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章：寻找商机·集市里
014章：集市卖鱼·遇风波
“本公不是文明人，所以本公不礼让三分。”——《郑宁海记》
这小子，我都说了我是大明来客，大明这二字，不说夜能止啼，也能让人心生敬畏吧？偏偏遇到这么一个乡野愣小子，话没说完就是一棍，再说又是一棍，打的郑宁没脾气。
阮富贵提着擀面杖还想再打，郑宁怕了，捂着脑袋蹦到一旁：“我没欺负你娘，棍子放下！”
不得不说，有时候适度地吹一下牛逼，还真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以大明来客的身份吼了几嗓子后，那婆娘气焰果然收敛了许多，再不敢当面欺负阮氏娇。倒是苦了郑宁，头上被敲了好几棍子，血流不止。
阮氏娇劝了几句富贵，赶紧去找东西为郑宁包扎。
好在阮富贵那小子气力不足，虽然当头敲了几棒，但也只是些皮外伤，郑宁见那小子又傻又楞，也不好给他理论什么，只能将这口气给吞进了肚子。
在阮家休息半晌，下午时分，郑宁和左尚便与阮氏娇一起去了集市。
集市距离三碗水村约有十多里路，三人拉着半筐鱼虾，沿着曲折的乡道，一路前行，不多时便已到达了集市。
这集市规模挺大，商家小贩足有千户之多，听阮氏娇说，是安南沿海一带最大的一个城镇。
不怕人多，就怕人少，人少了还怎么做生意？郑宁在古镇上东瞅细看，希望能寻到一个迅速积累财富的赚钱商机。
但这集市千户商贩，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戏曲歌舞，方方面面都有人在涉及，一个外来人，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什么商机。
“大哥，有赚钱的主意了吗？”左尚跟在郑宁身后催问。
郑宁叹了口气：“这集市各种生意都有人做，难啊。”
“要不我们街头卖艺吧？”左尚提议。
“卖艺？”郑宁停下脚步：“你会胸口碎大石？”
“不会。”左尚摇了摇头。他虽打小生活在军营，但却没有任何武艺。胸口碎大石，还不一锤子把人砸死？
郑宁再问：“你会口吞利刃？喉抵钢枪？”
左尚又摇了摇头。让他吞黄瓜行，吞刀子可要他小命？
郑宁烦了：“那你会什么？”
“翻跟头。”
“啥玩意？”郑宁气的肺都炸了：“这年头，谁有闲钱看你翻跟头？”
左尚想了想，又说：“我还会耍猴。”
郑宁来了兴致：“耍猴？你还有这手艺？”
左尚道：“在明军营时，经常随千户上山逮猴，逮的多了，也就有了一些训猴的经验。”
郑宁点头：“这倒是门手艺，看这集市人来人往，运气好了也能挣上不少银子。不过咱也没猴啊？”
“山里有啊！”左尚说：“晚上我去山里逮上几只，训的好了，三五日后便可带来集市挣钱。”
有道是乱世饿死读书人，盛世吃撑手艺人，耍猴这一行当说起来虽不高雅，但在娱乐匮乏的古代，讨个生活还是蛮轻松的。古时不比现在，那时候的人们一没手机，二没电脑，若想消遣娱乐，无非听书看戏，遛狗斗鸡。看这集市，并无耍猴艺人，尚若左尚真有这手艺，且不说能否赚到造船用的银子，至少两人是饿不着肚子的。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填不饱肚子，再怎么伟大的梦想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郑宁道：“我看行，回头我弄个锣，你耍猴我敲锣，等手头攒了些银子在另做其他生意，你我努力一些，不消半年我们就能造出越洋巨船。”
越说两人越是激动，到了最后左尚这小子再也按耐不住，道：“我这就去山里逮猴。”说罢告别郑宁和阮氏娇，一人回了三碗水村。
“你们要造船？”听了这么久，阮氏娇已经听出了眉目。
郑宁并不遮掩自己的目的，对阮氏娇道：“是啊，我们要造船渡海。”
“大海可是很大的。”阮氏娇提醒郑宁。
