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卖假药的
徐有容派来的女子很是体贴、很懂礼貌、很是谨慎，她事无巨细地向王悍介绍了稷下学宫招收学子的事宜。
而后，女子很是着急、并且稍显紧张地请辞了。
王悍再次摇头苦笑，叹道：“徐祭酒的威力真大！人见人怕，杀伤力巨大……”
其实，王悍不知道，在稷下学宫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不怕坏人惦记，就怕祭酒大人惦记。”
徐有容的小心眼儿是深入人心的……
王悍上午时分被徐有容牵着手，拉进稷下学宫；下午时分就已经是知名人物，上到教习老师，下到各堂学子，都在讨论他的来历。用他们的话说：“人才！真是人才……竟然被祭酒大人瞧得上、不惦记，收为首徒，不可思议！”
徐有容在稷下学宫求学，而后留下，一直升任祭酒，从未收过学生。她留给大家两大印象，一是可怕的修为和学问，二是更为可怕的小心眼儿。
曾有一位得罪过她的老师，酒后哭诉：“我宁愿和徐有容一决生死，也不愿意被她惦记。但凡她不占理的事情，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但凡她占点理的事情，绝对冠冕堂皇，并且上纲上线。”
下午，王悍闲来无事，参观起稷下学宫。
亭台楼阁，多不胜数，稷下学宫后方连接北岭，那里是一处山脉。
这里设有学堂十七处，对应十七门学问。
稷下学宫实在太大，两刻时辰才转小片地方，更别提北岭了。
在白三催促下，王悍准备去玲珑苑参观一番，领略本土风情。
……
日暮时分，玲珑苑里，客人满座！
茶客们正在聚精会神的听别人，说消息。
吴广寒一袭长袍，脸上的淤青和伤痕似乎多了几处。
他抓起这桌的瓜子，嗑了几颗；端起那桌的茶碗，嘬了一口。而后说道：
“祭酒大人恭迎的那个年轻人，据说是当朝陛下的私生子，一直被雪藏！其母亲乃是西洲蜃域的美姬，天香国色女子，陛下一见钟情。在一个风云交加的夜晚，缠绵交合……这个私生子，密养在龙阳，如今二十岁。”
趁着吴广寒喝茶润嗓之际，有个男人安奈不住了。
这个男人左拥右抱，为彰显自己消息灵通，也附和道：“这事儿，我也听我三舅姥爷的侄媳妇说了！”
老年客人接过美姬递来的酒水，不禁问道：“敢问，你三舅姥爷的侄媳妇，是谁啊？”
那个男人一脸傲色，说道：“听好了！我三舅姥爷的侄媳妇，是当朝丞相李非府上的厨娘。她给我说，这事儿是李丞相亲口所说，她亲耳听见的。”
老年客人正经说道：“这消息，有谱！”
这是，一名梦眼朦胧的客人起身，神情郑重，下了断语：“不是陛下的私生子，祭酒大人能亲自恭迎？还不是变着花样，让私生子进入稷下学宫，掩人耳目罢了。祭酒大人即送了陛下顺水人情，又收了一个皇族门生，这个买卖划算的很。”
吴广寒喝道：“这事儿，关系到皇家颜面，可不能四处乱传，弄不好要下大狱的。”
嫖客们纷纷点头赞同，认为吴广寒提醒的很及时。殊不知，这里面的人在第二天，或给同窗、或给亲戚、或给情妇、或给卖瓜大婶，侃侃而谈，并且叮嘱道：“帝王家事，不可外传，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嫖客们搂着姑娘，喝着花酒，彼此交换着消息，都觉得收获满满。
吴广寒不在乎消息，他在乎的是白喝了一碗茶、白磕了一碟瓜子，临走还抓了一把，边磕边出门。
他在玲珑苑门口，东张西望，眼珠溜圆，想看看有没有熟人，想蹭上一顿酒食。
还别说，真被他碰上了！
“王悍！王悍……”
吴广寒喊得很亲热，像是多年的好友……
王悍循声看去，吴广寒喊着话、挥着手。
“当家的，这人有点眼熟，像在哪见过啊。”
王悍想起来了：“稷下学宫门口，他也去送信……好像叫吴广寒。”
吴广寒见王悍朝这边张望，又迟迟不过来，便主动过去，问候道：“王悍，真巧！”
王悍问道：“有何贵干？”
吴广寒挽着王悍肩膀，笑道：“初次见你，便觉有缘。没想到在这又碰上你，真是有缘。既然有缘，我请吃饭。”
正值饭点，该吃饭了，王悍所幸应道：“多谢！”
吴广寒指着玲珑苑说道：“玲珑苑，老馆子，有几个菜很不错，咱们去试试。”
王悍哭笑不得：“老馆子……”
吴广寒领着王悍来到雅间，老鸨赶上前来，问候道：“二位小爷，快快请坐。”
老鸨与吴广寒熟识，问道：“吴广寒，你今天是接着欠账，还是怎么着啊？”
吴广寒说道：“我和朋友来这吃饭，一码归一码，刘三娘你不能扫我面子。”
吴广寒使了个眼色，老鸨看向王悍后心领神会。
