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烟火-
第二天上午九点,丁商玥拉着行李箱刚走到门口,她那未来婆婆徐芝莹跑了出来。
“商玥,现在就要走了吗?”
丁商玥转身,嗯了声:“下午四点之前要赶到苏州。”而且她这次走和之前去海市不一样,这次是要连着跑了。
徐芝莹一脸担忧:“最近是不是不能回来了?”
“嗯,接下来时间会很赶。”35天,预计要跑65个城市。
徐芝莹看了眼她的肚子,就很不放心:“商玥啊,你现在还怀着孕着,哪能跑这么多的城市,这要累出个好歹来……”她都不敢想。
丁商玥强挤笑容:“没事的,阿姨,我会多注意的。”
徐芝莹问:“我听姜白说,还要去南京、苏州、西安”她哎呀一声:“太远了太远了,就附近跑几个城市差不多不就行了吗?”
丁商玥也很没办法,如今电影的宣发套路就是集中宣传加巡回路演,一线城市的影院过度饱和,很多小成本的电影都把手伸向了二三线城市,所以说,影视圈和所有的商业下沉路径都差不多。
可徐芝莹哪里懂那些,在她看来,什么都比不过她的大孙子重要。
她紧张地直搓手:“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阿姨——”
正巧,姜白从楼上下来了。
徐芝莹眼睛一亮,跟看见了曙光似的:“姜白,你陪商玥去!”
姜白踩下楼梯的右脚条件反射的就抬了回去,他站在楼梯上不动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去哪?”
徐芝莹扭头问丁商玥:“第一站是哪来着?”
没等丁商玥开口呢,姜白顿时反应过来,他着急忙慌的:“我公司一堆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徐芝莹还不知道他,“现在公司的事,基本上还是你爸在忙活,你现在就是给他打打下手!”
姜白:“……”所以说,有必要让他回公司吗?
徐芝莹直接下懿旨了:“商玥的电影进入宣传期了,你全程陪着!”
姜白不可置信:“全程?”那不是得陪一个月?昨晚丁商玥在跟人打电话对时间线的时候,他都听到了。
徐芝莹眼睛一睁:“你是孩子爸爸,全程陪着怎么了?”她安排得妥妥的:“正好你去了也给她涨涨人气!”
这话,直接让姜白冲下楼梯了:“我是听错了吧?”
当初是谁说做音乐的就是娱乐圈的人,又说娱乐圈的没几个正经人,还说把姜家的门风给带歪了。转脸,就给他找了个娱乐圈的电影小导演做老婆,如今就不怕姜家门风歪了?还让他去给涨涨人气?
徐芝莹哼哼:“你没听错,我现在把商玥和孩子都交你手上了,你给我照顾好,回来的时候,要是她瘦了,我就拿你是问!”
姜白:“……”
倒是丁商玥,徐芝莹的那句“正好你去了也给她涨涨人气”让她眼里直冒光。
眼瞅着姜白在想着什么理由推掉呢,丁商玥手捂肚子:“谢谢阿姨,有姜白在,宝宝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她余光瞄了眼脸色泛黑的姜白,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姜白想到了她睡着时候的恬静模样。
所以,到底哪个才是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不管丁商玥的真面目是什么,反正有人是真正把脸上的皮扯掉了。
地下室里光线昏暗,手机屏幕的亮光就显得格外刺眼。
“等她出来,你就给我撞,最好撞得她在医院里躺两三个月的那种!”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
什么。
“钱钱钱,我还能少给你不成?只要你把事办成,我给你双倍!”
三月就要结束了,是真的要春暖花开了。
方曲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匆匆下车,门铃摁了一下后,门开,他大步走进别墅院子。
陆君尧正坐在沙发里泡茶。
“陆先生。”
陆君尧没有抬眼:“坐。”
方曲把弯腰将文件袋递给他,然后坐到对面的沙发里。
“是宋芷先动的手,这是现场拍到的全部画面。”
陆君尧没有打开文件袋,他将一杯茶放在了方曲的面前,神色平平,像是随口一问:“古月楼一期最近要开始消防验收了吧?”
古月楼是宋家前年年中在建的楼盘,合同上写明今年七月一号可以交付。
方曲懂他话里的意思了:“陆先生放心。”
昨天因为宋芷那场闹剧,《等你来战》的拍摄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今天下午,孟鹃还要去录一期。
上午十点的时候,孟鹃来了公司,是来找李姐,想问问她学表演的事。
其实对于孟鹃,李姐觉得她这个经纪人的作用真的不大,很多事情都是老板吩咐下来的。所以对于孟鹃提出想学表演,李姐笑笑:“丁总知道吗?”
