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齐声惊呼
白术是被一连串系统消息通知的提示音吵醒的，她抬手想揉揉眼睛，结果摸到了面罩，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刚刚被踢下线了，然后直接就昏睡在游戏仓里了。
“小小白，我……先把消息提醒关了，怎么回事一直响？”
“你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消息提醒是白衣城的待处理事件，其实都是一件事啦。”
“白衣城怎么样了？”
“唔……理论上来说，白衣城已经不存在了。”
“！”
“你等一下，你先别激动！不是，应该叫物理上来说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规则上来说还是在的！”
“滴滴滴”“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不是说了把消息提醒关了么？”
“呃，这次是群聊消息。”
白术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又重新带上头盔，点开了白衣城的聊天群，先开启全员禁言，然后翻起记录。
满屏都是“上不去了！怎么回事？怎么办啊？”
“系统提示是复活点被拆了。”有相对冷静的人说，但马上又有人反驳：“英灵座早就被拆了啊，上不去是刚刚才上不去了。”
这下不用看白术也知道管家小小白的“物理上不存在了”是什么意思了，丢在外面那么远的界碑都被敲碎了，白衣城内现在怕是灰都被扬了。
所以还是没守下来么……
白术推出聊天，慢慢地打开游戏官网，找到主城页面，拉到最后一页最后一个：34小时17分。
嗯？不是白衣城？白术愣了愣，极度疲累的精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立足之战失败的降临点显示为灰色，按交战持续的时间排序；白衣城是交战持续时间最长的降临点。这些都没错，那白衣城没有显示在最后一个，就是说……
她把网页又拉回第一页，又一个个往后翻去，终于在第三页第十四个看到了那唯一一个黄色状态的主城。
“交战中（不可选/无法加入游戏/排队中）”
“还在打啊那家伙……”白术喃喃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一闭又登入准备空间，伸手把自己的游戏管家从地毯上揪了起来。
小小白是一个套着宽大得不合身的睡袍，抱着枕头，头发乱糟糟，永远一副没睡够的朦胧样的小正太。这个形象是白术按自己喜好设定的，但是现在她盯着小正太的目光中可完全没有怜爱之情。
“给你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那个家伙怎么回事，这个游戏到底怎么回事？”进入准备空间，切换到高大兔耳娘形象的白兔糖微眯着眼，声音里隐约透出一股凶横气来。
“呃……我不是很明白你在问什么……”小正太不由自主地目光躲闪着，被白兔糖捏着下巴掰了回来。
“不明白是吧？好，我问得明白点：我被刚被踢下线的原因是什么？”
“精神损耗过大，继续在线的话可能造成不可逆……”
“那墨翎为什么没被踢下线？”
“……”
白兔糖打断了小小白的说明追问着，而这个问题后者只能沉默以对。
“一直被压着打是很累，受伤很疼，也确实很刺激神经，但是再怎么说我的消耗也不可能比墨翎的大吧？”
“……”
“是，他很擅长正面搏杀，可能也确实有一些特种训练让他的精神更坚韧了，但我不相信我会比他差那么多。”
“……”
“给我说话，要不然给老娘换个人来！”白兔糖低吼着把小小白推了出去，小正太踉跄着后退，被毛绒绒的地毯一绊坐倒在地，眼圈一下子红了。
白兔糖心疼了一瞬，又板起脸来：“不就是这破游戏其实是真实的，埃维拉是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小白猛地抬起头，刚刚还有眼泪打转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白兔糖叹了口气，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脑袋：“别那么不可置信的样子，真拿我们当傻子啊？我敢说首测的一千人里现在还没猜到的应该不到两位数了。”
收回手，白兔糖干脆也盘腿坐到地上，手肘顶着膝盖，用手托着侧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时间紧急，你给我尽量简单明了的解释一下。”
小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捡起枕头坐到了白兔糖对面，如其所言的挑着当下的重点讲解起来。
……
“游戏内实际行动的损耗；意识投射的损耗；现实……我是说地球这边……算了，反正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现实世界这边保证本体不出问题的余量。最后这个没可能降低，就算要压榨也挤不出多少来。第一条应该也不可能……”
