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皇城物事 3
玉清一句话把那个心怀叵测的师兄怼回去，心无旁骛的给昏死过去的病人擦脸连带整理着衣服。直看着大家一头雾水的议论起来。
“这姑娘到底会不会给人医病啊，这是给病人洗脸还是顺气。”
“老御医这命，唉，一个徒弟落井下石，一个徒弟不知深浅，老御医怕是要遭事儿了。”
“里面那位还真是小气，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这是变着法子整治人呢。”
“老御医也是太过耿直，还是做个寻常百姓的好啊。”
“哎，你们快看，那个人好像是清醒了。”有人惊叫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病人和已经停手的玉清。
昏死的病人果真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蹲在身前的小姑娘，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我怎么倒在了大街上，姑娘，你是谁啊？”
“伯伯，你怎么倒在这里自己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只记的早晨喝过了从这家药铺抓的药，病好了很多，想着在躺下休息一天。在睁眼睛就看到了姑娘，我这是怎么了啊？”
“当家的，你这是病糊涂了，就是吃了从这家药铺抓的草药熬的药汤，你才又病了，什么老御医就是个毫无本事的骗子。”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挤进人群哭天抹泪的叫嚷到。
“老婆，不是的，我还是自己回屋躺下的啊。躺下去之前还喝了几口你给我倒的茶水，那茶你是从哪里买的，真的挺好喝。”病人说着想要站起来却是两腿发软的又倒了下去，结果捂着脑袋大叫到。
“好痛，我头上怎么有个大包？”
“爹，是娘打的，然后跟隔壁的王伯伯把你抬过来的。哥哥偷喝了娘给你到的茶水，现在还在拉肚子呢。”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跑过来哭唧唧的说着。
“该死的丫头片子，你胡说啥，滚回家看着哥哥。”妇人骂着孩子，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看热闹的人也差不多听明白了，这是来讹人的。
“你这个死婆娘，你这是谋杀亲夫。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休了你。”
“哎呦，这不是讹人吗，还害了自己儿子。”一个老婆婆不屑的说着。
“关你屁事！当家的，谁谋杀你了，你就是看我成了黄脸婆借由头想要休了我，现在小寡妇多了想再找一个吧。小掌柜的说就是叫人睡觉的药...”妇人红头白脸的看着那个大师兄说。
“你们还没听明白啊，这是勾搭成奸嫌弃有人碍事儿。”那个老婆婆又说到。
“臭娘们，那是加强疗效的辅助药丸，师傅，小师妹，你们可别听她的，师傅你在每张方子上也都有这样的医嘱。这些刁民是讹人不成转而离间我们。”那个师兄急忙分辨着。
“啥药丸子，你给我的可是药面子。”妇人叫嚷起来。
“都闭嘴！你们闹够了没有，这里是我师父的药铺不是你们家的后院儿。伯伯，本小姐刚才给你诊过脉象，之前你是湿寒症状，吃了我师父方子上的药已然疗效很好。你昏迷不醒一个是外力所致一个是你中了毒，刚才本小姐不是给你擦脸整理衣服，是通过刺激穴道叫你清醒。本小姐不管你们的乱账，我师父是御医圣手，本小姐身为人徒就不能任由有人败坏师傅的名声砸了师傅的招牌。”
“说的好！徒弟，他的毒严重不严重？”
“师傅，很严重，如果不及时的叫醒他，他很可能就长睡不醒，在睡梦中离世。”
“老御医，你这眼神可是不行了，谁都看出来他刚才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哎呦喂，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郎中小姐，救救我。我儿子还不到10岁，我还有年迈的爹娘。”
“伯伯，本小姐当然会救你。不是看在你生活的有多么凄惨，是想为我师父正名 ，为师傅的药铺正名。叔叔伯伯们，谁家的生活都不易，人可以贪心但不能坏了良心。伯伯，你后脑勺上的大包回家静养两天，也就慢慢消肿了。现在本小姐给你针灸排毒，清除了你身体里的毒素，你就可以走着回家了。”玉清说着掏出怀里的针包 ，隔着衣服找穴，病人的前胸立刻就扎上了五六针。银针的光泽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哪个好心的人帮本小姐把伯伯扶起来坐着。”扎完了前胸，玉清看着看热闹的人问到。
“我来帮助小郎中，我也是经常的来这家药铺抓药治病。原本还以为小掌柜的医术高明，今天才知道，原来都是老御医留下的药方。”一个老妇人走上前帮着扶起了病人。
玉清在病人的后心也扎了几针，然后又刺破了病人的一根手指。很快的几滴黑色的血就从病人的指尖流了出来，滴落在玉清准备好的白色丝帕上，黑色的血虽然只有几滴。散发出来的腥臭味道熏呛着离得近的人。
“毒血排出来了，怎么像茅坑的味道。”帮助玉清的老妇人捂住了口鼻说。
“我们也闻到了，真是心思歹毒。为了讹人几个银子杀夫害子。”人群中那个有心人说了一句，玉清没抬头去看，但记住了这个声音。
随着病人指尖毒血流出来，玉清也收了病人前胸和后背的银针。病人自己站了起来，一只手揉着后脑勺，迈步就奔着自家婆娘走过去。
“爹 ，你别打娘，哥哥还在家里拉肚子呢。”小女孩哭喊着说，在看那个妇人已经先跑了。
药铺门前看热闹的人，也差不多都散了。只留下那扇老旧的门板，见证着药铺门前刚刚发生的闹剧。
“你给我进来说话。”老郎中好像瞬间苍老了几岁，看着那个所谓的大师兄说。