孟鹃摇头:“我没有跟他说。”
李姐上午就听说了宋芷被“封杀”的消息。不用问,肯定是她家这个大老板干的。因为霍昕汝所在的公司是个小公司,没那么大的本事。
李姐好意提醒:“我觉得你最好跟丁总提一下,你未来无论是唱歌还是演戏,都是要经过丁总的。”
孟鹃疑惑:“公司里其他的艺人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那丁总还不忙死!
李姐话里带话:“你是丁总力捧的呀。”
孟鹃咬了咬下唇,默了半晌,她点头:“那我回头问问他。”
丁商宇接到孟鹃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孟鹃鲜少主动打电话给他,丁商宇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呆了两秒后接通:“喂?”
孟鹃七点结束了综艺的录制,这会儿刚回来,她站在小区大门口:“丁总,你在忙吗?”
“不忙,”丁商宇问:“下午节目录制的还顺利吗?”
孟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挺顺利的。”
丁商宇嗯了声:“我刚在你家不远的海兴楼吃完饭,你到家了吗?”
海兴楼就在御湖上园的西面,开车过来也就五分钟。
孟鹃嗯了声:“刚到大门口。”
下午,李姐把孟鹃想学表演的事跟丁商宇提了一嘴,所以,他也猜到孟鹃打这通电话是要说什么,“是要跟我说想演戏的事?”
孟鹃有些难以启齿:“嗯,就想问问你,我现在学还晚不晚”
“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见面说吧,”他脚压油门,车子加速明显,“你在哪个门”
“南门。”
几分钟后,丁商宇的车自西向东开过来停在了对面。御湖上园的南门是主大门,门口禁止停车,孟鹃看了眼还有□□秒的绿灯,朝对面跑。
丁商宇也从车里下来。
六车道的路面,眼见就要跑到马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毫无减速地疾驰而来。路上车辆不多,原本驶在中间车道的一辆车突然变了车道。
“孟鹃!”丁商宇突然大吼一声。
孟鹃双脚一顿,就在她扭头的下一秒,胳膊
被猛地一拽,腰上也随之一紧。
丁商宇双手搂着她,将她护在了里侧,疾速行驶的风从耳边刮过,黑色轿车的后视镜几乎是擦着丁商宇后背的衣服飞速驶了过去。
孟鹃眼神空着,有好几秒的失神,心脏也在后知后觉后才猛然加速。
丁商宇看着那辆消失飞快的车尾,是个异地牌照。
他低头看着孟鹃有点怔忡的表情,眼里有慌色:“没事吧?”丁商宇松开搂着她的手,轻扶她的双肩晃了晃:“孟鹃?”
孟鹃这才抬头看他。
丁商宇眉头拧着,眼神慌乱:“你别吓我。”
缓缓回过神来的孟鹃压住心口,话里有颤音:“我没事。”她说没事,可双腿却不自觉的有点发软。
丁商宇不放心,把她整个人转来转去地查看了两圈,“真没碰到哪?”
他把她那样护在绿化带和他身体之间,她哪里会碰到……
孟鹃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刚谢谢你。”
丁商宇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笑了笑:“跟我有什么好谢的。”
半小时后,一条八卦消息迅速被顶上了热搜——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孟鹃被抱着,仰起的那张脸实打实的被拍了个正着。
一时间,引来无数吃瓜群众的围观。
因为有水军带节奏,短短两个小时,孟鹃就被网上的舆论攻击得体无完肤。
孟鹃是快十二点才知道自己上了热搜,还是经纪人给她打的电话,让她不要在网上发表任何言论。
与此同时,丁商宇也命令了公关部连夜压热搜。
今晚月色昏沉,清脆的门铃声惊扰了梦中人。
客厅的灯亮了,“咔哒”一声,门开,趿拉着拖鞋的孟鹃跑了进去。
陆君尧身上罩了件长衫从紧闭的客厅门里走出来,还没踩下楼梯,孟鹃就奔到了他面前。
她一路跑来,外套没有扣上,脚上还穿着拖鞋,呼吸声又急又重的。
陆君尧看出她脸上的慌乱,拧眉问:“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她在他面前顿住脚,眼底全是慌乱无措,声音也不像平日里那样清脆,带了些哑:“陆先生。”
她额头有细密的一层汗,脸色也有些苍白。
陆君尧伸手,虚揽她的肩,让她进客厅。
刚进去,还没走到沙发边,孟鹃就小心翼翼地揪住了他的长衫:“陆先生,网上说的不是真的。”
李姐的电话一挂,她就上了网,匆匆扫了几眼热搜后,她就过来了,过来向他解释。
陆君尧还不知道热搜的事,他脸上有不解:“网上?”