“是第二条，他的管家替他承担了。”说都说了，小小白也不藏着掖着等白兔糖慢慢分析了，直接一口气合盘托出。
“管家的精神量不是要留着维持传输通道和降临体稳定么？”
“他把维持自生意识存在的部分拿出来了。”
这一次，轮到白兔糖瞪大了双眼，而小小白轻叹一声：“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结束，那不管最后胜负如何，他的管家都将失去自我，沉入埃维拉星球的集体意识中。”
“而且，我们之中有人计算过，时间所剩无几了。”
白兔糖缓缓坐直了身子，按说降临体应该没有这种生理反应的，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己正在微微颤抖。
然而小小白的话还没说完。
“然而这种操作之所以被禁止，并不是担心我们这些做管家的把握不好极限时间把自己搭进去，而是因为……”他拨了拨头发，露出那双难得明亮的眼睛：“如果他耗尽了，墨翎就回不来了。”
“！”
“他顶替了中间纽带传输的部分，那对墨翎来说两边就没有连系了，而一个人的意识当然不能切成两块一边一半，所以墨翎的意识现在完全在埃维拉。
即便他的管家失去了维持自我的部分，已经存在的投射通道和降临体的维持都还会继续存在，但我前面说了，这种存在本身也有消耗，而且消耗量并不比实际的日常活动低多少。
如果那位管家的精神量在维持这些的过程中完全耗尽了，而墨翎还没回来，那他就回不来了。
他在这边世界就会变成一个彻底的植物人。”
“不能找另一个管家接手么？”白兔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她这会儿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困意了，只是想到什么办法就赶忙急切地问出来。
“不行的，道标的定位如果不精确的话，不说远了会把新管家的精神意识丢在太空中，就算顺着大量玩家的洪流通道定位到白衣城，也不可能精准命中他的降临体，对接不上的。”
准备空间里暂时沉默了下来。
小小白看着白兔糖蹙成一团的眉头，慢慢伸出手去，用指肚轻抚着：“我们既然知道这件事，自然是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现在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你说，他知道这些么？”白兔糖突然开口问道。
“这种违规操作玩家不同意是不可能执行的。”
“我是说，他知道墨山会把自己耗尽么？”
“可能的危险后果肯定也是要交代的。”
“不。”白兔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小小白的眼睛上：“那个混蛋肯定会说‘你坚持不住了就告诉我，我们就撤。’结果墨山死撑着，只要他不放弃墨山就拿自己给他铺路。”
“不对啊，他拼自己的命还有可能，但是他不可能把墨翎的命也搭进去，这种事就算双方同意也不可能被执行的，当初的协议里考虑……”
“江小鱼！”白兔糖又一次打断了小小白：“游戏助手是不是也有强行踢玩家下线的权限？”
“……是。可……”
“墨山打开始就想好了要拼命了。”白兔糖盯着已经有些懵掉了的小小白，有些艰难地说道：“这事儿搞不好墨翎真不知道。”
“只要有办法保证不会对玩家造成不可逆损伤，一些违规操作即便没有玩家同意也是可以执行的，对吧？”
小小白木木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白兔糖站起身，用力抻了个懒腰。
“送我上线。”她说。
“啊？”小小白反应了一下“不行啊！没有固定标的物，他还在交战中，交战就是说双方意志激烈碰撞。即使我能努力维持住你的降临体不被精神风暴撕碎，也不可能把你精准投送到他附近啊！再说你去了能改变什么啊？”
“没事，你尽量贴近就好了，剩下的距离我自己杀进去。”白兔糖双臂交叉掰着拉伸自己的肩背：“老娘去踹他下线。”
……
“欸？那是什么？”
“是那个副城主。”
“卧槽凭什么她能上线啊？”
“就是啊，不公平啊！”×99+
“凭什么啊？”×99+
“可能副城主有特权？”
“我不服！”
“我不管！开门！”×5
“开门！”×99+
……
“起来没？在看直播嘛？”
“嗯。”
“都怪你。”
“？”
“本来也就几百万人排队，结果你冲锋号一响直接奔着两亿去了。”
“……”
“不对啊！我吹号的时候你还在线呢，你怎么知道当时有多少人排队。”
“我掉线早，起的也早。”
“所以呢？”
“刚在论坛上看到的，有人录视频了。”
“……”
“那数字跳的，直接变成黑块块了。”
“卧槽！”“啊！”
……
不光唐彩衣和柏雅这对新闺蜜俩，甚至不止此刻正观看白衣城直播的几十亿人，两个世界所有目击到的人或脱口而出或无声于心底，各种各样的惊呼齐齐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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