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谁稀罕这个玩意
傍晚时分,送走最后一拨贺喜的客人,郡主亲自张罗着,把自家里来的人留下来吃了一顿大餐。
不是舍不得请那些人吃饭,上次已经有了教训,这次本来就是一件小事。
就是一个勋位,在现在的环境下,京城单单国公就有几十位,加上遍地跑的侯爷,伯爵这样的职位确实不值得大肆庆贺。
还有就是现在时机非常敏感,上次那样的事情千万不能再出第二次了。
再加上当事人不在家,怎么庆祝都有点不合适,袁睿要是在家摆几桌,简单吃个饭也不算什么。
这样的情况下,那边又出现了紧急情况,还是算了吧。
当然自家人不一样,怎么吃都没事。
魏国公夫妻二人加上徐光泽、定安郡主跟小侄子,还有就是孟大学士夫妻两人,整整一大桌子。
吃饭的时候,郡主看着自己的侄子还有小河的大胖儿子,有点羡慕,悄悄说了一句。
“要说这个小子亏了,本来可以继承爵位的。”
“姐姐,你就蒙我行,爹都说了,那是不世的嘉善伯,根本传不了。”小河偷笑。
这次还真是,也不知怎么的,圣上册封的时候,给的就是一个最次的伯爵位子。
现在袁睿两个女儿,都是县主,还真没有可以继承的人,要说圣上不是故意的,根本没人信。
“你傻呀,就凭他爹那个聪明劲,换成世袭的不跟玩的似的。”
“姐姐,不对啊,即使变成世袭,留给你家未来的小子不也是蛮好的。”
“哼,一个伯爵位子,我才不稀罕呢,我家儿子那至少是国公。”
“我看也是,就凭你家袁睿那个折腾劲,国公没得跑。”
坐在边上的定安郡主听到了两人的悄悄话,趁着儿子跑去找爷爷了,也转头过来参与了讨论。
看到孙子跑来,魏国公和孟大学士停下了交谈,转头哄起了孙子。
这段时间,孟大学士对朝堂的局面确实看不透,他心里有点小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递交辞呈归乡。
这次来见郡主,也有请教魏国公的意思。魏国公对孟大学士印象很好,也知道这是一个不善在朝堂中左右逢源的人,就冲袁睿的面子,他都会实话实说。
目前来说,对孟大学士没什么影响,他是一个翰林院的文人,跟朝堂本来就是两条线路,又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心思,碍不着别人什么事。
所以,魏国公直接安慰他不要着急,慢慢看着就是,对于朝堂来说,盯着他们这些人的几乎没有。
“夫子,我爹说的也可能有点偏,但是目前我在朝堂里听得比较多的也是这样的说法,翰林院,京城学院这些都不会有什么影响,这次圣上是为了北征做准备,很快就会过去。”
坐在孟大学士另一边的徐光泽看老爷子忙着哄孙子,接着说了一句。
“不瞒世子,我不是痴迷官位,按照我的意思,去年我就想递辞呈了,可是当时才刚刚被圣上赐封,担心会惹圣上不满,所以才没有作声。今年,袁睿外出为官,孙子又出生了,要是让我选,宁愿在家里带孙子玩!”