孟鹃揪着他长衫上的手没有松开,她点头,眼里有淡淡的一层水雾,解释的声音很急切:“我和丁商宇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拉了我一把,不是网上说的那种拥抱。”
简单两句话,陆君尧就猜到了大概。
他在意的点不是网上说
了什么,而是:“所以你大半夜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是的,就为了第一时间来跟他解释,因为怕他误会。她松了揪着他衣服的手,双脚也跟着趔趄了一下。
下午录节目的时候,有一个环节是在水里找残缺的拼图,她在水里泡了半个多小时,三月的天,游泳池里的水很凉。
“孟鹃!”陆君尧的声音随着孟鹃往后栽的身体一起冲出来。
接住她身体的时候,陆君尧才发现她身体滚烫,他掌心覆上她额头,眉心猛地一簇。
他二话没说,弯腰将她抱起上了楼。
把孟鹃放在了他床上后,陆君尧就去楼下找来了医药箱。
陆君尧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竟然烧到了三十八度六。他去倒了杯水,蹲在床边的地上帮她把水吹凉的时候,孟鹃就一直看着他。
她有很久很久没有生病了,他也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照顾她了。
陆君尧自己试了下水温,可以喝了,他才把杯子放下。他站起来,弯腰把孟鹃扶坐起来,然后坐在她身后,让她靠着他。
他把退烧药剥出来,递到她嘴角:“张嘴。”
孟鹃扭头看了他一眼,乖乖张了嘴。
吃了退烧药也没那么快见效,二十分钟后,陆君尧又给她量了一次,温度上升到三十八度八。
他去接了盆温水,打湿了毛巾,覆在她额头上,孟鹃拧着眉,睡得昏昏沉沉并不踏实。陆君尧便哪也没去,就坐在床边看她。
一个小时后,她额头开始出汗,陆君尧又给她量了一次,温度降到了三十八度。
再半个小时后,孟鹃一直拧着的眉松开了,陆君尧又给她量了一次,已经降到了三十七度六。
被脱在床尾的外套里,有手机的震动声,陆君尧弯腰将她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在看见来电名字时,他目光沉了几分,他看了眼已经熟睡的人,放轻脚步,出了房间。
电话一接通,丁商宇就道了歉:“孟鹃,对不起。”
陆君尧一手拿着孟鹃的手机,一手在滑动自己的手机页面。
默了几秒,陆君尧才开口,声线有几分沉:“对不起什么?”
丁商宇怎么也没想到,这都下半夜了,孟鹃的电话会是陆君尧接。
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就问:“怎么是你?”
陆君尧收起自己的手机,站在沙发后,反问回去:“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个点,孟鹃的电话他来接,怎能不让人乱想。
陆君尧自然猜得到他此时的心里疑惑,不过,他没兴趣,他问:“今晚的事情该不是你自己导的一出戏吧?”
闻言,丁商宇直接笑了:“陆君尧,你也太小看我了。”
陆君尧刚刚也就是试探,丁商宇是个什么人,他也知道,若不是他对孟鹃有那层意思,他不会这么问的。
“那你查得出来吗?”他语气不温不火,音色有没什么起伏,可就是有种绝对的压制性:“查不出来,我就让我的人去查。”
丁商宇半开玩笑道:“哪能脏了你的手。”
陆君尧不太想绕圈子:“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再打一遍电话给你。”
孟鹃曾在丁商玥和丁商宇面前说过:陆先生是我见过最有耐心的一个人,他从不先挂人电话。可她不知道的是,陆君尧的从不先挂人电话只是从不先挂她的电话。
丁商宇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怔了两秒,低笑出声。
早上六点四十,孟鹃的手机又震了,这次不是丁商宇,是孟鹃的经纪人李姐。
电话接通,李姐先开口:“孟鹃,上午我让人去接你来一趟公司。”
陆君尧站在窗边,扭头看了眼床上熟睡还没醒的人,他压低声音回道:“你跟丁商宇说,孟鹃这两天所有的行程取消。”
一大早的,是个男人,话里还带着命令的口吻,李姐不由得好奇道:“你是?”
结果,没得到答案,电话就被挂断了。
李姐一头雾水,一大清早的被挂电话,就很不爽,她再拨过去,竟然关机了。
张倩倩六点就被叫到了公司,她弯着腰问李姐:“李姐,是谁啊?”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她才来两天,就听到了公司的流言蜚语,身为小助理的她也很八卦:“是丁总吗?”
李姐表情若有所思,她眯了眯眼,话里耐人寻味:“不是,是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
我天!
还有别的男人?
天还没亮的时候,下了场雨,雨不大,雨停后,天就雾蒙蒙的。
孟鹃醒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一夜没睡的陆君尧半躺在离床不远的贵妃躺椅上睡着了。
孟鹃微微坐起身,她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医药箱,又扭头看向睡着的陆君尧。
他睡着的时候比醒着还要温柔几分。
孟鹃也没有喊他,就那么痴痴地望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陆君尧握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猛然睁眼,他没去看手机,眼皮掀开的下一秒,视线立马看向了床上。
孟鹃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神,视线就这么撞入他眼底。
陆君尧站起来,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
孟鹃抿了抿唇,“好多了。”说完,她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他。
四点和六点的时候,陆君尧都分别给她量了体温,没有再反复,不过他还是弯腰用掌心碰了碰她额头。
“我熬了点白粥,”他坐到床边:“是下去喝还是我给你端上来?”