“师傅，我是按照你的医嘱给药，要丸子药面子疗效都是一样的呀。”
“别管我叫师傅，你我并无师徒之实。你不过是本郎中身边的药童，我的医嘱上是有写过辅助的药，那也是在病患见到了疗效之后在不改变药方的前提下辅助治疗。不过听刚才老妇人的话，你应该是送药上门的吧？你是存心的 想要害我，山庄和皇城路途遥远，本郎中就把药铺交给你打理。我看这药铺里的格局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坐堂给人诊病了？你有那个本事吗？”
“老头，你这是在怪我了。你是不是忘了当年的事儿 ，当年如果没有我这个小药童，你可就不是被人打板子轰出皇宫那么简单了。”
“闭嘴，当年你是揽过了一部分责任，但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掩饰你和宫女勾结的丑事。我没说出来是念在你在我身边做了几年药童的情分上。你跟着我出了皇宫，我也是看在你只会捡药没有别的本事。才出本钱开了这个药铺 ，并把我的药方子都留给了你。如果你循规蹈矩，这个药铺也会叫你生活的很好。我几乎不过来药铺盘账，每年你赚多少银子我就收下多少银子。我做的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老头，当年我跟着你出了皇宫，也是想跟着你学习医术，而不是想着为你卖命。你是不来这里盘账，不是你有多么的信任我，是害怕宫里的那位找你的麻烦。我每年都给你送去银子，也是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我风里来雨里去打理这个药铺，我就是这里的掌柜的。”大师兄一句一句的顶撞着老郎中，玉清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那个不知感恩的东西，我师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忍你昧下本该属于他的银子。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合谋外人一起陷害师傅。就你这样的品行根本就不配学习医术。”
“臭丫头，当年我要认他做师傅的时候，他借口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收徒弟了。在山庄他收了两个徒弟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认了，我为他打理这个药铺赚的每一文银子都是我的心血。没想到那两个死了，他又认了你这个关门弟子。还带着你去了燕外古堡，那我这个当年的小药童算什么？”
“孽障！”老郎中气的胡子都抖起来的骂了一句。
“师傅别生气，为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不值得。话说到这儿，本小姐才听出点味道。你不是因为师傅收了我这个关门弟子，是因为师傅带我去了燕外古堡。原来师傅收的那两个徒弟，你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本小姐这儿你就容不了，根子原来是燕外古堡。”
“你说对了，新新帝不待见那里。你们还去那里显摆医术，我从没在这老头身上得到半点好处。难道还要受你们的连累？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去燕外古堡都给什么人看了病，看的什么病 ，很多人都好奇着呢。”
“你给我说明白点儿，很多人都是什么人？”老郎中也终于听出了门道急忙的问。
“师傅，管他是什么人呢？我们做郎中的医术就是谋生的本事，给人看病赚银子就跟做买卖一样。倒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昧了师傅的银子还要在背后害人。说你是小人都抬举你了，你就是个人渣。”
“说谁是人渣，人渣又是什么？你个老不死的还有你这个臭丫头，你们就等着大难临头吧。什么破药铺爷我还不管了呢，那个谁带上我们的东西走了。”那个什么师兄恼羞成怒，招呼着药铺唯一的抓药伙计，提上两个大包裹就走了，看的出来他们这是早有预谋。
“混账东西，把老夫的药方子留下。”老郎中冲着走出门外的两个人叫喊着。
“师傅算了，由他去吧。我们当郎中的医术只能救人，可不会保命。燕外古堡的人找上门来我们敢说不去吗？不过是金针渡穴治了老堡主摔断的腿，治好治不好的效果还不知道呢。就像是开门做生意，谁的银子能不赚呢？”看着老郎中气呼呼的模样，玉清急忙劝解着。
“徒弟啊，真气死为师了。”
“师父，别生气了，这药铺不开也罢，以后徒弟给你养老。就是徒弟嫁了人家也带上你老人家，咱看看药铺还剩下啥，现在银子才是最亲的东西。”玉清又恢复了钻进钱眼儿里贪财模样。看的老郎中有些愣神，不过瞬间就想通了，明显的是外面有人在偷听。于是也就顺着玉清的话说下去。
“还能有啥好东西，没良心的东西。孩子，你也别翻找了，最值钱的就是师父的那些药方子，那可是师傅半生的心血啊。好在开铺子的房子他拿不走，以后做什么买卖再说吧。”
“玉清庄主，我俩看外面的人都走了，事情都解决了吧。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我俩买了些饼子将就着吃一口，然后也该回去了。”珍儿的声音好远的传进了药铺。
“庄主，刚才我俩来的时候，屋顶和门口都有人偷听你们说话。”叶璇和珍儿进了药铺，叶璇几分害怕 的说到。
“啊！师傅，锁上门我们也赶紧走吧。”玉清状似惊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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