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话 庸俗故事
老板很卖他的面子,明明他还小,却恭恭敬敬一口一个萧总。
池遥遥仿佛一件礼物一样被分分钟送了出去,工资直接多发了两个月,以后不用再来了。
她欲哭无泪,气地跺脚。
可是又能怎样,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被土皇帝逼迫入宫为妃的感觉总归很不好。
池遥遥被扔上车,两个人在车子后座上互不理睬,气压很低,可以说是极端压抑。
半晌,池遥遥受不了了,这不被气死也得被憋死,她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之野,你可以叫我萧野。”
倒是回答的干脆。
“哦。”
又是一阵沉默。
“你的刀子很漂亮,在哪里买的?”池遥遥又问。
“家传的。”
“……”
又是一阵沉默。
这太要命了,她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这人真是个闷葫芦,多说两句话你会死啊?
“那个……”
“嗯?”
“我们要去哪里?”这车越驶越远,周遭建筑越看越陌生,池遥遥声音怯怯,她是真的有点慌,这人总是阴沉沉的,拿捏不准要做些什么。
“回家。”他淡淡说道。
这简短两个字令池遥遥心头蓦然酸涩,她不再说话,侧头看向窗外。
恰巧,车子里正放着一首沙哑悲伤的英文歌。
路灯快速后退,灯影在她脸上徘徊,风将黑色长发拂乱,昏黄将夜空隔为两半,街道冷冷清清,快速闪过一两个坐在街边捂头哭泣的醉鬼。
心很疼,很疼很疼。
她也曾有过许许多多绮丽的梦,妄想着自己十年后会拥有怎样幸福的一个家,那里有爸爸,妈妈,弟弟,苏尘。
可是后来的一天,那些梦悉数破碎,只留下一地肮脏与痛苦。
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何时到头?何时才能够结束漂泊,拥有一个真正的家?
萧之野见她侧头怔怔看像窗外,略带稚气的眉眼中溢满哀伤,他心头忽动,想伸手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然而车子这时停住了。
“萧总,到了。”司机喊了一声。
池遥遥打算开车门,却被人一把抱了出去。
这男孩年纪虽轻,可是臂膀已经相当健硕,她没有反抗,任由他公主抱着踏入一栋布满铁丝网的别墅。
……
*
后来她才知道,当年那个要杀他的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而那个替他求情的女人是他的继母。
他从16岁开始便勾引她。
不费什么便让到她死心塌地肯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甚至为他而死。
“他拥有,我便要他全部失去,直到孤身一人终老八十。”
这个男孩轻描淡写,无波无澜的仿佛那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欠了累累血债的仇人,而另一条生命,即便为他死去,也毫不放在心上。
池遥遥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人可真是变态……
然而每个变态都不是天生的,少年的身世也很悲凉。
他的母亲是朝鲜族人,是当时大家族氏族的独生小姐,父亲是专门为他家送水送菜的乡下工人。
这个工人仗着面容俊美,便对单纯无知的少女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后来,生米已成熟饭,外公抑郁而终,不得不嫁,可这个时候,他却说要闯出一番事业送给即将出世的孩子,单纯的妈妈将她的嫁妆全部变卖,连婚礼都没有办,顶着所有人的白眼和指指点点未婚生子,一直满怀憧憬等他回来,再后来,直到母亲病死,他也没有再出现过。”
池遥遥睡眼惺忪蜷成一只虾,任他下巴摩挲着自己柔软的黑色长发,听他平静地讲述属于他的故事。
这种富家小姐爱上贫民少年故事数不胜数,无一例外皆是悲剧收场。
当年那个穷小子后来真的闯出了事业,借着女人的钱和不要命的胆识一跃成为青介帮头目。
而曾经的富家小姐,早已沉睡地下化为枯骨。
“她恨他吗?”池遥遥好奇问道。
萧野没说话。
恨吗?
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天都要认真梳洗,坐在窗边痴痴盼望。细细想来,竟从未说过那人一个不字。
她柔顺而善良,单纯到纤尘不染。
与其说恨他,也许更多的是不肯相信,不愿意与世俗人心妥协,她固执的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幻想着有一天,他会脚踏七色云彩过来接走自己,不再被人讥讽,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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