“白粥?”孟鹃有点吃惊,不由得坐正了几分:“你自己熬的吗?”
他点头,嘴角有带了点笑:“不用调味,应该不会难喝。”
孟鹃掀开被子,“那我先去洗洗。”
陆君尧把地上的鞋给她放好:“就在楼上洗吧,牙刷和毛巾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陆君尧卧室里的卫生间,孟鹃从来没用过,她有些迟疑,可一想到他的床,她都睡了两次了,便把嗓子眼的那句‘我下去洗就可以了’给咽了下去。
等孟鹃洗漱好下楼,陆君尧已经把粥盛好放在了餐桌上,是两碗很浓稠的白粥。
陆君尧手里拿着两把瓷勺从厨房里出来,他把一个勺子放在孟鹃的碗里:“坐吧。”
陆君尧每天的早饭都是方曲带来的,孟鹃问:“方先生早上没来吗?”
陆君尧低头试了下粥的温度,才回答她:“他上午有点事,我就没让他过来。”他稍稍扬了点下巴:“正好喝。”
孟鹃低头尝了一口后抬头:“味道很好。”
他笑:“喜欢喝的话,有空我再煮。”
孟鹃抬头看他。
陆君尧轻笑,改了口:“当然,是在你身体健康的时候。”
孟鹃低头看着碗里的粥,神色突然落寞了几分:“以后能喝到你亲手熬粥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陆君尧扭头看她,视线缠在她低垂的侧脸上,他意有所指:“当然。”
下午两点,方曲来了,陆君尧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里坐着。中午的时候,陆君尧和孟鹃吃的是外卖,吃完饭,他也没让孟鹃回去,就让她在楼上休息。
方曲进客厅的时候,看见了鞋柜旁的地上有一双女士拖鞋,他走到沙发边:“陆先生,都办好了。”
陆君尧往楼上看了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
院子里,方曲把一张照片递给陆君尧:“这个人是宋芷找的,花了50万。”
陆君尧敛着眸,眼睫遮住了眼底颜色,他问:“人呢?”
方曲说:“录音已经交给了警方,”他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他应该被警察带走了。”
陆君尧嗯了一声,又问:“网上的热搜也是她买的?”
方曲点头:“有点蠢,发照片用的还是自己的小号。”
陆君尧笑了笑:“不是蠢。”
是仗着自己家有点钱就目中无人,肆无忌惮。可在京市这个地方,有钱的人多,有势的人更多。
陆君尧问:“古月楼的事情呢?”
方曲回答:“他们以为还像以前一样,用钱就可以解决,”他笑了笑:“这次,怕是要被两千多户的业主给缠上了。”
陆君尧将手里的照片撕成两半还给了方曲,他眼里没什么波动,淡然的像是个局外人:“那就再拖两个月。”
都说陆家的这个三代单传脾气好,脾气好不好不知道,但没人敢忤逆他让他发脾气倒是真的。他有锋芒,但从不外露,他是君子不假,可君子也藏刀,只要你不触及他的原则和底线。只是,在那原则和底线的边缘,孟鹃不知何时被他圈了进去,成了别人不能冒犯的禁区。
傍晚六点,宋芷被警察从家中带走的消息被人迅速放上了网。
六点半,丁商宇的电话打来,他没有绕弯子就直接说了:“是你干的?”
陆君尧也没有藏着掖着:“是我。”
丁商宇笑了笑:“不是说了我会查的吗?”
头顶的灯光在他眼睑下打了一层灰影,衬的他五官愈加的精致儒雅,“相比别人代劳,”他语气平铺直叙的,听不出情绪:“我更相信自己的效
率。”所以,他没能耐心地等到下午三点就自己动了手。
眼下,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他就把一切都妥善处理了。
可孟鹃身为辉泓的艺人,出了事却让别人插手解决,不管结果与否,丁商宇都觉得失了面子。
这些年,他与陆君尧的关系不温不火,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远不如以往交谈随意。
“陆君尧,”丁商宇直呼他的名字:“孟鹃现在可是我辉泓旗下的艺人。”
陆君尧嗯了声:“所以呢?”
所以?
丁商宇摩挲着下巴笑了:“理应我为她保驾护航。”
保驾护航?
陆君尧笑了笑,“保驾护航到如此地步?”他语气温凉:“和旗下艺人炒绯闻”他突然笑了声:“丁商宇,”这声名字后,他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她是孟鹃。”
丁商宇以为这话就到这了,却没想,后面还有一句——
“是我陆君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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