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弄青梅（24）

　　阮业：“毒蘑菇？”

　　王大家里怎么会有毒蘑菇？

　　警察看向尹桦，“厨房里那盘蘑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尹桦脸色苍白，颤抖着唇瓣，点头又摇头。

　　他抱着温热的水杯，似乎这样才能给予他足够的勇气。

　　阮业轻轻拍着孩子的肩膀，警察也尽可能温和，放松气氛，不给小孩过大的压力。

　　尹桦深吸一口气，语气沙哑，“除夕晚饭，那盘蘑菇是我妈亲自炒的，吃饭时，她一直让我吃。”

　　“但……她不知道，我其实对蘑菇过敏，所以我并没有碰，后来那盘蘑菇被端回厨房，她还吩咐我，不让我倒掉，说，等明天给我配粥吃。”

　　阮业和警察震惊又沉默。

　　许久，警察艰难地开口问尹桦，“你不吃那盘蘑菇，你母亲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尹桦看一眼警察，微微点头。

　　警察还想问什么，但看着安静到麻木的小男孩，最终无法张口。

　　一个女警温柔地将尹桦带了出去。

　　尹桦垂眸，很安静乖巧地跟着女警出去。

　　只是无人看得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冰冷讽刺。

　　他真的不知道那盘是毒蘑菇吗？

　　他又不知道每次王大喝完酒深夜回来都会进厨房吗？

　　还有……

　　可这些，跟尹桦又有什么关系？

　　从始至终，他的手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比谁都无辜呢！

　　等孩子离开，阮业是再也忍不住怒火，“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生母？”

　　只是想到死者为大，他最后也没说什么刻薄之语。

　　警察也是直摇头，“据我们调查，毒蘑菇是尹氏自己去采摘的，平日她也时常会到山里摘些野菜野果，所以……”

　　尹氏不可能不认识毒蘑菇！

　　她是故意给把毒蘑菇给儿子吃的。

　　只是可笑的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居然不知道儿子对蘑菇过敏。

　　最终这盘毒蘑菇也报应在她自己身上！

　　“平日里，死者尹氏是如何对待儿子的？”

　　阮业叹了一口气，“小桦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他母亲应该是怨恨他的，所以才会无视王大对孩子的打骂，对他也不管不顾。”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母亲竟是会让孩子吃毒蘑菇？

　　得是什么深仇大恨呢？

　　“大约是怨恨那孩子连累了她一生。”

　　只是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把孩子生下来？

　　生而不养，满心怨怼，最终害人害己！

　　……

　　等阮业出来，就见尹桦安静地坐在大厅椅子上，手上被塞了很多糖果。

　　阮业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温和道：“小桦，等久了吧？”

　　尹桦抬眸看向他，把手里的糖果给阮业看，“阮叔，我想把它们留给绵绵。”

　　阮业越发慈爱地揉揉小男孩的头顶，“走吧，咱们回家了。”

　　尹桦微微露出一点笑容，任高大的男人牵过他的手。

　　谁都没再提之前的事情，也不再说起王大那夫妻二人！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们身上，走在那条他最是熟悉的巷子中，只见晚霞下，小女孩对他挥舞着双手，笑靥如花，耀眼得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前方光芒万丈，再无阴霾！

　　他也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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