老鸨热情地问道：“这位小爷，怎么称呼？”
“王悍……”
老鸨摸着王悍胸口，接着问道：“瞧你面生的很，第一次玲珑苑吧？”
王悍拿开女人的人，点了点头。
老鸨笑道：“我们玲珑苑应有尽有，各种货色、各种品相，都有！只要价钱到位，就连南州蛮域的魅狐兽女都有。”
王悍看向吴广寒，问道：“不是来吃饭的吗……”
“对、对、对！我们是来吃饭的，姑娘们不要。”
老鸨起身背对王悍，瞬间变脸，毒吴广寒悄声说道：“吃饭就点菜！吴广寒，要不是你娘生前关照过我，不然早就把你丢出去了。记住，今天你们不付饭钱，我就把你剁了喂狗。”
吴广寒尴尬笑道：“刘三娘，你就放心吧。我朋友有的是钱……”
老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唤来小厮，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吴广寒驾轻就熟地说道：“来玲珑苑吃的就那几样，我来说，你记下。”
“好嘞！”
小厮嘴上很热情，心里泛起嘀咕：“这真是来玲珑苑吃饭的？”
吴广寒清了清嗓子，靠在椅子上，念道：
“干烤大虾！”
“红烧香鸡！”
“八宝鸭！”
“罗汉素什锦！”
“牡丹鱼片！”
王悍笑道：“吴广寒，够吃了，再点就吃不完。”
吴广寒说道：“言之有理。就这些，先吃着吧。”
小厮笑道：“二位爷，请稍等！”
刚走出几步的小厮，又被吴广寒一嗓子拦住，他提醒道：“别忘了！上好的花雕酒，一壶！”
小厮唱道：“二位爷，放心吧！”
……
酒菜上齐，二人开启风卷残云。
在吃饭的过程中，王悍对吴广寒有了新的评价：“饿死鬼，转世！”
吴广寒嘴里，左腮嚼着鸡腿，右腮含着大虾，油淋淋的青菜垂到了下巴。
王悍问道：“你多久没吃饭了？”
吴广寒吚吚呜呜地说道：“早上吃撑了，中午本不想吃的。可是见到你，又有了胃口。这叫做化缘分为食欲！”
此时，屋外过道上，两个男子透过窗户前的吴广寒，窃窃私语道：“吴广寒，上次卖假的壮阳丹骗咱们，冤家路窄，收拾他去。”
“走！悄悄上去，把这狗日的截住。”
一桌酒菜，王悍吃了半饱，因为没菜了！吴广寒松松了裤腰带，肚子撑了个鼓圆。
此时，一把匕首插在了吴广寒身前，吓得他瞠目结舌。
一名清瘦男子喝道：“吴广寒，敢卖假丹药糊弄老子？”
吴广寒颤颤嗦嗦说道：“张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公子骂道：“误会？你卖的壮阳丹一点用都没有。要么我剁你一只手，要么你赔我的灵石。”
吴广寒说道：“手肯定不能给你剁掉，灵石我现在也没有啊。”
张公子拔出匕首，在吴广寒眼前比划，恶笑道：“没灵石还在这吃香的、喝辣的，狗日子骗老子！”
吴广寒求饶道：“我真没灵石！这顿饭，是我朋友请客。”
王悍反问道：“你不说是你请客吗？”
另一名段胖男子怒了，赏了吴广寒两耳光，骂道：“在我们面前装疯卖傻。我告诉你，今天不陪灵石，剁你一只手。”
吴广寒赶紧赔笑说道：“王兄，是不是你请客？”
王悍问道：“到底谁请客……是你请？是我请？”
吴广寒难为情地说道：“在下糊涂，想混白食，所以就……”
王悍笑道：“明白了！”
王悍早就明白，从吴广寒主动打招呼开始，就猜晓了此人目的。吴广寒的这点花花肠子，被王悍看的一清二楚。
王悍之所以要赴约，是因为白三对他炼丹天赋予以认可，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结果，吴广寒的痞性和白三有一拼，叫人称奇。
“吴广寒，卖假药的！给我说，吃了你的壮阳丹，金枪七日不倒。我叫了七个娘们，结果还没坚持半盏茶的功夫。你个骗子！”
“二位公子，可能问题不是出在我的丹药上，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自己的原因？”
两名男子恼羞成怒，提起吴广寒衣领，就是四记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
王悍端起酒杯，将小半杯花雕酒一饮而尽，问道：“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打人，还有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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