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屠府之祸
常笙神色凝重,这里怎么会有曼珠沙华?
她四处查看,院子里的草地上,郁郁葱葱,一派生机勃勃,丝毫不像是被曼珠沙华吸取过生机的样子。
她将院子里的每一处都查遍了,依然找不到曼珠沙华的踪迹。
可她分明嗅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
但此时已是刻不容缓,周喜儿的神色越来越疯狂,他忽然拿起院墙边的一个锄头,疯狂地朝着空中挥舞。
而另一边,青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周喜儿袭去,周喜儿状若疯魔,充满仇恨的目光忽然看向青儿,在他的眼里,此刻的青儿已经化作了一个黑衣人,正举着血淋淋的长刀向他挥舞而来。
就在一人一蛇即将杀个你死我活之际,一声哨声忽然响起。
严四海的身影从天而落,青儿闻得哨声,忽然停下了动作,可周喜儿却是面带诡异的笑容,举着锄头朝着青儿的头便砸了下去!
严四海面色一变,手中出现一颗石子,“嘭!”轻轻一弹,那石子弹射而出,击中了周喜儿的手。
可此时的周喜儿仿佛没有了痛觉,满腔的仇恨封闭了他所有的五感。
“啪叽!”
那颗石头只是挡了周喜儿一个呼吸的功夫,但青儿的脑袋依旧被他一锄头生生砸扁了。
“哗!”
鲜血溅到了周喜儿的脸上,他转头看向常笙和严四海,面上的鲜血加上他此刻妖异的眼神,显得恐怖异常。
严四海神色凝重,将常笙护到了身后。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曼珠沙华的味道?”
严四海警惕地看着面色狰狞的周喜儿,问道。
常笙眼泛泪光。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发狂了。”
“啊!”
周喜儿突然一声嚎叫,挥舞着锄头就向着严四海冲了过来。
严四海面色阴沉,一拳便将他轻易击飞在地,但周喜儿此刻已经被封闭了五感,无痛无觉,如同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迅速站了起来,又一次冲向了严四海。
“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但却被封闭了五感,所以对于疼痛没有任何感觉。”
严四海皱眉。
然后他一个擒拿手,抓住了周喜儿的手腕,周喜儿不得寸进,但依旧死命地挣扎着。
但严四海的眼里却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他突然发现,曼珠沙华的味道,竟然更加浓烈了。
“曼珠沙华在他身上!”
严四海赶紧封住了口鼻,不让自己吸入太多气味儿。
“封住口鼻,不要吸入气味儿,在他身上找找!”
严四海死死地抓住周喜儿,看向常笙,常笙撕开自己衣袖的一角,蒙住了自己的口鼻,在周喜儿的身上四处查找,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没有啊!”
常笙说道。
严四海双眼微眯,这怎么可能,他分明感觉到那曼珠沙华的气味儿就是从周喜儿身上散出来了,整个院子里,也就他身上的味道最浓重。
“你再找找。”
严四海说道。
常笙点头,她又在周喜儿的身上摸索了一番,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曼珠沙华的东西。
严四海神色越发凝重。
就在此时,遥遥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
“呵呵,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严四海和常笙大惊,两人寻声望去,却见院墙之上,站着一个黑影。
“是你!”
严四海面色微变,他瞬间便认出,这便是那晚冲进府里想要杀死周喜儿的刺客。
那女刺客的笑声里,充满着杀意
“哈哈哈哈,拜你这老东西所赐,我的伤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哗!”
她从高高的院墙之上向下俯冲,长剑带着破空声,向着严四海直刺而下!
常笙面色焦急
“怎么办!”
严四海看了一眼常笙,道
“用花!”
常笙这才想起来她手中的长生花苞,当下,跑到了严四海面前,紧闭双眼,双手将手中的花盆迎了上去。
那女刺客见状,神色一惊,奋力收回了长剑,生生停下了身体,冷然盯着那娇艳欲滴的花苞。
“哼!以为这样就想挡住我?”
她眼带笑意
“你挡得住人,可挡得住剑?”