“对,对,带孙子好,我们这么大年纪,折腾个啥劲,回家带孙子舒服。”魏国公哄着孙子,转头附和了一句。
“不过呢,你也别急,不要赶在一时,否则圣上还以为你真有什么想法了,不凑热闹,等时机成熟了,一切都好办。”
“是的,是的,国公说得极是,我还无所谓,别给袁睿添麻烦才好。”
“夫子,别多想,那个小子,就是把天捅破了,圣上都不会找他麻烦的,放心。”
可能是这句话声音大了,对面的郡主几人都听到了,马上招来了郡主的白眼。
也不知是不是老爷子对袁睿太相信了,目前都到了这个地步,老爷子一点都不急。
郡主可不一样,她是真的有点担心了。
大半年过去了,听说那边的情形越来越不好。
“姐姐,你说相公都去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呀,在外不知怎么自在呢,怎么会想着回来。”郡主不禁撇了撇嘴。
“姐姐,要不,要不,我带着希文去潭州看看,”小河轻轻问了一句。
“其实也可以,不过二哥说,过段时间,他成亲的时候,可能相公会回来,还是等他回来后,再商量怎么办。”
郡主不是随便吃醋的人,这么长时间,相公那里还真确实需要有个人跟在边上了。
二哥当时回来,跟老爷子商量了,最好找个机会让袁睿回来一下,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太突然,魏国公都想着找个时间跟圣上提这个事情的,可惜,这件事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只能等待下次的机会了。
辰州府古称沅陵,位于潭州以西,衡州以北,与蜀州相邻。辰州算是个多民族杂居的区域,汉人仅占三分之一,有一半的苗人和少部分的侗族、瑶族等其他民族。
辰州府的卢阳县就在武陵山苗人与武冈寨的中间,东临武陵蛮不到二百里,西靠武冈军寨不到百里,算是汉苗中间的一个缓冲地带,以往大部分的汉苗交易也在这里进行。
自从朝堂在靖州设立交易司,卢阳这里就变得尴尬了,其他府县的很多物品就不在这里进行交易了。这样一来,附近的汉人所能拿出的东西远远不能满足苗人的需要。
卢阳县衙也没有办法,靖州本来属于贵州巡察使司管辖,跟潭州相互没有关联,二就是靖州交易司更是直属户部。
别说靖州府,就是贵州巡察使司也管不了,更不是一个知县可以指手画脚的,有意见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卢阳知县不像潭州大部分的官员那样正在为了水灾发愁,卢阳因为地势的原因,这次几乎没有受灾,不管是作物产量还是其他的农事,都很正常。
卢阳知县柳景林本来就是蜀州广安府人,家庭出身一般,祖上做过小吏,父亲是县谕里的讲授。
所以他从小就精读诗书,加上天资还算不错,在熙宁九年的科举中名列二甲五十七,被直接授卢阳知县,到现在已经任职六年了。
本来他是希望自己能回蜀州做官的,可当时吏部选官,他一没人脉,名次也不靠前,二呢,家境一般,想要拿银子出来打点都没有,只能眼看着好几个一等县被同年的了。
卢阳呢,不是很差的地方,按说也应该是个比较热门的地方,可是有一点,卢阳的苗人太多了,很多新任进士对这样的环境还是比较在意的,就把卢阳空出来了。
他不一样,在蜀州待了二十多年,土生土长,不但对苗人熟悉,对其他民族也有很多的了解,吏部官员正愁没有官员愿意到卢阳,有个送上门的,马上就给了机会。
柳知县有些风闻,说是山上的苗人越来越不满了,不单单是怨言那么简单,还可能会有一些过激的手段。
开始柳知县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经常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大家还是要凑合着过日子的。
对于柳知县来说,即使他知道了苗人可能会对汉人不利,想做准备也不容易,根本做不到什么封城、抓人这样的事情。
也许,在一般汉人的县城里这样的事情很简单,可是在卢阳这样苗人占了一半多的地方,县城里到处都是苗人,真要是想对苗人动武,不说什么消息泄露这样的小事,搞不好,根本不用城外的苗人,仅是城里的苗人就能把汉人赶出去。
但就便是这样,他这个知县还是要做一点事的,万一真有事,不能待在县衙等死不是。
他也有一点经验了,那就是先把城里比较有名望的苗人找来,把事情、矛盾说清楚。
可等他见了这些人,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人平时的时候很客气,也很尊重他。
作为一个知县,他在卢阳说话还是有不少人听的,大家相互之间也有更多的关联,所以没有大利益相冲的时候,都很实在。
可是这次,有点不同,客气也是客气,可是几个人的神色多少带了一点疏离和试探,不但柳知县没能探听到具体的消息,还加重了自己的猜疑。
等到了晚间,县丞偷偷前来,告诉了他一个比较棘手的消息,苗人真的在准备动武了。
虽说平时他和县丞多少有点不对付,可是他相信在这个问题上,县丞不会胡说,出了问题,可不仅是他这个知县倒霉,县里的所有官员都会跟着倒霉。
现在送消息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晚,武冈军寨还有不少的边军,只要先把苗人的愤怒先平息下来,再慢慢谈就是了。
可没等他做任何反应,县城里出现了变故,苗人通知了城内的大部分百姓,只要大家按照现在的样子正常过日子就好,不会有任何财产及生命安全的损害。
当晚一位苗人的资深老丈到了县衙,跟柳知县做了正式的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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