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 两头挑激战攀高一层
在第二天早晨,也就是素常的黎明时分,黎明从高贵的黎明天使身边起床,把晨光遍洒给所有人,不管是天使,还是凡人。
撒旦有些气急败坏,下面的那些天使简直有点不把豆包当干粮,竟然各自为政我行我素,把我这个正牌老大硬生生给搞成了一个杂牌,是可忍熟不可忍?
老大一怒之下,命遣冷酷的天使名字叫作“争斗“的急速前往西城人的那些快船停泊之处,手握战争的兆示,指示他去那里搞事情,搞一个大大的令人难以忘怀的事情。
争斗天使站在挪己的海船上,那是一条乌黑、宽大、深旷的超级大船,停驻在船队中部,占据关键的战略位置,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方便地发号施令,只要一声呼喊,便可传及两翼,既可达到最北方的营地,亦可飘至挪丁的兵棚,因为他们坚信自己的刚勇和臂力,他俩把匀称的海船分别停驻在船队的两头。
争斗天使在船上站定,发出一声可怕的喊叫,尖利、刺耳,把巨大的勇力注入每一个西城人的心胸,要他们奋勇拼杀,不屈不挠地战斗;他这一声喊叫,给联军的兵勇造成巨大的影响,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比之驾着深旷的海船,返回亲爱的故乡,在这里坚持战争是一件更为甜美的事情。
全军统帅挪戊亮开宏大的嗓门,命令联军所有人穿戴武装,自己亦动手披上锃亮的铜甲;首先,他用胫甲裹住小腿,精美的制品,带着银质的踝扣,然后系上胸甲,掩起胸背,胸甲上满缀着箍带,十条深蓝色的珐琅十二条黄金,二十条白锡;及至咽喉的部位,贴爬着珐琅勾出的长蛇,每边三条,像跨天的长虹,大能者把它们划上云朵,作为对凡人的兆示。
挪戊又挎起铜剑,剑柄上铆缀着闪亮的金钉,锋刃裹藏在银质的剑鞘,鞘边系着馏金的背带;然后,他拿起一面掩罩全身的盾牌,精工铸就,坚实、壮观,盾面上环绕着十个铜围,夹嵌着二十个闪着白光的圆形锡块;正中是一面凸起的珐琅,颜色深蓝,像个拱冠,突现出戈耳工的脸谱,面貌狰狞,闪射出凶残的眼光,同近旁的骚乱和恐惧相辉映;背带上白银闪烁,缠绕着一条黑蓝色的盘蛇,卷蜷着身子,一颈三头,东张西望;接着,他戴上头盔,挺着两支硬角,四个突结,顶着马鬃的盔冠,摇撼出镇人的威严;最后,他抓起两根粗长的枪矛,挑着锋快的铜尖,铜刃闪着耀眼的寒光,射向苍茫的蓝天。
见此景状,羊眼天使和牛眼天使投出一个响雷,嘉赏这位英俊勇敢的王者,时代的主宰。
与此同时,各位头领都在命嘱他们各自的驭手勒马沟沿,排成整齐的队列,自己则跳下马车,全副武装,涌向壕沟;经久不息的吼声回荡在初展的空间,他们排开战斗队列,向壕沟挺进,远远地走在驭手的前面,后者驾着马车,随后跟进。
那个唯恐不乱的撒旦因为他的恼怒,这个时候也搞出大动作,在队伍里激起芜杂和喧闹,从高空降下一阵血雨,决意要把大群强壮的武士投入地狱的府居。
在壕沟的另一边,平原的高处,兵勇们围聚在头领们身边,就是东城人的首领,高大的挪丙,还有那个枪箭双绝的挪寅、当然还有那个惹祸精但是也不时爆发勇冠全军的挪癸,他的身边跟着他的五百黑衣卫士,不但比原来的二百人不少,还增加了三百。
挪寅近战用银枪、远攻用弓箭,赢得了东城人极大的尊敬,因为他总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出现,而且用自己的凶猛的杀敌,让局势转危为安。
除了这些人,还有老拉麦的另一个兄弟拉地的三个儿子,分别是拉山、拉峰、拉岭,都是勇猛无双,英俊的小伙子,他们潮气蓬勃,怀着各种美好的梦想参战,可惜的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有什么目的。