说着,她竟甩出手中长剑,然后纵身高高跃起,长剑如一柄凶厉暗器,以令人窒息的速度极速刺向常笙。
女刺客的冷笑声在空中响起
“十二楼接的生意,从不会失败,你们以为闯过了城外的虎楼,便可高枕无忧了吗?”
长生花和蛊王终究不是天下无敌,他们即便再厉害,面对没有生命力的兵器,也是毫无办法。
眼见长剑即将穿透常笙的身体,背后,严四海的大手忽然拍在了常笙的肩膀之上,一把将常笙摔向一旁。
可面前的周喜儿却没了束缚,只见他神态癫狂,照着严四海便是一锄子下去。
严四海脚步变幻,借着将常笙甩出去的力道,强行将自己的身子微微往一侧挪了半分。
周喜儿终究也不是习武之人,他手中的锄子擦着严四海左肩划了下去。
“刺啦!”
严四海左肩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但事情自然远远没有结束,他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周喜儿致命一击,但女刺客的长剑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刺啦!”
长剑穿透了他的右胸,鲜血淋漓地穿过他的后背。
严四海面色苍白,无力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严!”
常笙带着哭腔扶住了严四海。
严四海剧烈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没事,死不了,避开了心脏。”
严四海勉强地笑着,但鲜血还在止不住的从他嘴里和胸前流出。
可此时,尚在空中的女刺客又是一掌凌空拍下,掌风如雷声隆隆。
常笙大急,又一次将长生花举了起来,那女刺客又是面色一变,顿时收回了掌力,退开三丈之远。
“啊!”
站在一旁的周喜儿又是癫狂大吼。
他再一次举起了锄头,朝着常笙和严四海砸了下去。
常笙眼中黯然失色,她全身都没了气力,她悲悯地看着周喜儿,眼中泪如泉涌,无力地喊道
“不要啊…不要啊…”
她拼命地摇头,祈求周喜儿清醒过来。
娇艳的长生花苞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花盆里的泥土中,蛊王发出欢愉的鸣叫声,只要周喜儿那一锄头落下,它便会毫不犹豫地吸干敌人。
就在此时,那女刺客却是突然出现在周喜儿背后,将周喜儿连人带锄头甩出去数丈远。
就在常笙不解之时,那女刺客却是冷笑道
“可不能让你现在死了,到时候身体僵了,皮不好剥,身子热乎的时候剥起来就容易多了。”
常笙怒不可遏地看着那刺客
“畜牲!”
她破口大骂道。
那刺客却毫不在意,撇嘴道
“骂吧,你也得死,虎楼那群废物,自己死了也就罢了,留下的烂摊子还要我给他收拾。”
远处,发了狂的周喜儿举着锄头,冲向了刺客。
刺客满眼的厌烦。
“没完了是吧。”
“砰!”
又是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
“嘶,嘶,嘶……”
刺客惊讶地发现,她的脚下突然出现了好多毒蛇。
她眼中怒火中烧,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严四海,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一剑杀了他。
那些毒蛇团团将常笙护在了中间,而另一处,虫鸣之声响起,无数飞虫冲进院子里,疯狂地向刺客涌去。
那刺客眼中满是杀机,但看着院子里的毒蛇和飞虫,却是心中发怵。
她又看了看常笙手中的花,眼神变幻了数次。
良久,她微微一笑
“你们运气不错,妹妹,下次咱们在玩儿。”
说着,她身形突然冲向了远处刚刚站起来了周喜儿,只见周喜儿才刚刚站起来。
“噗!”
那刺客竟然便是一剑刺穿了周喜儿的左胸!
她微微一笑,在周喜儿的耳边说道
“放心,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
周喜儿没了感觉,感受不到左胸的疼痛,他依旧举起了锄头,刺客满眼寒光。
“不知死活!”
“咔啦!”
