一直待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众人前往。
你到这，我再打。
死亡之虫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你要知难而退，我们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主席，肯定打不到，热源在地下三十米。除非空投钻地导弹，不然RPG根本伤不到它们。”大妈还在嗑瓜子，不过对局势的判断非常专业。
程载道咬了咬牙。
再前进肯定是要被攻击的，他曾遇到过数次死亡之虫。那该死的虫子能喷出强腐蚀性的毒液，还能像电鳗一样放出电流。
虽然肉身较为孱弱，但你不上前，对方就不从地底出来。想用热武器杀死死亡之虫真要像大妈说的那样——用钻地导弹。
程载道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国境内来个战斗机空袭，选入者再强大，只要在现实世界中，就永远无法抵抗国家机器。
唯一能够杀死死亡之虫，走出这片戈壁滩的方法只有一个。
走上前去，等它们出来，肉搏。
伤亡肯定会极其惨重，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下车！准备肉搏。”程载道从车顶的行李架上抽出了一把锃亮的武士刀“它们的血液有强酸性，注意躲避。”
跟在他身后的大部队也纷纷换上了冷兵器，防止不小心误伤到同伴。
秦风跟着下了车。
“古老，直接开车碾过去不好么？反正它们在地下，车速快的话也拦不下车辆。”
“碾过去？”古老摇了摇头“沙漠中车速再快能有多快？就算跑起来了，死亡之虫来一波酸液齐射，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全要嗝屁。”
秦风叹了口气，默默拎出212背箱中的消防斧“古老，你就在车上待着吧。一会打起来可能顾不上你。”
何苏笑道“老师教的我一身武艺，你还怕老师自顾不暇？”
古老干咳了一声，感觉脸上倍有面子。
“不过老师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车上待着吧，毕竟人老手潮误伤自己人已经成了习惯…”
“……”古老觉得自己自尊心很受伤。
何苏在背箱抽出了两把看上去小巧轻盈的匕首“老师，如果程载道发现打不过死亡之虫会不会回头？”
“会。”古老点了点头“他是个惜命的人，输了可以再谋后话，死了就万事皆空。”
“那一会交手的时候你就把空间碎片毁掉吧。”何苏说道“趁他自顾不暇，毁了我们就溜。不给他回头的机会。”
古老点了点头。
“战局再惨烈点，死人再多点，估计他也不会仔细清点都有谁阵亡了。到时候十有八九会以为我们死了。”
“可能吧…”古老想了想回应道。
他原本想着让何苏去到程载道的麾下，让她…
“哎。”古老叹了口气。
既然何苏和秦风都不想深究，那也好得很。
如果这两个孩子都能就此放下仇怨，程载道也不找麻烦，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上一代人的恩怨，就让上一代人去解决。
当然…
这一切的前提是，秦风不进斗兽场，能力不觉醒。
程载道也猜不出来秦风就是将军的传人。
逃避可能没法解决所有的问题，但一定很轻松。
看着扛着斧子的秦风，古老似乎默默下定了什么决心。
……
战争进行的很惨烈，死亡之虫的酸液和强电流给程载道的先锋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战斗打了两个多小时，程载道手下的战士已经伤亡过半，依旧没能打赢这场仗。
就在程载道想要领众人撤退的时候，天空忽然爆开了一阵灿烂的烟花。
空间碎片…
没了。
众人都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中，一时间，被极多的死亡之虫步步紧逼，逐渐陷入了一片流沙地。
秦风与何苏早就撤了回来，带了两具和自身体貌差不多的尸体回到了吉普车旁，随便一丢，造成已经阵亡的假象。
随后带着古老，开车向远离战场的地方驶去。
当夜，除了程载道和几名未知死亡的大将合力杀死了巨型死亡之虫首领‘海德拉’得以逃出生天外，所有从空间碎片走出来的成员。
阵亡。
火烧云。
其夜如血。
死亡之虫彼此间有人类所不知道的通讯手段。在得知程载道想要突破包围圈的消息后，成环行包围圈向着战场逼近。
秦风几人的运气简直好到爆，他们离开的方向，正好是死亡之虫还没赶到的包围圈缺口。
只是…
走出戈壁滩的路程，真的很长。
罗布泊有着足足三千多平方公里，绝对干旱面积要占到总面积的99%以上。车上装着三提淡水，足足二十公斤。
沙漠中排汗量大，必须的水分摄入自然也大。
眼看淡水就要喝完，备用油也见底，沙漠依然莽莽无边。
看不到边界。
“古老，方向没错么？”秦风舔了舔在干燥的空气中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
“不看GPS你问我？”古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问题，吹胡子瞪眼睛的回到。
几人是从东侧进入的罗布泊，按常理来讲，跟着程载道突围还会从来的地方回去。
但现在几人还在沿西方行驶，穿过了罗布泊的大耳朵，渐渐远离人烟，想要走出沙漠就要花费更长的时间。
总之…
要靠步行了。
太阳高悬空中，灼热的光芒炙烤着秦风几人。
没有睡袋，没有必备的求生用品。
其实秦风几人距离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已经不远了，和最近有人烟地区的沙漠公路只有不到百公里的间隔。
212油箱告罄，秦风又不能捧着电瓶给GPS导航仪充电。
只好将罗盘调好了方向。
他们要在没有任何帮助和向导的情况下徒步走出这片死亡之海。
沙漠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还炙烤得人汗流浃背，晚上却是零下的低温。
穿着防尘冲锋衣的秦风何苏二人还好些。本打算留在碎片中的古博士却只穿了寥寥几件单衣，在刺骨的夜风中冻的瑟瑟发抖。
秦风实在看不过眼，把自己的防尘服给古博士披上。
以他的体质，虽然在夜风中也倍感寒冷，倒也挨得住。
三人向着沙漠的边缘前行着。
古博士和秦风一人穿一会衣服，总算是挺过了沙漠中的漫漫长夜。
就在他们为新生的太阳欢呼时。
地上有一个不起眼的鼓包，如同被风吹动的沙丘，正在缓缓接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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