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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夫人抬手将丈夫止住,开口道:“就凭一枚丹药,就要换虚灵剑符,恐怕还不够吧。”
“呵呵!”吕腾空早有准备,又拿出一物:“若再加上这个呢?”
那是一只三寸长的玉箭,通体碧玉,玉海铨夫妇见到这只箭,心底也有一些震动,破空箭,竟然是破空箭,一箭破空,百里之外取人性命,令人防不胜防,传闻九支破空箭加上穿云弓,乃是一套极品法器,如今虽只有一支箭,至少也算是中品法器,没想到吕腾空竟拿它来作为赌注。
“如何,它的价值绝对在虚灵剑符之上吧,还是玉夫人对你们玉家的这位卿客没有信心?”吕腾空笑呵呵地对玉夫人说道,玉家虽由玉海铨作主,但玉夫人更为强硬,而且性格刚烈,容易受激,听得吕腾空如此一说,玉夫人果然一口应下:
“好,就这么定了。”
玉海铨来不急阻止,见玉夫人已和吕腾空定下了赌约,也不好反毁,只好凝神观看台上的比斗。
单以修为来说,吕胜衣是通灵巅峰,而苏毅刚刚达到通灵中期,但苏毅有两个气海,真气不比吕胜衣差多少,吕胜衣胜在武道经验丰富,而苏毅精修少阳诀,占了个纯字,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拼斗了十余招。
吕胜衣手持的也是一把法器长剑,名为青準剑,一剑出手时而化为长龙,时而化为鹰準,扑击而下,而吕胜衣的剑招也深得稳、准、狠之道,杀招层出不穷。
反观苏毅只是凭借赤阳天衣和踏云靴加快了身法,脚不沾地,如雷似电,比武台上各处都是他的身影,小雷霆术打出,雷霆密布,四面八方都是炸雷之声。
吕胜衣在雷霆之中闲庭漫步,显的游刃有余,身上白光闪动,显然也是一件法衣,品质还在赤阳天衣之上,但吕胜衣的身法比不上苏毅,只能采取迂回缠绕之法,必竟这种快速移动的身法极耗真气,相信对方也不会持久。
“雪蚕衣。”看到吕胜衣身上的法衣,玉海铨脸色更是难看,那件法衣也是吕家的至宝,法衣比法器更为少见,这雪蚕衣已可以列为中品法衣,价值极高,甚至比上品法器还要难得,有这件雪蚕衣护体,就算是武宗高手都伤不了吕胜衣,基本已立于不败之地。
苏毅也知道自己的身法极耗真气,但小雷霆术是自己最大的功击利器,若不尽全力根本破不开对方的法衣防护,但若全力出手,又无法完全驾驭,周围观战之人不少,恐怕伤及他人,无奈之下想到了千绝杀,这可是暗算杀人的好法器,自己虽已祭炼,但还控制不好力道,只怕千绝杀一出,这吕胜衣难逃一死,吕家在玉阙城势力不小,恐怕是连玉海铨也护不住自己。
稍一犹豫间,身法就慢了下来,吕胜衣见有机可乘,一声长啸,左手手指急转,青準剑化为一只厉鹰,盘旋而下,荡出的真气将整个比武台都覆盖,而右手忽然出现一只虎爪,身躯一弓,自下而上,斜刺里扑了过去,真气和半空中的青準剑遥相呼应。
“天地交泰,鹰虎博杀。”
白虎爪,竟然又是一件下品法器,青準剑和白虎爪本不是一套,但被吕胜衣凝炼的天衣无缝,一件远攻,一件近杀,组合起来,就算是面对武宗高手也有可能博杀。就连玉夫人对这一招也不由得叫出一声好来。
场上的苏毅也顿时查觉出危机,天地交泰之势避无可避,只能硬拼,心念电转之间,七煞葫芦掷出,一声轻喝:“爆。”
呯的一声,场上顿时煞气弥漫,吕胜衣微微一征,来不急躲避就被煞气卷入,这七煞葫芦何等厉害,自爆之威不下于中品法器,何况苏毅还在里面加入了三枚阴煞雷珠,
雷霆暴怒,阴煞夺魂。
青準剑和白虎爪都被煞气正面击中,跳动了两下就落在了地上,里面的精魂和阵法都被磨灭一空,由法器变为凡兵,再没修复的可能。
有这两件法器的阻挡了五成的冲击,余下的五成煞气正中吕胜衣,一声惨叫过后,吕胜衣踉跄后退,脸上呈现出黑气,身上的雪蚕衣光芒暗淡,眼看就要崩溃。
无论是吕腾空还是吕胜衣,心里都在滴血,两件下品法器、一件中品法衣,就算整个玉阙城又能有几件,竟然就这么报废了,而且还是毁在阴煞宗的法器之下,吕家早已和阴煞宗有所勾结,自然能认出这阴煞宗成名法器。