她拧断了周喜儿的手,周喜儿面无表情,右手无力地垂落在地上,左手却拼命地抓向那刺客。
刺客眼中又泛起笑意,道
“咱们走。”
说着,她手中的长剑将周喜儿活活挑了起来,举着周喜儿,高高地掠到城墙之上,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离开了城主府。
常笙撕心裂肺地大喊道
“来人啊!快来人啊!”
可是,根本没有人回应她,城主府内,一片狼藉,满地横尸,流血漂橹,一夜之间,整个城主府,除了常笙和严四海,竟被屠了个干干净净!
城外,山洞。
小林子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周喜儿,说道
“大人?”
黑衣刺客脱下了面罩,额上全是虚汗,她的声音略显虚弱,嘴唇泛白,似乎受了眼中的内伤,只见她摆了摆手,说道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虚耗了过多内力,调息一会儿便好。”
良久,那刺客缓缓睁开眼睛,面上泛起了些许血色,看着面前正在忙碌的小林子
“皮还差多少?”
小林子指着周喜儿说道
“大人,算上他最多还有三五个孩子,就够了。”
刺客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这次虽然没能杀了那老家伙,但最近应该没功夫管我们了,你让城里的加点紧,楼里推算,四日之后,便是那家伙的祭日了,最近这几日,让城里加把劲,把人凑齐。”
小林子道
“是,大人!”
刺客忽然眼神变得戏谑
“哦对了,给这小子扒皮的时候记得捂住口鼻,我之前去他们那儿的时候,给这小子全身涂满了致幻药,小心着了道。”
四日之后,四月三十日。
正是科举放榜之日,大批士子正在状元楼内焦急的等待着。
“锵锵锵!”
楼外,锣鼓喧天,引来众人围观驻足。
“捷报!”
承旨太监严谨荣光满面,端着人帝圣旨,里面正是人帝御笔所批的今科状元郎。
前方一个小厮敲锣呐喊,满大街报喜。
“请举子布轻文下楼接旨!”
小厮和严谨都是满面喜庆,周围的举子们也是满脸羡慕,状元楼的老板更是直接跑到了楼上雅室里报喜。
此刻的状元楼,可谓是花天锦地,鼓乐喧天。
而另一边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家吗?”
裁缝李娘子家的小青,正端着刚制好的成衣,站在城主府外敲门。
“吱呀。”
府门缓缓打开,小青缓缓行礼。
“城主大人前些日子定做的衣服做好了,李娘子唤我将衣服送来。”
她缓缓抬起头,却发现是常笙亲自来开门。
“城主大人,您怎么?”
只见常笙一袭白衣,手捧着花盆,朝她感谢到
“替我多谢李娘子了,我不太方便,可否帮我拿进来。”
小青面带疑惑,城主府没有下人吗?可城主提了要求,她自然不好推辞,当下点了点头。
“是,城主大人。”
小青跟着常笙一路走来,却发现府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她心里便更加疑惑了。
她四处张望,却没有注意脚下,突然,她发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滑滑的东西,不小心摔了一跤,等她再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竟是一条蛇在对她吐着蛇信子。
她哪里见过蛇,立刻被吓得魂都没了,甩开手中的衣服,也不顾地上的泥土脏,拼命地扒着地向后爬。
常笙将她扶了起来,赶走了那蛇,笑道
“没事,那是我府中管家养的,有我在它不会咬人的。”
小青惊魂未定,想起衣服被自己摔在了地上,连忙去找衣服。
可慌乱之间,衣服的隔层中却掉下来了一样东西,吓得本就惊魂未定的小青更是亡魂皆冒,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啪嗒!”
从衣服的隔层里,一块皮掉到了地上。
常笙见到那块皮,顿时目眦欲裂。
“啊!”
尖叫之声传边府内。
严四海冲了出来,他面色苍白,右胸裹着厚厚的纱布,一边咳嗽,一边跑到了常笙的身边,抱着满脸泪痕的常笙。
“笙娃子!”
严四海只感觉到怀中的常笙浑身不断的在颤抖,他循着常笙的目光望去,同样见到了那块皮。
他顿时明白了一切,此刻,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家,心里的杀意已经都快要溢出整个城主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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