挪丙,挺着溜圆的战盾,站在队伍的最前排,像一颗不祥的星宿,在夜空的云朵里露出头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然后又隐入云层和黑夜,他时而活跃在队伍的前列,时而又敦促后面的兵勇们向前,铜盔铜甲,闪闪发光,像那些天使投出的出没无常的闪电。
双方的勇士们,像两队割庄稼的好手,面对面地步步进逼,在一个富人的农田,收割小麦或大麦,手脚麻利地扫断一片片茎秆,两军战勇咄咄逼近,你杀我砍,双方争先恐后,谁也不想后退后退意味着毁灭,那后果无比悲惨;战斗的重压迫使他们针锋相对,像狼一样疯狂。
望着此般情景,喜见痛苦、乐闻惨叫的争斗天使笑开了眉眼;在那些天使族类中,只有他伴随和注视着这场仇杀,其他天使全都不在此地,而是静静地呆在遥远的房居,也就是凯萨琳山顶的脊背,每位天使都有一座宏伟的宫殿,其实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不参与而已,内心深处是对这些凡人的死活漠不关心;但是至少比争斗天使要强,他就是把欢乐建立在凡人的痛苦上,他们如果明白的时候推出那些自相残杀,他还有两边推动,挑拨离间,让他们的自相残杀永不停止。
不过,那些无动于衷的天使,也是有理由;他们都在抱怨那个老大撒旦,脸上永远堆着乌云的家伙,怪他不该把光荣赐给那些东城的兵汉,挪丙麾下众兵;对那些天使的抱怨,老大撒旦满不在乎;他永远都是那种我行我素,连造物主他都敢造反,别的天使就没有办法奈何他了;他避离众天使,独自坐在高处,陶醉于自己的荣烈,俯视着东城人的城堡和西城人的海船,望着闪闪的铜光,人杀人和人被人杀的场面,脸上的乌云有逐渐散去的趋势,反正是越来越薄。
伴随着清晨的中移和渐增的强烈的日光,双方的投械频频中的,打得尸滚人亡;然而,及至樵夫备好食餐,在林木繁茂的山谷,他已砍倒一棵棵大树,此时感觉到腿脚的疲软,心中生发出厌倦之意,渴望用香甜的食物充饱饥渴的肠胃,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西城人振奋斗志,打散了东城人的队阵,互相频频招呼呐喊。
挪戊第一个冲上前去,杀了一个统领,那人同时也是兵士灵魂的牧者,接着又放倒了他的伙伴,鞭赶战车的勇士,因为挪戊杀死了主将,那个驭手从马后跳下,站稳脚跟,怒气冲冲地扑向挪戊,但是,他远不是挪戊的对手,被挪戊用锋快的枪矛,打烂了他的脸颊,青铜的盔缘挡不住枪尖,它穿过坚硬的缘层和颊骨,溅捣出喷飞的脑浆。
就这样,民众的王者挪戊杀了主将以后,有杀死了怒气冲冲的驭手,让二个死者躺在原地,袒露出鲜亮的胸脯,这是因为挪戊已剥去他们的衣衫。
紧接着,挪戊又扑向拉山和拉峰,杀剥了拉地的两个儿子,一个私生,另一个出自合法的婚娶,他们两人同乘一辆战车,由私出的拉山执缰,著名的拉峰站在他的身边;在此之前,挪丁曾抓过他们,那个时候,他俩正牧羊在近东的一个坡面,挪丁抓到他们以后,缚之以坚韧的柳条,以后又收取赎礼,放人生还;这一次,统治着辽阔疆域的挪戊农,击倒了拉山,用投枪扎进胸脯,用剑劈了拉峰,砍在耳朵上,把他撂下马车。
挪戊急不可待,剥取了两套绚丽的盔甲,他所熟悉的精品,以前曾经见过他们,是在迅捷的海船边上,那时捷足的挪丁曾把他们带到此地;挪戊像一头狮子,闯进鹿穴,逮住奔鹿的幼仔,裂开它们的皮肉,用尖利的牙齿,捣碎颈骨,抓出鲜嫩的心脏。即便母鹿置身近旁,却也无能为力,已被吓得一愣一愣,浑身剧烈颤嗦;突然,它撒腿跑开,蹿行在谷地的林间,热汗淋漓,惟恐逃不出猛兽的扑击;就像这样,东城人眼看挪戊屠戮了拉山、拉峰,却谁也救不了这两个伙伴;面对挪戊和他的部属的进攻,他们自身难保,遑遑逃命。
