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血光之灾
回京的路虽绕远了些,但好在风平浪静。
姜泽望着城门上的丰京两字,隐隐松了口气,总算是头发丝儿都不少的把人带回来了。
祁衍要进宫复命,两拨人便在朱雀街上分开。
姜倾倾一行人径直回了将军府。
去见了将军夫人和姜承风,又去慈安居请安,最后才回了自己的竹兰苑。
“出去才大半月的时间,小姐就瘦了一圈,”红樱替她解了外裳,拧了帕子擦手,“下回出门把奴婢也带着吧。”
绿萝闻言,放下手上收拾的东西探出头仔细看了姜倾倾半晌:“小姐哪儿瘦了?红樱姐姐净瞎说。”
虽说也没见胖,但她可是日日都盯着小姐用饭呢。
“你瞧二瞳都胖了三两。”绿萝目光转向蹲在茶案上的猫。
红樱瞪她:“我瞧你也胖了五两。”
她想说的是胖瘦的事情吗?
绿萝朝她吐了下舌头。
她这下巴还当真圆润了些。
姜倾倾失笑,看向二瞳的方向:“那是从哪儿来的?”
二瞳蹲在茶案上,眯成一条缝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下头。
茶案底下,一只白色的西施犬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瞧见生人进来时也没吱声。
“大将军前两日送来的,说是答应了给您,”红樱笑道,“咱们将军对小姐可是真上心。”
听说这西施犬是贡品,此次总共才得了两只,一只在贵妃娘娘那,另一只被大将军讨来了。
姜倾倾愣了一愣,答应她的?
半晌才想起当初与祁衍解除婚约时,姜承风确实说了一嘴要给她寻只巴哥养着。
没想到还真弄了只狗儿来。
红樱瞧见小狗抖成筛子了,有些诧异:“莫不是冷?”
前些时候还好好的。
姜倾倾扯了下嘴角,哪里是冷,约莫是被二瞳吓的。
走了两步弯下腰,小东西又往里面缩了缩,抖得越发厉害。
“喵~”
二瞳斜眼瞥过去,阴森森的叫唤了一声,尾音拖得幽长。
姜倾倾伸出去的手顿了下,转了方向在肥猫脑门上揉了两下。
“抱里面去吧。”她吩咐道。
照二瞳这架势,养在竹兰苑恐怕少不得被欺负,姜倾倾寻思着把这狗儿送谁院子里合适。
姜珩定是不会养,那只画眉还不知如何了,府里的其他兄弟她又不相熟。
想了想,喊住抱着狗的红樱,让她送去给姜泽。
红樱有些不情愿:“小姐,这是大将军寻来给您的。”
且特意从宫里讨来的,又不是什么寻常物件,别人眼红也没有。
“去吧。”姜倾倾淡淡道。
红樱紧了紧手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
虽然小姐平日里很是温和,也极好伺候,但不知为何,有时候就是让她有些发憷。
明明也没见厉色,只是言语间寡淡一些。
红樱出去不多时又抱着狗儿回来了:“二公子说这姑娘养的玩意儿他不要。”
这只西施犬还不足岁,与二瞳差不多大小,瞧着可爱得紧,二公子不稀罕她还不舍得送呢。
“小姐,咱们院子这么大,养着也不费事,就让奴婢照看吧。”红樱抱着狗小心翼翼的道。
姜倾倾看着二瞳虎视眈眈的模样略有些头疼。
“暂且留着罢,你看紧些,别让二瞳同它打架。”
红樱喜笑颜开的应了。
翌日一大早,姜泽就来了竹兰苑。
“二哥怎么有空来我这,是有何事?”姜倾倾奇道。
“没事就不能来?”姜泽白她一眼,“收拾一下,我们去白木寺。”
“去白木寺作什么?”
“给你求个护身符。”
白木寺是京中香火最鼎盛的寺院,据说灵验得很。
姜倾倾有些怠倦,不是很想动弹:“二哥费心了,我且好着,不需要护身符。”
姜泽才不管她的意愿,让绿萝收拾妥当,硬是催着出门了。
从禾丰郡回来连着赶了四日路,姜倾倾瞧见马车就想掉头,被姜珩眼疾手快的摁住推了上去。
幸好白木寺不远,马车走得慢也就半个时辰的路。
“小姐,那是不是太子府的车驾?”下了马车,绿萝望着不远处小声道。
姜倾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眯了眼睛。
太子府。
“红樱你去打听一下,谁来了。”
“是。”红樱轻声应下。
姜泽在前头催促,姜倾倾忙跟上去。
将军府的老夫人每年给白木寺添了不少香油钱,三人进去便有小沙弥迎上来。
“小师父,慧觉大师可在?”姜泽问他。
“施主若要见住持,还请在此等候片刻,容小僧去通禀一声。”小沙弥行了个合十礼。
姜倾倾看着消失在门外的僧衣,有些莫名。
“不是来求护身符的吗?为何见住持?”
“既然是求护身符,当然要最好的。”姜泽笑吟吟道。
姜倾倾微微挑了下眉梢,不置可否。
等了没多久小沙弥便去而复返:“主持在后殿,请施主随小僧来。”
“我认得路,就不劳小师父了。”姜泽客气的朝他作了个辑。
打发了小沙弥,姜泽带着姜倾倾熟门熟路的绕去了后院禅房,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相比香火鼎盛的白木寺,姜倾倾对云昭寺倒是更为熟悉一些,这是第一次见到慧觉。
慧觉住持刚过花甲之年,都说相由心生,瞧着弥勒佛一般,很是和蔼。
姜泽闲话未说就拉着他手谈了一局。
姜倾倾端着茶,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
“小姐,”红樱从门外进来,朝她耳语,“来的是太子妃。”
如今的太子妃是她们将军府的五姑娘,照理说,她们该去见个礼。
姜倾倾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红樱便退到后面,与绿萝站在了一处。
“小施主今日不是专程找老衲对弈吧?”慧觉道。
姜泽看着陷入僵局的棋盘,手一抬把棋子扔进棋盒中,转向姜倾倾:“这是我四妹妹,近月不知怎的,才好的旧疾突然复发不说,不是落水就是遇火,连蛇鼠都遭了一回,大师给瞧瞧,可是冲了什么邪祟?”
简直走哪儿都招祸。
姜倾倾眼皮子跳了跳,什么叫冲了邪祟?
“大师不必听我二哥胡言,我们今日是来请一枚护身符的。”
这东西大多求的是个心安,若非实在拗不过,她未必会来。
“你安静些。”姜泽一双狭长的凤眸不满的瞪向她。
慧觉住持倒是当真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甚至问了生辰,平和的面容渐渐凝重。
“这位施主有血光之灾呀。”
姜倾倾一口茶猛的呛在喉咙里,眉角都抖了一抖。
这话听着好生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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