“大胆,竟用邪派魔器伤人,找死!”大怒之下吕腾空手掌虚抓,真气化为一只大手,凌空抓下,苏毅也被法器自爆震的气血翻涌,如何能躲开巅峰武圣的含怒一击。
“吕家主可是输不起吗?”玉夫人自然不能看着苏毅死于当场,真气离体,化为巨掌,一掌将吕腾空的大手拍开。
“此人把持魔器,必是魔道中人,怎能留下。”吕腾空真气回撤,但气势不减,狂压而下。
“拥手魔器便是魔道中人,呵呵,陈家的血狱刀、辛家的阴火枪、还有你吕家的化骨鞭算不算是魔器,你们三家又是不是魔道中人?”说话的人是玉海铨,他经营玉阙城多年,对各家的法器自是了如指掌。
“这……”吕腾空一时塞语。
“魔道本一家,心正则为道,心恶则为魔。这位风小兄弟一身道家纯阳心法,又怎会是魔门中人,吕家主太过执着了。”那个好似大儒的老者开口言道。
因这位老者身份特殊,吕腾空也不敢反驳,只得悻悻一笑:“柳总管说的是,是在下唐突了。”
仲裁王林见台上五人都没有异议,示意大比继续,吕胜衣吸入的阴煞之气并不多,已用真气压制住了,但手中法器法衣全废,只有徒手相搏,而苏毅也受到不小的震荡,内腑受伤不轻,小雷霆术需要强悍的肉身才能施展,便招出三分归元剑相斗。
吕胜衣心中一寒,对方手段竟然如此之多,不仅有小神通术,而且法器比自己还多,这人真的只是一个散修吗?
三分归元剑虽灵性受损,无法化为三把飞剑,但也是一柄利器,两人又相斗数招,吕胜衣体内的煞气只是被暂时镇压,时间一长,真气就有些不稳。
吕胜衣眼出露出狠厉之色,这一战,许胜不许败,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名声,而且还关系到两个月后父亲的大计,就算自己不能胜出,也要不能让玉家得到春猎大比的头名。
一声厉喝,吕胜衣竟然不再压制煞气,真气外放,身上纯正的道家功夫转眼间竟散发出滚滚暴虐之气,双眼通红,气势瞬间涨了一倍有余,已超越了一般的武道宗师。
“魔气摧元。”玉夫人呼地一声坐了起来,对吕腾空怒喝道:“到底谁才是邪派中人,竟便这种卑劣的手段!”
魔气摧元比逆运真气更要霸道,是用本命真元激发潜力,强行提升功力,大损神魂和肉身,很容易坠入魔道,迷失本性。
“哼。”吕腾空老脸一红,没有说话,心底也暗自担忧。
比武台上,吕胜衣身形展动,大喝道:
“天道绝杀,毁天灭地。”
体内的煞气融入到真气之中,席卷整个比武台,顿时将三分归元剑打落,剑身变的漆黑,犹如一块凡铁,正是那日冷秋魂的手法,只是招式更为威猛,看来吕家与阴煞宗早有勾结。
苏毅已被逼到绝境,煞气冲击之下,脑子已开始有些迷糊,也顾不得吕家的报复了,赫然祭出千绝杀,血影千绝杀也是在尸山血海中炼化的,属于血煞魔器,自然不惧怕阴煞之气,红光一闪,便没入虚空之中。
吕胜衣眼见苏毅不支,高声长笑,蓦然间红光闪动,眼前数百道红影扑面而来。
“大胆,谁敢伤我门下。”猛喝声中,一只大手当空抓来,竟将整个比武台覆盖。
这声大喝犹如雷霆天音,振的苏毅耳鼓发麻,但神智却清醒了一些,这一抓之势,比吕腾空不知强了多少倍,好在对方只是想救下吕胜衣,七成攻势都放在千绝杀之上,余下的三成威力虽也不小,但却给了苏毅一条生路,虚空封锁,不能高飞,踏云靴几下连闪,已逃到了比武台下。
轰的一声,比武台被震塌大半,苏毅被余波扫中,打出五丈开外,喷出一口鲜血,万千血针在这一击之下被打的粉碎,但仍有十余枚穿透了吕胜衣的身躯,有一枚甚至刺穿了他的丹田。
丹田气海被破,武者的一身修为就付之东流,吕胜衣惨叫一声,急怒攻心,立时昏死过去。
苏毅勉强站起身来,吕胜衣的身边出现一个中年道人,双掌按在吕胜衣的后心,正在为他推宫过穴,不多时丝丝煞气就从吕胜衣周身冒了出来。但煞气易除,破损的丹田就难以恢复了,就算寻得灵丹妙药,恐怕修为也再难寸进。
那中年道人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盯着落在一旁的千绝杀,显然也是认识,冷笑一声:“血影千绝杀,好法器。”
吕腾空也飞掠过来,扶起儿子,一脸悲痛之色:“阎道长,没法补救了吗?”