虽然没有真正地航行过大海，但大海的辽阔与危险，作为后世人郑宁比谁都知道。在那汪洋之水中，若是遇到极端天气，海中掀起的风浪甚至能击沉万吨邮轮。想要乘坐木船渡海，定要有不怕死的精神，不然走进大海就等于走进了墓场，顷刻间就能将人梦想埋葬。
“所以我们要造出一条能抗风浪的巨船，这需要很多银子。”郑宁笑了笑：“不过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只要大海一日不枯，我们的梦就一日不灭。”
阮氏娇痴痴地看着郑宁：“真羡慕你们。”
“羡慕什么？”郑宁问。
阮氏娇笑了笑，没说话，低头整理着竹筐里的鱼虾。这半框鱼虾，若是遇到买主的话，一家人明天的米粮就有着落了。可现实往往不是这样，在这沿海集市中，卖鱼的比买鱼的还多，即便有人来买，价钱也会一砍再砍，到了最后，一日的辛苦只能换取半个筐钱。
集市上人来人往，但都行色匆匆，看都不看地上的鱼虾一眼。阮氏娇蹲在竹筐前，不与谁人诉苦，也没有生活怨言，细心地为每一条鱼虾擦拭干净。
生活为何这么艰难？郑宁心中感叹，突然想要帮一帮这个柔弱的小女孩。
“瞅一瞅看一看啦！新鲜的东海大鱼虾便宜啦！”郑宁突然扯着嗓子在大街上喊了起来，这一嗓子跟鞭炮似的，吓得过往百姓一个激灵，目光都聚焦在了阮氏娇的鱼摊上。
“那边的大爷大妈，路上有车马，别给闪了腰。过来，过来！”郑宁对着行人招手：“新鲜东海大鱼虾，跳楼价！煲个汤，做个菜啥的，客人吃了夸你手艺妙！”
阮氏娇害羞地拉着郑宁衣角，跺脚道：“哎呀，这是南海打捞的，羞死人了。”但内心里却欢喜的要命。
郑宁一愣：“南海捞的？”随即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叫：“窜窝的东海鱼虾，早上打的，你瞧，现在还活蹦乱跳。”说罢抓起一条鱼，伪装成手中挣扎的样子。
一旁的阮氏娇羞的脸都红了，你瞎还是买家瞎？早上打的鱼，下午怎么可能活蹦乱跳？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郑宁也不害臊，抖着手里的鱼，叽叽喳喳地叫唤道：“咱家鱼虾新鲜不说，关键是便宜，不仅没刺，肉还贼多。男人吃了补肾，女人吃了美颜，老人吃了养胃，小孩吃了长肉。”
别说，生意还靠嗓子吆喝，这一通大喊大叫，顿时吸引了不少来客。
这人无论贫富贵贱，都有一个通性，爱看热闹。行人见郑宁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纷纷围了过来。
众人围在阮氏娇的鱼摊前，煞有兴致地听着对方叫卖，不大一会便有人蹲在地上挑拣了起来。
“小姑娘，这鱼怎么卖？”
问明了价钱后，有人道：“看这小伙叫的这么卖力，给我来上两斤尝尝鲜，若好，明日还来你家买。”
阮氏娇应了一声，感激地看了郑宁一样，赶紧欢快地给买客拾起了鱼虾。
人买东西都随流，随着郑宁不停地叫喊，在鱼摊前的顾客越聚越多，起初都在看热闹，到了最后见那鱼虾倒也新鲜漂亮，便蹲在地上挑拣了起来。
阮氏娇欢喜的小脸通红，手忙脚乱地为买客称量鱼虾。
远处鱼摊空无一人，唯有她这一家门庭若市，气的其他摊主脸都绿了。
就在阮氏娇为买客称治鱼虾时，一壮汉黑着脸走了过来。
“这鱼新鲜吗？”壮汉问。
“瞧你说的。”郑宁笑脸相迎道：“不新鲜我敢卖吗？”
“刚才你说不好吃不要钱？”壮汉歪着脑袋看着郑宁。
郑宁心想，只要钱到手里，管它好吃不好吃，拍着胸向对方保证：“必须的，咱家的鱼尽管买，不好吃绝不收钱。”
那壮汉从筐中捡了一条鱼，二话不说塞进了嘴里。
“呸！”壮汉一口将嘴里的鱼肉吐出：“不好吃！”
郑宁眉头一挑，这人摆明了在找茬！哪有吃生鱼的？
郑宁刚想说话，那壮汉就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郑宁的衣襟：“糊弄你爷？找打！”举起拳头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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