接着,挪戊又抓住了拉地和拉领,本次参战拉地家族的最后两个主要成员,他们本是一对父子,现在,强有力的挪戊抓住了这对父子,在同一辆车里,他们一起驾驭着奔跑的快马,眼见挪戊像狮子似地冲到面前,两人惊慌失措,滑落了手中的缰绳,在车上哀声求告:“活捉我们,挪戊,取受足份的赎礼,在我们近东的家里,我们的财宝堆积如山,有青铜、黄金和艰工冶铸的灰铁,家族会用难以数计的财礼欢悦你的心房,只要听说我俩还活在你们的海船旁。”
就这样,他俩对着王者嚎啕,悲悲戚戚,苦求饶命,但听到的却是挪戊一番无情的回言:“你俩真是聪明的拉麦的族人?你们的首领杀害了我们无数的战勇,那时候你们都是凶恶的帮凶!现在是你们付出血的代价的时候,为你们的首领和你们自己的凶残。”
说完,挪戊一把揪出裴拉地,把他扔下马车,一枪捅进他的胸膛,将他仰面打翻在泥地上;拉岭最三子中最为年幼的一个,身手也很敏捷,一看求告无门,立刻跳下马车,试图逃跑,却被挪戊杀死,他挥剑截断他的双臂,砍去头颅,像一根旋转的木头,倒在战场上。
挪戊丢下死者,连盔甲都不剥取,因为杀敌要紧,赶时间,扑向敌方溃散的军伍,人群最密集的去处,大砍大杀!
其他胫甲坚固的西城兵壮亦跟随左右,一同杀去!一时间,步战者杀死步战者,面对强大的攻势,撤腿逃跑的步战者,很快就被追及,纷纷杀死;赶车的杀死赶车的,隆隆作响的马蹄在平原上刨起一柱柱泥尘,纷纷扬扬地翻腾在驭者的脚板下;他们用青铜杀人,而强有力的挪戊总是冲锋在前,大声催励着其他两军壮勇。
各路勇士像一团荡扫一切的烈火,卷人一片昌茂的森林,挟着风势,到处伸出腾腾的火苗,焚烧着丛丛灌木,把它们连根端起一样。
面对挪戊的奔杀,逃跑中的东城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一群群颈脖粗壮的驭马拖着空车,颠簸在战场的车道,思盼着高傲的驭者,而他们却已躺倒在地,成为兀鹫,而不是他们的妻子,喜爱的对象。
但是这个时候,撒旦已把挪丙拉出纷飞的兵械和泥尘,拉出人死人亡的地方,避离了血泊和混乱,而挪戊却步步追逼,催督西城人向前;这导致了东城人全线崩溃,撤过他们固有的防线,逃过平野的中部和无花果树一线,试图退回东城的内城城堡。
但是,挪戊紧追不舍,声嘶力竭地喊叫,克敌制胜的手上涂溅着泥血的斑迹;然而,当东城人人退至东城外门和橡树一带,他们收住脚步,等候落后的伙伴;尽管如此,平原中部仍有大群的逃兵,宛如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被一头兽狮惊散的牛群,狮子惊散了整个群队,但突至的死亡只是降扑一头牛身,猛兽先用利齿咬断喉管,然后大口吞咽血液,生食牛肚里的内脏。
就像这样,强有力的挪戊奋勇追击,一个接一个地杀死掉在最后的兵勇,把他们赶得遑遑奔逃;许多人从车上摔滚下来,有的嘴啃泥尘,有的四脚朝天,吃不住挪戊的重击,他手握枪矛,冲杀在队伍的前列。
但是,当他准备杀向城堡,杀向陡峭的围墙时,撒旦从天上下来,坐在泉流众多的高山脊背上,紧握着他的响雷;他要金翅膀的信使动身前往,带着他的口信:“去吧,快捷的信使,把我的话语带给挪丙,只要看到挪戊,兵士的灵魂牧者,和前排的首领冲杀在一起,放倒成队的兵勇,他就应回避不前,但要督促部属,迎战杀敌,进行艰烈的拼搏;但是,一旦挪戊那个人挂彩负伤,受到投枪或羽箭的飞袭,从马后跳上战车,我就会把勇力赐给挪丙,让他杀人,一直杀到甲板坚固的海船,杀到太阳西沉,直到神圣的夜晚笼罩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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