苏毅心中一寒。
阎铁心,神洲四大散修之一,神魂境高手,也是吕胜衣的师父。
若没有这等人物在场,吕胜衣怎敢施展出魔气摧元这等霸道魔功。
其余的三位家主也上前见礼,玉海铨心思复杂,吕胜衣修为被废,吕家的后辈之中便少了一个出色之人,但却引出了他的师父,以他神魂境的修为已可以横扫全场。
阎铁心不理旁人,指着苏毅向玉海铨问道:“他真是你玉家子弟?”
玉海铨感受到对方的杀气,还没来的急答话,旁边的玉夫人急道:“是,他就是我玉家子弟,出手不知轻重,我夫妇二人定会赔上厚礼,给前辈一个交代。”
阎铁心杀气更盛,淡淡地说道:“交代?哼,把人交给我,胜衣重伤的事情就算揭过去。”
玉海铨默然不语,而玉夫人正要答话,却被丈夫拉住,看着他眼中的惧色,心中又气又恨,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毅见玉海铨夫妇都不答话,看来是要放弃自己,不由得哈哈长笑:
“阎道长乃前辈高人,比武争斗,死伤难免,难道道长要亲自动手为徒弟报仇吗?”苏毅心下一横,大不了催动全身精血,拼得损耗一半寿元,激发天地印逃逸便是。
“好小子,有胆色,伤我门下弟子,还敢这么对我说话,不怕我杀了你吗。”阎铁心冷冷的盯着苏毅,庞大的威压甚至连苏毅身边的岩石都压的粉碎。
“公平比斗,生死由命,善水者溺于水,既然选择武道一途,又如何能有畏惧之心。”苏毅朗言道,骨骼被压的吱吱作响,但神情丝毫不惧。
“好胆色。”阎铁心也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句,他为人本就十分偏激,门下弟子以吕胜衣最为出色,见他丹田被废,一生武道便止步于此,盛怒之下已放出了全部威压。
岂料苏毅在经历过杀戮圣王霍天青的神魂考验之后,意志磨练的更加坚定,对神魂境强者的威压已有有所了解,只要心中不存有畏惧,有进无退,遇强则强,便不会屈服,阎铁心的修为远未达到杀戮圣王的境界,他散发出来的威压也不是完全不能抵挡。
见苏毅在自己神魂威压之下毫无惧色,还能坚持良久,心中怒气渐消,不由得起了爱材之念。他本就是一个散修,机缘巧合之下踏入神魂境界,已打算着开宗立派,所以便有意交好吕家,并收下了吕胜衣这个弟子,此时见苏毅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高深,便有了收徒的念头,但转念一想,如此修为,怎么会没有明师在旁,竟然到玉家做了卿客。
想到此处,便将威压收了起来。喝道:
“说的好,不过我的弟子也不能白白被你所伤,也罢,我只出一掌,你若接得下,今日我便不与你为难,否则就别有什么怨言。”
“既是如此,晚辈便接阎前辈一掌。”苏毅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口中咬定前辈的字眼,散修大都没什么规矩,就算自己侥幸接了下来,恐怕此事也难了。
但对方毕竟说了以一掌为限,撑过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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